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八年，我记不清为妻子买过多少奢侈品。
她总说："老公，谢谢你，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嫁给了你。"
有一天，律所来了个新合伙人，我在茶水间偶然听到她和闺蜜打电话：
"他就是个软蛋，也就有点钱还能勉强凑合。"
"办公室里那个新来的许墨，才叫男人。"
"等我把客户资料都给许墨，看着这个废物身败名裂的样子，一定很有意思。"
"反正他那么爱我，就算发现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握紧了手中的保温杯。
妻子啊，你说得对，我的确很爱你。
所以我要让你看看，一个爱了八年的男人，是怎么把你送进地狱的。
1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阳光透过律所二十八层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会议室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整理着刚开完会的文件,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有个遗落的手机。
是我妻子徐清的。
她刚才作为资深合伙人主持完一场重要客户会议。
我伸手捞过手机,打算叫助理送去她办公室。
就在这时,屏幕亮了。
是一条新消息:
"上次的资料很有用,帮了大忙。明天中午老地方见?"
发信人叫"许总",我知道那是新来的合伙人许墨。
三个月前从国外空降过来,还没满35岁就已经是圈内新贵。
这本该是很平常的工作交流。
但有什么地方让我觉得违和。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突然意识到——措辞太过亲昵。
我点进他们的聊天记录。
映入眼帘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
"想你了。"
"讨厌,刚见过。"
"那又怎样?还是想。"
我的手指颤抖着往上划。
大段暧昧对话映入眼帘,还夹杂着一些暗示性极强的表情包。
最要命的是,他们频繁提到"资料"和"客户"。
"A公司的内部数据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真是让人意外的发现。"
"转给我看看?"
"发你邮箱了,记得小心点。"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执业多年的律师,我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客户资料的保密性是律师的生命线。
一旦泄露,不仅会被吊销执照,还要承担巨额赔偿。
更要命的是,如果这些资料被用于不法用途...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前几天的晨会上,许墨提到他手上有个并购案。
而那家公司,恰好是我们几个重要客户的竞争对手。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转身走出会议室。
路过前台时不动声色地问了句:"徐律师在办公室吗?"
"徐律师说要出去吃午饭。"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1:48。
2
我很清楚他们会去哪里。
律所后面有条小巷,走到尽头是家私房菜馆。
环境清幽,价格不菲,但最重要的是——和律所相隔三个街区,平时几乎不会遇到同事。
我戴上墨镜和口罩,跟了过去。
果然,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许墨正握着我妻子的手,说着什么。
她微微低着头,嘴角带笑。
那个笑容…...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结婚八年,我们都在律所打拼。
她比我优秀,三十二岁就成了最年轻的女性合伙人。
而我还在为升职加薪努力。
她总说我太过谨慎保守,缺乏野心。
现在想来,或许从很早之前,她就对我失望了吧。
我举起手机,对准窗口。
刚要按下快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陈律师?"
我转过身。
是李姐,我们律所的保洁阿姨。
她大概是出来买午饭。
"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啊?"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李姐和徐清关系不错,常去她办公室帮忙收拾。
李姐叹了口气:"唉,我今天看徐律师心情不太好,整个上午都在发呆。你多关心关心她。"
我勾了勾嘴角:"会的。"
等李姐走远,我看了眼手表。
一顿饭的功夫,足够我做另一件事了。
3
回到律所,我直奔徐清的办公室。
她一向把工作笔记本锁在抽屉里。
结婚时她说过觉得密码锁太冰冷,特意换成了钥匙锁。
钥匙她随身带着。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很早就配了一把备用的。
倒不是为了监视她,只是担心她偶尔把钥匙忘在家里。
打开抽屉,笔记本就躺在里面。
开机,输入密码。
这个我也知道,是她的生日。
桌面很整洁,只有工作相关的文件夹。
我直接点开最近文档记录。
一个加密压缩包跃入眼帘。
创建日期是三天前,文件名用的是某个客户的代号。
按理说这很正常,每个律师都会这么做。
但我记得这个客户,是我们所里最大的客户之一。
一家即将上市的科技公司,最近正在和竞争对手打专利战。
而他们的竞争对手......不就是许墨手上那个并购案的标的方吗?
