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孙家,尽管从汉末大戏开场强行坚持到了尾声,但是他们家扮演的角色却不太光彩或者不出彩,所以存在感一直不是很强,甚至他们家的帝号也基本上完全属于自嗨,不被世人认可和接受。
孙家为什么跟司马家一样,虽然看起来比较成功了,但是却很难得到世人的认可呢?其实这主要跟他们家的基因有关系,他们家的基因之中,“暴力”是底色,他们家发家方式便是所谓的“暴力美学”。
孙坚北伐,其实本质上是打着“讨伐国贼”的旗帜然后行暴徒之匪行,走到哪抢到哪,遇到那些不愿意配合的人,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激情杀人,其代表作就是接连杀了荆州刺史王叡和南阳太守张咨。
虽说乱世之中,强者为王,但你杀人总得有个过得去的说法吧。王叡是因为曾经怼过你?张咨是因为你敲诈勒索未遂?关键你孙坚还是特别下作地骗杀了这两位大佬,还是以汉臣的身份以下犯上……
总而言之,孙坚想用“匡扶汉室”的名义强行掩盖和洗白自己的悍匪行为,是怎么也解释不通的。
像孙坚这种人,在其他任何一个时代都只能是社会的边角料,或者说都只能活跃在社会阴暗的角落里。但是他恰巧生活在了一个“打手特别吃香”的年代,最后成功被袁术那个不走寻常路的诸侯给收编了。
炮轰一切的孙坚很快就遭到了报应,到处乱拱,没有几年就跟大多数黑社会小混混必将横死街头一样,被江夏皇族给射杀于山林之中了。
孙家的第二代掌门人孙策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变成了他爹的改良版或者升级版了,比如他们家积累了原始资本后,也有机会结交一些比较叛逆的士族子弟了,孙策和庐江士族大佬周家的周瑜就是这么结拜为兄弟的。又比如孙策守孝归来,还知道去找士族名士张纮去问策、问计了……但是,他们家的基因和本性还是没有改,一如既往地嗜血。
别的不说,光说孙策夺取江东时留下了的累累白骨,就没法让人安心接受他。这货跟他爹一样,崇尚暴力、追求刺激。人家严白虎已经投降了,他依然不把别人当人看,在宴会上把人家当成“练飞镖”的肉靶子玩,尽兴之后还毫无理由地把人家杀了;他爹的故友得罪了他,他也一样高举屠刀,人家一门上百口人,他就留了一个老头,还是他妈亲自出面求情才保下来的……曹操疯起来就屠城,孙家父子疯起来就灭门、灭族。
总而言之,孙家的基业是靠吃人血馒头、铁血镇压换来的。其形式逻辑和行为作风十分类似于历朝历代的匪帮,别人要么臣服于他要么死光光,其余没啥道理好讲的。
这种野蛮的黑社会操作模式在汉末那个社会文明已经比较发达的时代,是不入流的,吃相太难看了。就跟我们现在社会一样,你喜欢美女可以理解,但你不能看中了心仪的姑娘,就霸王硬上弓吧?
鉴于孙家这种野蛮的“搭窝”方式,孙家的每一任掌舵人都必然是在高空走钢丝,因为德不配位,必有余殃。狗肉不上席,你们老孙家这种暴徒是上不得台面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抛开个人情绪和喜好的情况下,咱们应该实事求是地承认,孙坚的小儿子孙权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他们老孙家的统治基础如此脆弱,他居然能硬生生维持江东集团几十年不倒,最后还上市了。虽然他们家上市的方式也属于有点臭不要脸,但整体上孙权这小子的水平还是在线的。
孙权接班是在200年,当时他虚岁只有19岁。按照常理说,江东集团这个“豆腐渣工程”会就此崩塌了。因为孙权年轻,没啥根基和威望,江东集团上下本来就有很多人对他们老孙家充满极大的怨气,民众基础也不是很好,随便有一两个“陈胜吴广”振臂一呼,他就没法控制局面了。
事实上,孙权刚掌管江东时,庐江太守李术公开反叛;在孙氏宗亲内,庐陵太守孙辅暗通曹操,孙暠企图夺权,丹阳太守孙翊和宗室重臣孙河遭到杀害 ,豫章、会稽等地数万山越也伺机作乱。江东六郡(吴郡、会稽郡、丹阳郡、豫章郡、庐陵郡和庐江郡)几乎全线动乱。
但是,孙权这小子真是少年老成,运气也还不错,他哥给他留下了一个在汉末能进前十的英才周瑜。江东文臣方面他积极拉拢江东士族大佬张昭,以师傅之礼对待他;军事武将方面他心无旁骛地依赖义兄周瑜,以兄长之礼对待他。算是勉强保住了江东独立行走的两条大腿。
这里必须要介绍一下张昭和周瑜,这两位大哥都是出身江东士族,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张昭比较传统一点,周瑜则相当叛逆。他们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完完全全与孙家一条心的。
比如张昭,他的潜在目的是要成为上市公司的功臣,江东集团一直都不是他的心仪对象,仅仅是迫于无奈与孙家搭伙过日子而已,精神上时时处于出轨状态。
