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在爆竹声声里……

闾巷拾风 2023-01-22 12:35:35

年,与爆竹分不开,记忆中的年味,更是从爆竹开始。幼年读诗,王安石的《元日》一经入眼,瞬间入心,转眼就能背诵。跨越千年,与古人在诗歌中相遇,不遥远,不陌生,或许,是因为共同的新年,是因为新年里热闹的爆竹声声。

儿时乡村,每逢新年到,人们总会邀约着一起去集镇赶集,一方面准备各种年货,另一方面,也为子女扯一些布,做一件新衣。一群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兴奋、热闹,仿佛出笼的兔子。年货与新衣,都是孩子们的最爱,一年的期盼,终于有了回响。

但,孩子们还有更爱的。必备的年货中,一定有爆竹——吃年饭需要,祭祀需要,接年需要……那时,乡村的农人以“封”为量词,购买爆竹,一般而言,基本会买三到五“封”鞭,300头,500头,或者1000头。有时,也会买一“封”100头的,专给孩子们玩耍。

孩子们玩兴大,尤其是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更是兴奋得不得了,恨不得穿上新衣,与小伙伴们快乐玩耍。100头的专属玩耍爆竹在手,小家伙趾高气扬,一脸神气,小家伙们聚到一起,帮他把一“封”鞭拆开——可不能一串点燃,那样一下子就玩完了,多没意思,得拆开一个个地放,那才好玩。

没有专属鞭炮的,时常会趁父母不注意,把好些用于吃年饭、祭祀、接年的鞭,偷偷从头部拆一些下来,而后,点上一根香,就冲到了屋外。胆小的,把一个个红色的鞭炮放到地上炸,胆大的,则一手拿编排,另一手的香去点“引线”,而后快速扔出。

玩鞭炮,小家伙们是认真的——有的插在冰窟窿里炸,有的点燃后扔到水里,还有的,点燃后往破缸破碗里一塞,更有甚者,点燃后直接扔到别人身后,一声爆响,吓得别人一哆嗦。旁人吓了,孩子们则乐了,逃窜着,哈哈大笑。

对于那些特别调皮的孩子而言,以上玩法已经提不起兴趣。一番脑洞大开后,他们对牛屎打起了心思。他们也不嫌脏,手拿干透的牛屎,将爆竹插在上面,点燃,扔出,一声巨响后,牛屎纷飞。

大年三十夜,大人们忙着聊天,忙着看春晚,孩子们可不屑于这些。他们早就约好了,带上爆竹,走进年三十的夜里,炸爆竹。一个个兴奋无比,在村里东跑西串,这边一个声响,那边一个声响,本就不大的村子里,到处充满爆竹的响声,寒冷的夜里,好像有一股香香的味道,炸鞭炮时特有的味道。

快到零点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孩子们掐着时间回到家里,将父母买的接年的鞭细心地拿出,有时,还会拿出一根竹竿,将鞭炮缠绕在上面,而后,立在屋门口,静候新年的到来。零点差几分的样子,鞭炮声此起彼伏,各家各户开始放鞭迎接新年。

听到大家都开始了,小家伙们二话不说,一手扶着竹竿,一手拿起点燃的香,往引线那里凑。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在辞旧迎新的精准时刻,顿时火光四起,热闹异常,把年的味道,推到极致。

放鞭炮,是那个年代每年都会上演的节目,乡村的孩子们相互邀约着,聚集着,在新年的欢快中,放鞭取乐,果真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种快乐,这种兴奋,是如今的孩子不能理解的,那是,简单的快乐,或者说,纯粹的快乐。

一路传承的新年爆竹,就这样没有了,各地都发布公告——禁鞭,甚至,如今的农村地区,也早已被列入禁鞭之列。如今的年,也就那样了,年味,更是淡到不能再淡,甚至,已经没有了任何味道。有些民俗,已不在,还有些民俗,也走在了消失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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