我试着用她的生日解压。
不对。
换成她的手机号。
还是不对。
我沉思片刻,输入了许墨的生日。
密码正确。
文件夹展开的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里面是一份完整的尽职调查报告,包含了那家科技公司的核心技术参数、研发进度,甚至还有详细的财务数据。
这些都是最高级别的商业机密。
我继续往下翻。
在文件夹深处,找到一封给许墨的邮件草稿。
"综合各方面分析,他们最大的短板在XX领域。如果从这里突破,再配合舆论攻势,很容易打击到他们的股价预期......"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所有疑点都连接成线——我的妻子,不仅背叛了我,还在帮情人谋取不义之财。
而且手段之恶劣,已经构成了犯罪。
我拿出手机,把所有文件都拍了下来。
然后把笔记本恢复原状,锁好抽屉。
刚准备离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闪身躲到文件柜后面。
徐清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许墨。
"你也太性急了。"她嗔道。
"谁让你今天特别好看。"许墨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不光是今天,你永远都这么好看。"
"油嘴滑舌。"她转过身,主动吻了上去。
许墨的手不安分地往上游走:"要不要......"
"别,一会儿还要开会。"她推开他,神色突然严肃起来,"那份报告你看了吗?"
"看了,写得很专业。不过我建议先按兵不动,等他们上市前再放出来。"
"你说得对。"她点点头,"只是这么做,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又恢复了温柔的神态,"你去忙吧,晚上我们再联系。"
等他们都离开,我从文件柜后面走出来。
阳光依然温暖,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在她心里,我连一丝丝负罪感都换不来。
4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电脑,开始查许墨的资料。
他是两个月前空降到我们律所的。
履历漂亮得让人眼红:名校法学院,顶级投行工作经验,还拿过几个业内大奖。
来的时候带来一个大客户,是个新兴的投资集团。
这也是他能空降成为合伙人的重要原因。
而这个客户,想要并购的就是我们那家科技公司客户的竞争对手。
我又去查那家投资集团的底细。
表面上很光鲜,但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它更像是一个空壳。
除了几笔来历不明的大额融资,就没有任何实际经营记录。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哪里是正常的投资并购,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狙击战。
一旦我们客户的商业机密被泄露,对方就能在关键时刻发起致命一击。
不仅能打击到股价,还能在技术上实现弯道超车。
即使事后追究责任,该得到的利益也已经到手了。
想通这些,我的心更凉了。
徐清不可能不明白这些。
她在律所干了这么多年,经手过无数类似的案子。
她是在明知故犯。
而许墨......我盯着他的照片看了很久。
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究竟是早有预谋,还是见色起意?
又或者两者都有?
我打开抽屉,拿出一瓶烈酒。
倒了半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流下去,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
八年的婚姻。
无数个互相扶持的日日夜夜。
所有的信任和付出。
原来在她眼里,这些都不及一场背叛的刺激。
我拿起手机,翻到妻子的相册。
最新的一张是三天前,她在厨房给我做早餐。
照片里她穿着围裙,笑靥如花。
那天早上她说: "最近太忙,都没时间给你做饭了。好不容易周末在家,给你露一手。"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已经和许墨约好了见面?