比如周瑜,他的性格是典型的叛逆性格,或者说,天才一般都比较叛逆吧。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一首歌叫“我们不一样”,他和孙家其实是联合创业的关系。从本质上来说,他只是想以江东为棋盘,下一盘让天下人侧目的好棋。
以张昭为文臣领袖,以周瑜为武将之魁,然后广招江东地界的宾旅寄寓之士,也就是那些从北方逃难到江东的士族人才以及江东本土家境和发展不太好的落魄士族,孙权就这样慢慢地把江东集团给抢救过来了。
请大家记住,高级的管理其实有一个特别行之有效的路径,那就是学会有的放矢地赋能。不管什么样的人才,他们内心都是渴望找到相应的答案和出路的,若能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机会和平台,他们便会帮你正向做功。
诸葛瑾、鲁肃、严畯、步骘、陆逊、徐盛、顾雍、顾邵等人都是被孙权如此招至麾下的。大多数有能力、有想法、有资源的士族分子本安抚住了,江东局势也就暂时形成了所谓的稳态,孙权也就慢慢坐稳了他的权力宝座。
但是,江东这种稳态背后其实也是不可避免地波涛汹涌,因为他们老孙家的产业,前期是靠抢,后期是靠哄。
就好比先糟蹋一个女人的身子,生米煮成熟饭,让别人不得不嫁给你,然后假装很温柔地对她好,希望能哄住她的心,这种情况随时都会爆雷的。因为老孙家首先是不可能自信的,也是不可能真正相信他人的。与此同时,江东群臣、江东士族也不是真正归心于孙家,一旦有了不满他们就会煽风点火,一旦有了出轨的机会他们绝不会放过,且不会有任何道德羞耻感。另外,老孙家天天哄着那帮人,时间久了,情绪和心理也不太可能稳定耐烦的。
咱举几个例子来说明江东集团这套操作系统越来越卡机的必然性吧。
赤壁之战前夕,张昭那些江东士族大佬为什么拼死要忽悠孙权投降?因为江东投降能将他们自身利益最大化呀。他们对江东集团这个破公司本身就没有什么归属感,他们认为江东集团的发展前景也不太好,现在有个国际大公司来并购它,他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了。并购成功,自己的待遇、位置、利益稳定性全线上升,给谁打工都是打工,他们是不会管你老孙家破产不破产的。
周瑜为什么要力主抗争到底呢?因为他压根就不想做一个打工人,如果孙权投降了,江东这个创业平台就彻底没有了,自己要再另起炉灶是相当困难的。况且江东集团也有自己很多心血在里面,情感上也舍不得。恶霸调戏或者霸占别人家的媳妇,大多数人也就是“强烈谴责”一下,但真正要轮到自家媳妇遭殃的时候,才会有人拼死拼活地站出来。
最后是鲁肃这个厚道人帮孙权捋清了其中条条道道,他告诉孙权,江东谁都可以投降,就你孙权不能投降。其他人投降不会失业,待遇还有可能提升,只有你不能投降,那注定是死路一条。你忘了你的身份了?你不知道你们老孙家有多少仇家了?你了解王朗等人咬牙切齿地逃到曹操那里去了?你去了曹操那里,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了。曹操可能会出于政治原因弄死你,你的那些仇家会出于恩怨原因弄死你。
还有,赤壁之战爆发的时候,周瑜明明带来了5万精兵,也明确请求孙权把这5万精兵都拨给自己,孙权为什么只给三万?因为周瑜要是把所有的兵力都带到前线了,身在后方的孙权什么状况都可能遇到。比如张昭等人政变,杀了他去曹操那里领功,这并不是不可能。所以,即便是在这种险恶形势下,孙权也必须分兵自保。这就是真实的权力游戏。
打赢赤壁之战后,让北方的曹操短时间内不敢或者无力南下,这其实是孙权和江东集团的一个命运转折点。因为刘备借荆州、取益州,三足鼎立的局面形成了,老二和老三联手对抗老大,这永远是最稳定的三角关系。
但是孙权身上那种地方军阀的劣根性开始慢慢爆发出来了,他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眼见自己当初一手扶持起来的小老弟刘备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他开始心理不平衡了。他先是讨要荆州,然后背刺关羽,活生生地把一盘好棋搅和得稀巴烂。
天下十三州,曹操独占三分之二,苦于长江天险和蜀道难于上青天,他拿你们两个打不死的小强没办法,但是突然看到你们隔三岔五就互相“狗咬狗一嘴毛”,他心里不得乐开花。所以,曹操说“生子当如孙仲谋”真不知道正说还是反说。
背刺荆州之后,孙权就把江东集团带上了一条必死之路,前提是他拉上了妹夫刘备给他陪葬了。你们老二和老三联手都不能稳赢老大,你身为老二,居然看到了老三暴走就帮助老大去暗算老三?老三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老大会放过你吗?或者老三有样学样,他也啥都不管了地联合老大来弄死你呢?
