男友参加 “三行情书”大赛。
他写下:你是最初的欢喜,开始是你,未来也是你。
众人皆祝福我们,可我知道,
他字里行间的那个”你”不是我,而是他中学时代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也坦然写下:
年少的爱永不后悔,我放过自己也放过你,……。
后来,前男友看到这三行字哭红了眼。
我回首看了他一眼:
“别哭了,哭得那么丑我都快看瞧不上了,你还怎么靠这张脸追回白月光?”
1
林今朝参加”三行情书”大赛时,我在准备三周年纪念礼物。
我点开网页,看见他写下的三句情书:
“你是最初的欢喜。
“开始是你。
“未来也是你。”
我用手指着他句子里的”最初”两个字,陷入思考。
因为他的那个”最初的欢喜”,不是我。
不过我认识,是他中学时代的白月光。
他从没有告诉我,我也很默契的没有问。
开始是她,未来是她,那我只是中间的……替代?
两天前,我得到消息,他的”最初的欢喜”要回国了。
甚至他是订婚宴就在半个月后。
而这一切他都没有主动告知我。
我揉了揉眼眶,在屏幕上敲字:
“年少的爱永不后悔,我放过自己也放过你。”
第三行实在是想不到了。
就留个省略号吧。
我写完就将我的”三行情书”发给了林今朝。
“呐。你去追最初的欢喜吧。”
发完消息,我抓起鸡腿就啃,室友看向我的眼神充满震惊。
我对上了她那双困惑的眼睛,粲然一笑:
“今天的鸡腿真香,你要不要也尝尝?”
室友眯起眼睛,走过来帮我擦了擦嘴:
“慢点吃吧。”
不行的。
吃慢了的话,我的眼泪会掉在鸡腿上。
我继续敲字:”我放过你啦。”
林今朝发了一个问号给我。
屏幕上显示打来语音电话,我胡乱擦了擦手,按下接听键。
校园网络质量向来很差,可今天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你说的最初的欢喜是什么意思?”他顿了顿,”是看见我写的三行情书了吗?”
“我猜你会给我打8.5分,因为你可能会有1.5语。”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停顿几秒后才开口:
“嗯。看见了。你最初的欢喜马上回国了。”
“你可以走向未来了。给你打10分,我一点都不无语。”
我没等对面回复,默默点了删除键。
如果我注定只是陌路人。
那就结束得早一点吧。
我把头埋布偶熊里,面无表情。
两秒后对着镜子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笑着或哭着,都是一天。
那今天先笑着过吧。
2
我和林今朝小时候见过面。
十五岁林今朝来参加慈善晚宴时,我在角落看到了他。
他衣着精致,眼神冷漠,只一眼便觉得贵气十足。
那天不曾起风,我却觉得风很温柔。
可不久后,母亲意外去世,我的世界再也没有风吹过。
父亲带回到家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她很漂亮,可我不喜欢她。
她总会用长长的指甲掐我的下巴,我一喊疼,她便加重力度。
那时,爸爸牵着我的手,温声告诉我:
“沈兮,她是你的新妈妈。她是你的妹妹,沈妍。”
胡说!
妈妈明明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我哪里会有什么妹妹!
……
后来,我和沈妍就读同一所高中。
一次晚自修结束,我又看见了林今朝。
他穿着白衬衫,他的眼睛清澈有神,五官精致。
他站在风里,明媚张扬,像是一道永不熄灭的光。
父亲说我要和他好好相处,未来或许是我和他联姻。
下课后我主动找他,刚开始林今朝对我不屑一顾。
我问:”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晚自习,想早点回去?”
他没有回答我。
我又问:”你是在等沈妍吗?”
听到这话的他,双眸微微一颤,他的神色变了。
他沉默,沉默好像回答了一切。
在此之前,继母有意让沈妍与林家交好。
林今朝和沈妍碰面交谈的机会自然是比见我要多。
他在等沈妍我并不觉得意外。
见他不说话,我又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他看了我一眼,我困惑地看向他。
整个中学时代,我们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再后来,沈妍高中毕业后出国学艺术。
在大学开学第一天,又看见了林今朝。
我想,缘分就是这么巧妙。
我欣喜若狂,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惊艳的人,再见怎么可能不心动。
我向他主动走了一步,他也向我靠近一步。
这三年来,他对我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他不会忘记我们的每一个纪念日。
一周年时,他推掉家里的宴会陪我一起听海风呼啸,逐浪海岛。
二周年纪念日那天,他包下全城建筑电子外屏,滚动播放他的情话,让全城知道沈兮是他最爱的姑娘。
我从身后抱着他的肩膀,俯身在耳边告诉他:”今天的月色很美。”
如今他白月光回来前,他也只是悄悄写下”最初是她,未来是她。”
也就……挺好笑的。
3
此刻,我看着自己敲下的三行字,嘴角微微上扬。
我给自己打了个100分。
年少的爱意不会后悔,但会有遗憾。
智者不入爱河,今天先剥果壳。
我捏着核桃壳,手机的提示音在这时响起:
“支付宝到账十万元。”
他一有问题先转账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忘记拉黑支付宝了,所幸现在拉黑也不晚。
闺密陆晴得知我俩的事情后,鸽了她男友的约会。
陆晴捧着我的脸颊,眼睛透亮清澈:
“灵魂和脚步,总有一个要在路上。他不值得,但人间值得。”
“有炸鸡可乐,有提拉米苏,榴莲千层。”
我赞同地点头。
陆晴给我发了一个自己做的”今天吃什么”网页。
她说上面全是她精挑细选的美食,绝对好吃不踩雷。
我们约好吃火锅,结果我俩不知不觉地吃起了路边摊。
从前,林今朝总说:”路边摊上的卫生有待提高。”
他总会自己回家研究那些的食物的做法。
会在第二天将自己做的乱七八糟的”小吃”献宝似地捧到我面前。
我表面嘲笑他做的丑丑的,背地里狂夸他心灵手巧。
不过我现在明白了。
自己折腾半天做的食物不仅奇形怪状,还报吃。
什么卫生不卫生,勇敢的胃先享受美食!
