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长河,总会在不经意间泛起涟漪。
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那些青春热血的画面,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十八岁,我背起行囊,告别家乡,踏上了北平求学的路。
民国大学,成了我接触新思想的启蒙地。
校园里,除了朗朗书声,还弥漫着一股暗流涌动的思潮。
墙上“打倒刮民党”的标语,那个“刮”字用得格外传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这让我开始思考,开始质疑,开始对这个社会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两个河南同学。
他们和我很谈得来,经常会偷偷塞给我一些进步书籍和小册子。
那些讲述井冈山红军故事的文字,像一颗颗火种,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
我开始敬佩共产党,敬佩那些为了理想和信仰而奋斗的人们。
卢沟桥的枪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家乡河北安平,处于日寇铁蹄的威胁之下,我再也无法安心待在象牙塔里。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决定组织义勇军,保家卫国。
我们东拼西凑,才搞到几条枪,但这丝毫没有动摇我们的决心。
打出“青年抗日义勇团”的旗号后,一些习武的青年农民率先加入我们。
后来,几个热血青年学生也来了。
队伍慢慢壮大,但我们面临的困难远比想象中要多。
当时的农村,消息闭塞,许多人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甚至还抱着“顺民思想”。
为了唤醒民众的抗日意识,我们开始走村串巷,进行宣传。
我至今仍记得同伴张国法声泪俱下的演讲,他的真情流露感染了很多人,也让我更加坚定了抗日的决心。
队伍的发展,触动了当地一些地主的利益。
他们担心引来日本人,于是联合起来给我们施压,想把我们赶到山里去。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进退两难,只能巧妙周旋。
后来,一些溃散的国民党士兵和不愿南逃的保安队员加入了我们,还带来了一些武器,这让我们士气大振。
我们开始主动出击,伏击日军车队,埋设地雷,尽可能地打击敌人。
我还记得,我们招募了一个技术员,在他的帮助下,我们造出了地雷、手榴弹,虽然简陋,但在实战中却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1938年,八路军来到河北的消息传来,这无疑给我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和陈元龙立刻动身前往南宫县,与八路军接洽。
宋任穷的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让我们倍感亲切。
我们表达了加入八路军的意愿,得到了总部的批准。
加入八路军后,我见到了邓小平、徐向前等首长。
他们的平易近人和关怀,让我深受感动。
我至今仍记得他们关于人民群众是“靠山”、军队与人民是“鱼水情”的教诲。
在八路军的日子里,我学到了很多。
李聚奎政委经常给我讲革命故事,还让我学习毛主席的《论持久战》,这些都对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后来,我们奉命前往河南作战。
在豫北的战斗中,我患上了眼疾,不得不返回南宫县治疗。
在师部养病期间,徐向前副师长对我关怀备至。
眼病痊愈后,我本应返回部队,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做出了一个让我至今都后悔不已的决定。
几个一起组织义勇军的老朋友,因为在部队整编中失去了工作,对我颇有微词。
他们劝我离开八路军,去冀东发展。
当时的我,思想斗争非常激烈,最终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已垂垂老矣。
回首往事,感慨万千。
离开八路军,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
这段经历也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真正带领人民走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