最为关键的是,江东那么多人,不是个个都是糊涂蛋,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你们老孙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彻底失去了进取心和向心力。迟早是个死,过一天算一天吧,只要刀没有砍到自己面前,爱咋滴就咋滴吧!
果然,夷陵之战前夕,刘备就一度想联合曹丕一起收拾孙权。但是曹丕因为蜀汉熬死了他爹,坚决不配合。所以最后就变成了孙权一边向曹丕称臣,一边和蜀汉菜鸡互啄。夷陵之战,孙权再一次打赢了。但那又如何,赢了这一把不代表你是最后的赢家。你老二赢老三赢得越多,你就注定会在老大那里输得越多。
后世人很多都喜欢调侃东吴的军事能力,其实那只能当段子去看。汉末三大战役,东吴参战的两次,他们都取得了最终胜利,怎么能说他们不会打仗呢?人家四大都督,有三个最终入选了武庙(周瑜、吕蒙、陆逊),将才也是不缺的。他们其实只是内部不够团结、格局不够开阔、手段不够磊落,做人没底气、没自信,所以进取心不强、意志力不坚、向心力不足而已。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梳理一下孙权的用人套路。四大都督、江东名臣几乎就没有几个得到善终的。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被孙权当成了解手纸用完就丢,孙权根本不相信他们,或者说不敢长时间相信他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啦,知道江东的基本盘不稳定后,这货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举个例子,孙权想把家里的卫生搞好并维持好,他宁可每次临时去挑选和聘请家政,也不敢给家里放几个长期保姆。
但孙权这个人就是命好,那个被他伤透了心的老三蜀汉集团,确实太给力,前有刘备、后有诸葛亮,近乎逆天地帮他牵制住了曹魏的火力和注意力。他只管守好门户,在家等着安乐死就行了。
时间跌跌撞撞来到了公元241年,孙权的太子孙登等不及了,过早地告别了东吴人们。
年近60的孙权觉得自己会万寿无疆,还没打算好好立太子、培养接班人。他孙和的母亲与他夫妻关系比较和谐,再加上太子孙登临终前也推荐了弟弟孙和,所以就把孙和立为了太子。
但是“父爱泛滥”的孙权平时里又偏爱鲁王孙霸,使劲地抬高他的待遇,后来几乎就跟太子的待遇没啥区别了。
孙和与孙霸,本来都不是嫡子,这就说明你孙权选接班人是带有极强的主观情绪和意愿的。现在你又有意无意地打造两面旗帜,你这是在考验群臣吗?江东群臣便开始纷纷背后下注,围绕着接班人孙和和孙霸之间的党争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244年,孙霸一党对太子党展开了一系列攻击,太子心腹顾谭等被处流刑,太子太傅吾粲死于狱中。245年,太子党咖位最重的陆逊忧愤而死。
看到没有,不是太子党打压鲁王党,而是鲁王党主动攻击太子党,这种情况怎能让人不联想,鲁王党是得到了你孙权的授意或者撑腰?不然,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于是,鲁王党的攻势越来越猛。
党争这玩意,其实是不能太旷日持久的,因为时间长了,极容易形成泾渭分明、势均力敌的两个阵营,到时候就形成了“谁也奈何不了谁”死局。
孙登死后,东吴太子党与鲁王党之间的党争,在孙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剧烈持续了近十年,最后甚至达到了“举国中分”的地步。啥意思?就是政权一分为二的意思。
丞相陆逊、大将军诸葛恪、太常顾谭、骠骑将军朱据、会稽太守滕胤、大都督施绩、尚书丁密等奉礼而行,宗事太子;骠骑将军步骘、镇南将军吕岱、大司马全琮、左将军吕据、中书令孙弘等附鲁王,中外官僚将军大臣举国中分。
眼见东吴有分裂的危险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孙权终于出手收场了。怎么收场的?全面血洗!250年太子孙和被废,鲁王孙霸赐死,孙权9岁的小儿子孙亮被立为太子。你们使劲争吧,老夫让你们争个寂寞、争个悔恨。
这个时候孙权已经接近70岁,也不知道他哪里的迷之自信,居然立了一个9岁的小娃娃为储君。你是有信心为他保驾护航好多年?还是你觉得你这个儿子是一个不出世的天才,没有根基一样也管得住江东那帮虎狼之臣?
