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结婚时,不应该手搭着圣经说,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我将至死陪伴,而应该把手放在《进化心理学》和《自私的基因》这两本书上,宣誓: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我看了一部有趣的电视:《婚姻生活 Scenes from a Marriage》,讲述一对美国夫妇的婚姻。他们都很聪明、有爱、有钱、有知识,有耐心,喜欢沟通,还请了心理咨询师,但最终婚姻还是像越跑越远的火车一样,无论两人如何在后面追赶,火车还是跑没影了。
婚姻是私有制的产物,为了保障财产的私有权。一夫一妻制遵循社会主义平均分配的原则,以免资源集中在少数人身上,大白话就是说,以免更多的人没有对象。
假设世界是完美运作的市场经济,不以人为的手段干涉男女如何搭配这件事,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假如世界上有100个男人,100个女人,而一夫一妻制不存在。
第一种可能,异性集中在少数人手里。
可能40个女人会集中在最有能力的3个男人身边,再有20个女人集中在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5个男人身边。这样的分配是根据一个男人能养活女人的最大数量;和女人对资源,无论是外貌还是实力的追求。因而形成不平衡的聚集效应。这样的分配同样适合女人,比如一个貌似天仙的女人身边聚集着10个男人。
一夫多妻制像自然界的狮子,一个狮群有很多母狮子,但只有一个公狮子。但鸟类的红颈瓣蹼鹬和蜜蜂就是一妻多夫制。
蜜蜂分为蜂后,雄蜂和工作蜂(工蜂)。雄蜂活着的目的是为了和蜂后交配。蜂后活着的目的是为了生很多很多小蜜蜂。工蜂是没有生育能力的雌蜂,她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干活:盖房子和找吃的。
第二种可能,光棍的反击。
设想一下,如果人类的婚姻真的按市场经济运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首先,资源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人,需要有养育配偶和后代的能力,或者有其他特殊优势,比如惊人的美貌、无敌的幽默才华,吸引很多异性为他奉献。
其次,这个人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或者被别人保护的能力。资源向某个个体倾斜的时候,需要这个个体有守护资源的能力。
比如古代一个有钱人,他必然要雇佣一些身强体壮的家丁和武士,以免土匪和贫民采取暴力掠夺他的财富。回到我们之前的假设,如果100个男人中只有20个人有异性陪伴,而20个人中,只有5个拥有10个以上的女人。剩下80个男人找不到对象。
这个时候,80个男人可以联合起来,把拥有众多女人的男人杀掉。然后霸占他们的女人,实现资源的洗牌,即重新分配。把毫无资源的男人逼急了,就开始暴力获取了。
第三种可能,皇上也会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类和动物不一样的是,动物适可而止,而人类更加贪心。动物杀生只获取自己需要的食物,不会酒池肉林的享受,不会以虐待别人为乐。而人类的贪心导致他们想获取比“需要”更多的资源。简单来说,宁可这个东西我不喜欢而放在家里发霉,我也不让你拥有。
人类喜欢比较,喜欢自己拥有的比别人多。群众的心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但手握资源的人的心理是,最大程度的实现“我有你无”。
这样产生了一个问题,古代不执行一夫一妻制,光棍比现在更多吗?不一定。
第一,古代三妻四妾也只是有钱有权的人能实现,毕竟娶老婆的成本很高。不像现代可以裸婚,古代娶妻纳妾是有严格的礼金要求的。
第二,古代经常打仗,很多朝代男人战死,男少女多。而有钱人能娶到老婆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毕竟很少人养的起100个老婆。所以,即使资源像少数人略微倾斜,但还是能覆盖大多数人。
第三,如果财力雄厚的话,男人真的愿意娶100个老婆吗?比如皇上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但女人太多,皇上记都记不住。如果再被皇太后要求去雨露均沾,皇上要累死了。皇上只觉得烦。他真正喜欢的,真正依照自己的意愿想在一起的人可能少于5个,甚至没有。
如果皇上花心,他需要的是不断更换对象,而不是持有对象。这就好比,我喜欢住不同的房子,租要比买来拥有更划算。拥有的越多,维护成本高,越不堪重负。
比如蜜蜂,一个蜂群,通常有1只蜂后、0.7~1%的雄蜂以及99~99.3%的工蜂。1000只蜜蜂的蜂群,才有1只蜂后,9只雄蜂,990只工作蜂。当然,动物存活的意义都是为了繁衍后代,所以能最高效的繁衍后代的分配比例就是最优比例。人类不同,人类还要娱乐。
第四,古代官府会催婚。到了一定年龄还是单身的话,官府会下命令催婚,不仅催,而且还给你分配对象。如果不从,就收取高额的单身税。这样是施加外力让资源平均分配。
第四种可能,没有婚姻,只有网络。
自古以来的婚姻的核心都是资源的私有化,占有人的资源,占有物质资源,占有后代资源。假设未来有一个理想社会,男女的经济实力相当,女人不需要结婚去获得更好的经济条件,也不需要担任养育后代的责任。
比如,社会建立一个人类繁衍中心,从事试管婴儿的培育。甚至可能通过社会捐献的精子和卵子,科学的选择优良基因进行繁衍。每年有一批婴儿被培育出来,然后在公共教育中心接受教育。简而言之,繁衍这件事,是整个人类的责任,是一项从人类个体分离出来的公共事业。
那回到人类个体,我们还需要婚姻吗?男女经济实力相当,又不用养育后代。但情感是人类的基本需求,而且人是怕孤独的。所以谈恋爱还是需要的。
谈恋爱,分手,再换个人谈恋爱,如此往复。没有捆绑,没有责任,不需要一夫一妻,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而每个人都是自由身,不再是单一的一条线,而是多条线,形成网络。
爱情中,如果占有欲是刻在人的基因里,无法用理智消除的。那在理想社会,只能保证两个人恋爱时是1对1的关系。随着恋爱关系的结束,产生下一个1对1的关系。如果一些人没有占有欲,也可能产生同时多条线的关系。
那么,爱情就是自由的。两人愿意走一生就携手走一生;愿意三天两头追求新鲜感,也可以自由的放开双方的手。当我们用法律和道德去爱一个人的时候,爱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爱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