是不是在给我煎蛋的时候,就在计划着怎么背叛我?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屏幕自动黑了下去。
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
在扉页上写下: "复仇计划……"
5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了更深入的调查。
律所的摄像头系统在三年前全面升级过，每个角落都有死角监控。
这本是为了保护客户隐私，此刻却帮了我大忙。
我找来监控记录，整理了徐清和许墨最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
两人几乎每天中午都会一起吃饭。
有时是那家私房菜，有时是附近的咖啡厅。
每次都待得很久，少则一小时，多则将近两小时。
更要命的是，他们经常在下班后跑到地下车库。
监控显示，两人会在许墨的车里待上很久。
有一次待了足足四十分钟。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全程。
从他们上车，到车窗逐渐被水雾模糊，再到两人神色匆匆地下车整理衣服。
我把这些画面都保存下来。
然后打开Word，开始写一份详细的时间表。
每一次接触的时间、地点、持续时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写到最后，我笑了。
徐清和许墨以为很隐蔽，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们的小把戏不值一提。
6
调查许墨的公司花了我更多时间。
那是一家叫"远景投资"的公司，成立于三年前。
注册资本十个亿，但实缴只有一千万。
这种情况在投资界并不少见。
很多公司都会通过认缴制来粉饰门面。
但远景投资的资金来源很可疑。
我花了一周时间，查遍了所有能查到的工商信息。
发现这家公司的资金，大部分来自几个离岸公司。
而这些离岸公司背后，都指向同一个人——周明德。
这个名字我很熟悉。
他曾经是国内最大的风投基金创始人，因为一场恶性收购案锒铛入狱，去年刚刚出狱。
许墨，就是他的门生。
"原来如此。"我轻声说。
一切都说得通了。
许墨根本不是什么海归精英，而是一个为虎作伥的帮凶。
他们的目标，是复制当年的收购模式。
只不过这一次，选择了一个更隐蔽的手段。
通过美色诱惑内部人员，窃取商业机密。
等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就发动致命一击。
"真是好算计。"我喃喃自语。
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备忘录，快速记下：
"查一下周明德在狱中的表现。"
"他和许墨的联系方式。"
"资金往来记录。"
正写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徐清推门而入。
她穿着一条香槟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
"老公，你最近都不等我一起下班了。"她走到我面前，撒娇似的说，"是不是在忙什么大案子？"
我合上手机，笑了笑："还好，就是有点忙。"
"那今晚一起吃饭吧？"她坐到我的办公桌上，"我订了新开的那家法餐。"
我看着她。
记忆中那个在办公室和别人亲热的画面，与眼前这个温柔贤惠的妻子重合在一起。
"好啊。"我说，"不过我要先处理点事情，你在楼下等我？"
"行。"她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不许放我鸽子。"
等她走后，我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
这是我三天前买的，一直随身携带。
7
餐厅里光线昏暗，钢琴声悠扬。
徐清说着最近遇到的趣事，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好像真的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在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对了。"她突然说，"下周是律所年会，你准备好演讲稿了吗？"
我点点头："准备得差不多了。"
每年的律所年会，都会请几个优秀律师分享工作经验。
今年我和许墨都在名单上。
"那就好。"她笑眯眯地说，"我听说许律师准备得很认真，你可要加把劲。"
我握着红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居然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听说他最近接了个大案子？"我状似随意地问。
"是啊，一个并购案。"她说着，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就行，别往外说。"
我笑了："放心，我又不是不懂规矩的人。"
她这才放松下来，继续说着别的事。
我一边应和，一边在心里冷笑。
原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以为许墨只是为了并购案泄露机密，殊不知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看来许墨也没有完全信任她。
这样也好，等我的计划实施时，她会更加措手不及。
吃完饭，我们并肩走在街上。
路过一家首饰店，她突然停下脚步。
"好漂亮。"她指着橱窗里的一条钻石手链。
我看了一眼价格标签：六十八万。
"要不要去看看？"我问。
她摇摇头："太贵了，而且我已经有很多首饰了。"
我没说话。
因为我知道，许墨前天才送了她一条价值二十万的手镯。
那条手镯现在就藏在她办公室的抽屉里。
每次和许墨约会，她都会戴上。
"老公。"她突然挽住我的胳膊，"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虽然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会给我买很贵重的东西。但你踏实可靠，让我觉得安心。"
我低头看她。
月光下，她的侧脸那么美，眼神那么真诚。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真的会相信她是在说真心话。
"嗯。"我轻声说，"我也觉得我们很好。"
8
回到家，徐清去洗澡了。
我坐在书房里，打开电脑，继续整理证据。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见面？"
我看了看备忘录，确认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消息。
快速回复："明天中午，老地方。"
对方很快发来一个"OK"。
我删掉这两条短信，然后打开监控软件。
徐清的手机屏幕出现在我面前。
她刚发了一条消息给许墨：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今天还带我去看钻石手链。"
许墨回复："你就这么骗他一辈子？"
"怎么，你心疼他啊？"
"怎么会。不过你不觉得，直接和他摊牌更干脆吗？反正等案子结束，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别急，再等等。等你的案子成功了，我们就......"