一天后,陆晴这边出了些状况。
她含泪跟我解释了半天。
大概是她要回去学校一趟安抚她之前丢下的男友。
她就只能抛弃我,先回去了。
我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叭,快去吧。再不回去他的伤口就要痊愈了!”
她不好意思地戳了戳我:”嘻嘻。”
……
在车上,我想到了很多事情。
大部分是关于林今朝的。
从前的时间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现在不一样了,有的人在一节火车上或许就能爱上好几个人。
我看着手机里林今朝的好友申请,陷入了思考。
我在想,他会跟我说什么。
还是会说一些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的鬼话。
可是我明白我太好骗了。
只要他语气一软,我就会蹦跶蹦跶地抱上前去。
他写下的三行情书。
又何尝不是他的遗憾呢。
我瞬间觉得提出这个活动的负责人太牛掰了。
我之前没有问过林今朝的问题。
他竟然让林今朝主动回答。
我再次打开三行情书的投票评选页面。
我发现我的那三句:
“年少的爱永不后悔,我放过自己也放过你,……。”
竟然已经到了前几名的位置。
我下拉到活动页面最底部。
活动规则里写着票数最多的前三名。
能抽取一场目的地随机的免费机票。
真好。
不久,又可以重新出发了。
5
回到寝室楼下时,林今朝呆呆地站在门口。
他穿着长袖衬衫,认真地看向我,眼睛里是我看不清的情愫。
我走近后,才发现他的眼眶红红的。
再见面时我有些拘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沈兮,回来了?”
我点头。
他抬起眼睛看我时,我下定决心转身就走。
可我还是没出息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别哭了,哭得那么丑我都快看不上你了,你还怎么靠这张脸追回白月光?”
他脸上有几分忧伤,又有几分犹豫。
他的手掠过那张英俊的脸,碰了碰眼眶,声音响亮:
“好。沈兮,那我要开始追你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用漆黑的双眸回看我。
手机提示音在这时响起,沈妍发来消息:
“我和林今朝的订婚宴,记得来。”
我把散发拨到耳朵后,语气平静:
“沈妍都回来找你订婚了。”
“恭喜你啊,最初是她,未来也是她。”
说完这话我眼睛一酸,立马落荒而逃。
其实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就这样傻乎乎地装下去。
可我从陆晴口中得知继母早有意撮合沈妍和林今朝。
本就是家族联姻,他们最终拍板的人不同意的话。
一切都不可能了。
早点看清,早点接受现实。
我告诉他以后别联系了。
把头埋进领口里。
说不难过是假的。
半夜,我悄悄打开那个”三行情书”页面。
发现林今朝的那个参赛作品已经找不到了。
也罢。
6
我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但对于林今朝,我想,这次就放手吧。
我做了一个梦,我看见了林今朝。
他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西装,露出一个顽劣的笑。
玫瑰花瓣轻盈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眼睛里倒影出我的模样。
“今生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冲上前,想要去牵他的手。
结果梦里突然出现了沈妍。
她抢先一步走上前,拦住我的视线。
……
我被惊醒。
第二天出了寝室门口,有点冷,我披了件外套。
刚走出去,就看见了留学回来的沈妍。
她染着富有艺术气息的玫瑰发色,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来。
车门打开,她踩着高跟鞋发出”哒哒”声响。
“你离林今朝远一点。”
“我们订婚了,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她一身黑色丝绸长裙,眼神冷漠。
周围的路人很难不注意到她。
我听到这话并没有很惊讶,我早就知道。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兮!”
是陆晴。
她看见我回头后欢快地挥手:
“我来啦!”
我挥手回应她。
陆晴小跑两步来到我身边,她同样看见不远处的沈妍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俩。
沈妍打量了我俩一眼,皱了皱眉,眼里满是傲慢:
“就是来通知一下你,下周三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爱哭鬼,不要记错时间了。”
陆晴不顾她说的话,牵起我的手问:
“咱们今吃什么。”
“没有什么烦恼是饱餐一顿解决不了的。有的话,就吃三顿。”
我点了点头。
对,化悲愤为食欲。
中午,沈妍发了了张林今朝的相片。
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五年前,林今朝的父亲把他从乡下接回来。
那次慈善晚宴,也是林今朝第一次见到沈妍。
沈妍将手里的核桃酥掰了一半递给林今朝。
我安慰自己,或许和沈妍之间,隔着的不过是半块核桃酥。
7
陆晴拉着我替补参加一场辩论赛。
林今朝是对方辩手。
辩题是”分手应不应该当面说”。
我真的酸Q。
我拿到的正方观点:分手应该当面说。
我看着这七个黑字陷入短暂的思考。
陆晴率先举手发言:
“分手就应该当面当说,不然背对着对方的面,我怕他听不清!”
我的嘴角比AK还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