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0月18日这一天,阳光虽明媚,却照不进重庆市农资公司的大门,新任党委书记钟文泽同志,被一群情绪激昂的职工硬生生地拦在了门槛之外。
那是一幅令人瞠目的画面:几十名职工,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他们的身后,是杂乱无章地摆放着的垃圾桶,仿佛是无声的抗议,又似是对即将到来的变革的嘲弄。“我们不需要党委书记!”他们的呼喊声,如同秋日里的惊雷,出人意外,久久回荡。
钟文泽同志,这位肩负重任的新任党委书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试图与职工们沟通,试图解释,但那些愤怒的声音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职工们的情绪越发激动,开始围攻这位无辜的书记。钟文泽与其他领导同志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暂时退却,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当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时,那些职工们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们开始鼓掌,欢呼,仿佛是在庆祝一场战斗的胜利。
市委书记贺国强听闻此事,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那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失望:“共产党的企业,竟然连党委书记都派不进去?这还了得!”
10月22日,市委迅速行动,派出了审计团队对农资公司进行彻底的审计。紧接着,一个由重庆市审计局、市检察院、市供销社纪检监察处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正式成立,他们如同猎人一般,开始在这家农资公司里搜寻着猎物留下的痕迹。
经过一番深入的调查,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场闹剧的导演,竟是农资公司的总经理胡启能。
胡启能,一个初中生,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手腕,从一名普通的业务员,一步步爬上了总经理的宝座。他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然而,随着他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他的贪婪与专制也愈发显露无遗。
在公司里,他俨然成了一位土皇帝,一切都要按照他的意志来行事。他的工作餐,要专人专做,送到他的办公室;他生病住院,也要住进高干病房。一次,仅仅因为一名职工“偷看”了他在办公室用餐的情景,就被他无情地调离了工作岗位。
1993年,胡启能成功地将“全国劳模”和“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两张证书收入囊中,这一方面说明了他出色的“工作能力”,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出色的“活动能力”,总而言之其人能力还是很强的。
他排挤异己,将那些看不惯他作风的领导一一挤走,将整个公司打造得如同他的私人领地,无人敢对他说不。
1997年,他被选为重庆市第一届人大代表后,更是不可一世,生活奢侈腐化。他的公文包价值上万,办公室内建有单独的卫生间和豪华浴池,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1999年10月18日,农资公司的党委书记因年龄原因退休,胡启能开始感到恐慌。他已经54岁了,担心下一个轮到自己。于是,他精心策划了一场闹剧,让手下写了一篇《我们的好经理不能走》的文章,并要求职工们签字,以此来为自己造势。他甚至不惜挪用公款87万元,来支付职工的签字费。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上级还是派来了钟文泽来担任新的党委书记。于是,也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场闹剧。
胡启能落马后,面对审讯表现出了极高的反侦察能力。他先是要求自己写笔录,在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后,他只谈自己的“光荣史”,对其他事情一概以“年纪大了、记不清了”为借口搪塞。他甚至会在审讯员面前故意表演,凡有部下来看望他,他就大声叮嘱部下要坚持党性原则,企图以此来迷惑专案组。
调查人员也不是吃素的,精心设计了一些问题,让胡启能露出了破绽。但胡启能一旦说漏嘴就绝不认账,在看审讯笔录时会翻来覆去地斟酌每个字,生怕留下漏洞。
在审讯中,胡启能表现得十分“坚强”,什么都不说,审讯陷入僵局。
他的老婆和女儿也如同他一般顽固,拒绝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然而,他的儿子却成了“坑爹”主。他在新加坡留学期间秘密回国,调查人员获悉情况下将他带走协助调查,他很快交代出了重大线索。
2001年11月16日,胡启能被带进法庭接受审判。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提供的起诉书长达几十页,最终查实他的犯罪事实有7项26笔之多。当庭宣判时,审判长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宣读完毕。然而,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胡启能仍然表示“不知道”或矢口否认。
最终,胡启能因受贿罪、贪污罪,在“零口供”的情况下,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2003年10月29日,胡启能被执行注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