我关掉监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很好，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拿出笔记本，我在上面写下： "明天，调查周明德。" "后天，联系客户。" "年会前，准备所有证据。"
写完，我端详着这个列表。
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笑容。
9
第二天中午，我出现在一家咖啡馆里。
不是和徐清他们常去的那几家，而是在市中心一处写字楼的顶层。
透过落地窗，能将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
西装革履，但能看出料子很便宜，明显是在监狱里养成的寒酸气息还未散尽。
"周先生。"我站起来。
"陈律师。"他在我对面坐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周明德出狱后，就在一家小公司做法务。
我是通过一个老同学联系上他的。
"您看过我给您的资料了吗？"
"看过了。"他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我接过来翻看。
都是当年那场收购案的内部资料。
"和现在一模一样。"他说，"先是从内部人员下手，搜集情报。等掌握了致命把柄，再发动突然袭击。"
"最后即使东窗事发，也于事无补。该得到的已经到手了。"
我若有所思："所以许墨是按照同样的路子在走？"
"没错。"周明德冷笑一声，"那小子在投行实习的时候就跟我学。后来我出事，他倒是学得很好，连这一套都学去了。"
"那您为什么要帮我？"
他沉默片刻："我在里面待了五年。每天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这种脏手段，就算得手了也不会长久。"
"我已经毁了。但至少还能阻止别人重蹈覆辙。"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些够定他们的罪吗？"
"远远不够。"他摇摇头，"你还需要更多证据。"
"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有件事你得小心。许墨那个人，比我更狠。他不会给对手留任何机会。"
我抬起头："您的意思是？"
"一旦被他发现有人要坏他的好事，他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对方。"
"我就是前车之鉴。当年他在庭上指认我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笑了："多谢提醒。"
临走前，他又说："你知道吗，其实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什么意思？"
"那家科技公司最近不是要发新品吗？我听说，有人准备搞个大新闻。"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10
回到律所，我立刻查看了那家科技公司的资料。
果然，他们下周就要召开新品发布会。
这次要发布的是他们研发了三年的新系统，号称能提升设备运行效率百分之五十。
如果这个产品成功了，他们在半年内就能上市。
反之，如果出了问题......
我倒吸一口凉气。
许墨和徐清窃取的商业机密里，就有这套系统的源代码。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那家公司的法务总监。
"陈律师，我有个事想和您商量......"
挂掉电话，我立刻动身去见他。
果然和周明德说的一样。
有人放出消息，说他们的新系统存在重大漏洞，甚至可能造成用户数据泄露。
虽然没有实锤，但架不住键盘侠们的脑补。
各大论坛上已经炸开了锅。
更要命的是，有几个自媒体大V发文，说他们手上有确凿证据。
"我们查过了，这些自媒体账号都是新注册的。"法务总监一脸愁容，"发完文章就销号，根本找不到人。"
我心知肚明。
这些账号八成和许墨有关。
"现在怎么办？发布会还有一周，我们担心到时候会出乱子。"
我沉吟片刻："先不要轻举妄动。"
"您的意思是......"
"等他们出招。"我说，"相信我，我有办法。"
从公司出来，我打了个电话给苏律师。
他是我们所里的创始合伙人，德高望重。
"苏叔，您下周来参加年会吗？"
"来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准备了个节目，想让您帮忙掌掌眼。"
挂掉电话，我又给另外几个合伙人打了过去。
每个人都婉转地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你小子在搞什么鬼？
我笑而不语。
11
晚上回家，徐清正在厨房里忙活。
"今天怎么有空做饭？"我问。
"还不是为了你。"她系着围裙，背对着我切菜，"最近都没好好陪你，心里过意不去。"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转过身，往我嘴里塞了块胡萝卜，"去换衣服吧，一会儿就能吃了。"
我咀嚼着那块胡萝卜。甜中带着一丝苦涩。
饭桌上，她说起律所的事："听说最近有个大客户要解约？"
"嗯，还在处理。"
"那家科技公司是吧？"她若无其事地问，"我听说他们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我看着她的眼睛："是啊，不过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会影响到你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我回到书房。
打开电脑，发现许墨给徐清发了条消息： "计划进展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舆论已经发酵起来了。等发布会那天......"
"别在手机上说这些。"
"放心，我删掉了。"
我冷笑一声。
他们以为删掉聊天记录就万事大吉，殊不知我的监控软件早就把一切都保存下来了。
正要关电脑，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许墨说"别在手机上说"。
这说明他们还有别的联系方式。
会是什么？
我仔细回忆这段时间的观察。
徐清的手机、电脑、平板我都装了监控，但似乎还是有什么遗漏了......
等等！
我想起来了。
她还有一个工作用的笔记本。
平时就放在办公室，几乎不带回家。
难道......
我拿出手机，给隔壁办公室的小王发了条消息： "今晚加班吗？"
"在啊，怎么了师兄？"
"帮我个忙......"
一个小时后，我拿到了徐清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果然，每天下班前，她都会在笔记本上捣鼓很久。
而许墨总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两人会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看来，他们是用某种特殊的方式在交流。
我得想办法看看那台笔记本。
问题是，她一向很谨慎，从不把笔记本单独留在办公室。
除非......
我打开许墨的资料，找到他的日程表。
下周二上午，他要去法院开庭。
而徐清，刚好有个重要会议。
机会，就在那天。
12
周二如期而至。
一早，我就看到徐清急匆匆地收拾文件："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可能要开一上午。"
"嗯，路上小心。"
等她离开，我在办公室等了十分钟。
确认她已经去了会议室，这才动身前往她的办公室。
外面响起脚步声，是李姐在打扫卫生。
"李姐。"我叫住她，"能不能等会儿再打扫徐律师的办公室？我刚看她在忙。"
"好嘞。"她笑呵呵地说，"徐律师说今天有个大会议，要开好久呢。"
我点点头，目送她走远。
很好，至少一个小时内不会有人来打扰。
我轻车熟路地打开抽屉，拿出那台笔记本。
作为一个合伙人，徐清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而且没有装摄像头。
这是为了保护客户隐私。
此刻却成了我的机会。
打开笔记本，开机，输入密码。
桌面很简洁，只有几个常用软件。
我仔细检查每一个文件夹，都没发现异常。
会不会是我想错了？
正要关机，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任务栏里，有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图标。
看起来像是一个系统组件。
但我记得，这个型号的笔记本根本没有这个组件。
我点开图标。
一个加密的聊天窗口弹了出来。
密码输入框下面有一行小字："专为律师设计的加密通讯工具。"
我冷笑一声。
这种软件我听说过，是专门为了方便律师和客户安全交流而开发的。
但现在，却被他们用来干这种事。
密码我试过生日、手机号，都不对。
突然灵光一闪，输入了我和她的结婚纪念日。
正确。
大量聊天记录跳了出来。
从三个月前开始，一直到昨天。
"源代码我已经拿到了。"
"很好，那接下来就按计划行事。"
"你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放心，他那种榆木脑袋，根本想不到这些。"
我一条条往下看，心越来越凉。
这些内容比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露骨得多。
不仅详细记录了他们的奸情，还有针对那家科技公司的具体计划。
我拿出U盘，把所有记录都复制了一份。
正要关机，突然看到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计划有变，今天中午十二点，老地方见。"
13
我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
那家私房菜馆，走路要二十分钟。
想了想，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抱歉，临时有个会议走不开。"
用徐清的手机号发给许墨。
然后打开录音笔，放进西装口袋。
检查了一下手机的电量，确保摄像功能正常。
十一点五十，我推开私房菜馆的门。
二楼靠窗的位置，许墨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陈律师？"
"许律师。"我在他对面坐下，"今天这么巧？"
他很快恢复正常："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我刚办完事，想着来这吃个饭。"我打开菜单，"许律师要不要一起？"
他看了看手机："不了，我还有事。"
"这么着急？"我笑了笑，"该不会是在等人吧？"
他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合上菜单，"就是想跟许律师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和我妻子的事。"我拿出手机，"要不要看看你们在车库里的录像？"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陈律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这个呢？"我打开U盘里的聊天记录，"源代码的事，你们商量得挺开心啊。"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沉默片刻，他开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笑了，"许律师，你觉得我该怎么样？"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也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这些证据，值多少钱？你开个价。"
我摇摇头："许律师，你觉得我缺钱吗？"
"那你要什么？"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地位？权力？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
"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老婆现在是我的人了。"
我死死攥紧拳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许律师，你太天真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些证据，我早就复制了很多份。"
"你觉得，现在还能用钱摆平吗？"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叫住我："等等！"
"你真的以为，就凭这些就能搞垮我？"
我回过头。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脉。随便打个电话，就能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不仅是你，还有你的朋友、家人......"
"所以呢？"我打断他。
他一愣："什么？"
"我是说，你说完了吗？"我笑了笑，"正好我也录下来了。"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
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许律师，改天见。"
14
从餐厅出来，我看到十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徐清打来的。
我没有回。
刚走到律所楼下，就看到她站在那里。
"你去哪了？"她快步走过来，"也不接我电话。"
我扯出一个笑容："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
"也没什么，就是......"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和许律师聊了聊。"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你们聊什么了？"
"工作上的事。"我说，"许律师最近不是接了个大案子吗？我想请教请教。"
"哦......"她松了口气，"那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笑了笑，"许律师说，还会继续跟我深入交流。"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我假装没看见，径直走进电梯。
"对了。"到了办公室门口，我突然说，"下周的年会，你打算穿什么？"
"还没想好。"她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笑着说，"就是觉得，那天可能会很有意思。"
15
年会前的最后一周，律所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那家科技公司的麻烦还在发酵。
网上的风向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人爆出了一些代码片段，说这就是系统的漏洞证据。
许墨最近格外活跃。
他联系了几家自媒体，准备在发布会当天掀起轩然大波。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在他的电脑里也装了监控。
用的是他自己设计的那套加密通讯工具。
真是讽刺。
他那么谨慎，却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徐清最近也很不安。
我能感觉到她在观察我，试图从我的一举一动中找出破绽。
但我表现得很正常。
该上班上班，该开会开会。
偶尔和她一起吃饭，聊聊工作上的事。
"你最近是不是在查那家科技公司的事？"一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问。
"嗯。"我头也不抬地看文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查清楚。"
"查到什么了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略显紧张的表情："还没有，你知道什么吗？"
"我......"她咬了咬嘴唇，"能有什么线索。"
我笑了笑："也是。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16
周四下午，我约了那家科技公司的法务总监见面。
"陈律师，我们真的撑不住了。"他一脸愁容，"今天又有两个大客户提出解约。"
"别着急。"我示意他看我的电脑屏幕，"我这里有个东西，您看看。"
那是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
详细说明了这次舆论风波背后的真相，包括许墨和徐清的所作所为。
看完后，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您觉得该怎么办？"我问。
他沉默了很久："按您说的做。"
从他办公室出来，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
拿出手机，给几个自媒体编辑发了条消息： "东西我已经发你们了，记住，时间一定要卡准。"
然后又给苏律师打了个电话。
"苏叔，年会那天的事，就拜托您了。"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计划的最后一步，也准备好了。
17
回到律所，路过茶水间，听见里面有人在聊天。
"听说了吗，许律师最近接了个大案子。"
"知道啊，那家科技公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可不是，都传他要在发布会上搞大新闻。"
"啧啧，这种事也就许律师敢接。换了别人，谁敢啊。"
我端着咖啡杯走进去。
几个人立刻噤声。
有人朝我打招呼："陈律师。"
我笑着回应，转身离开。
耳边又响起窃窃私语："陈律师最近怎么这么平静？他老婆不是......"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
是啊，我最近确实很平静。
平静得连徐清都开始惶惶不安。
昨晚我看到她给许墨发消息："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许墨回复："不可能。他要是知道了，能忍到现在？"
"也是。"她说，"不过我总觉得他最近怪怪的。"
"你太敏感了。"许墨说，"再说，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他就是个软蛋。"
我盯着这段对话看了很久。
然后打开备忘录，看着那些一条条列好的计划。
"再等等。"我对自己说，"很快就要结束了。"
18
年会前一天。
我照常加班到很晚。
走出律所大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刚到停车场，就看到许墨和徐清站在他的车旁。
我躲在柱子后面。
虽然有监控，但还是想亲眼看看。
"你说真的？"徐清的声音有点颤抖。
"当然是真的。"许墨搂住她，"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和陆总谈谈。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那陈......"
"他？"许墨冷笑一声，"一个废物而已。你真以为他是因为爱你才忍到现在？"
"他就是懦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徐清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
我握紧了拳头。
但还是忍住了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他们离开后，我才从阴影里走出来。
明天就是年会了。
也是你们的死期。
19
年会如期而至。
律所最大的会议室被布置成宴会厅的样子。
水晶吊灯把整个空间映照得富丽堂皇。
我很早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