总而言之,孙权这个人玩权谋是一把好手,要他用一些权力阴谋去给别人下套,他真是数一数二的,但要他高屋建瓴、大气磅礴地去继往开来,他确实有点格局打不开。晚年的他,一心想搞死东吴那帮老革命,然后把东吴的权力集中到他们老孙家,但确实是昏招迭出、追悔莫及。
252年,折腾半个世纪的孙权终于死了,顾命大臣如下:当年的太子党大将军诸葛恪和太常滕胤;当年的鲁王党中书令孙弘、侍中孙峻、将军吕据。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的两虎相争的布置。孙权同志呀,两虎相争不是不可以,争完了总要有个人最后来收拾局面吧。你觉得那个小儿子有这个能耐吗?
结果,孙权刚一走人,党争就图穷匕见了,中书令孙弘矫诏准备政变,被诸葛恪反杀。
然后独揽大权的诸葛恪想借对外战争来转移内部矛盾,向他叔叔诸葛亮致敬,搞起了北伐。先是在这年冬天,取得了东兴大捷,成功拿下一血,把几乎同一时间上位的司马师给狠狠地恶心了一下。
有了这么过硬的战绩做铺垫,诸葛恪决定要开启东吴的“暴走模式”了。一方面是诸葛恪本身就比较刚愎自用的原因;另一方面是江东政权BUG的原因,江东文武大臣摸鱼的传统观念很深,干啥都积极性不高,不搞大规模作战行动,你根本就调动不了资源。还有一方面就是诸葛恪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树立孙亮自己这一届领导班子的权威,这一点可以参考邓艾的分析。
艾言景王曰:"孙权已没,大臣未附,吴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势,足以建命。恪新秉国政,而内无其主,不念抚恤上下以立根基,竞於外事,虐用其民,悉国之众,顿於坚城,死者万数,载祸而归,此恪获罪之日也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诸葛恪要裹挟东吴资源发动战争,这谁也阻止不了你。但是,你最好给我一直赢下去,要是吃了败仗,后果你懂的。后来,诸葛恪吃了败仗,被鲁王党的孙峻趁机干掉了。
随后孙峻自253年到256年掌权,他死后,其从弟孙綝于256年到258年掌权。孙亮想要亲政,结果被孙綝给废了,然后扶持了孙休上位。孙休上位后,又扮猪吃老虎地干掉了权臣孙綝,但遗憾的是,孙休命不长,在位只有5年时间。
总而言之,经过一系列极为狗血的宫斗政变之后,吴国的末代皇帝、在狂躁方面集他们老孙家之大成的孙皓正式登台谢幕了。
这位爷刚继位的那几年还像那么回事,比较老实,毕竟这个皇位不是自己凭实力夺来的,背后有金主爸爸在监督,不老实点不行。
但是,随着他的位置越来越稳固了,这位爷开始彻底放飞自我了。那场面,只有你们不敢想的,没有他不敢做的;那画面,简直不要太刺激。
孙皓比较喜欢杀人,还是动不动就动不动就扒皮挖眼的那一种。而且他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朝中大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一身皮就没有了。搞得东吴最后的岁月里是乌烟瘴气,朝野上下是人人自危。讲得不好听点,大多数东吴人都恨不得孙皓和东吴早点死。
咱不冤枉他哈,简单看看几个例子。
比如说中书令贺邵因中风不能说话,好几个月没上班了。孙皓便怀疑他装病,先严刑拷打一番,然后不解气就将其砍头了,砍完头还不解气再把脑袋烧了。
比如孙皓喜欢开酒会,但是他的酒不好喝,因为他要求到会者必须都得喝躺下。喝醉了后,谁也别想走,大家互相打小报告吧,发现有问题的人,当场扒皮挖眼。
这就是晚期的江东,自上而下弥漫着一股暴戾之气。其实往远点说,在孙峻、孙綝这二位执政时,江东就已经往这条路上走了。再往前面点说,孙坚、孙策、孙权三父子给江东种下的基因就是这个基因。
这样的江东,谁不能轻易收拾它?西晋灭吴,那叫武装灭国吗?简直就是江东人们热烈欢迎解放军进城呀!
当然,我们关键还是要去思考,为什么江东和孙皓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我们很多人都在讲“自信”、“底气”、“从容”、“豁达”等问题,但是大家要知道,这些气质和修养其实都是需要实力去长时间灌溉,需要道德去长时间孕育的,它们不可能凭空而来的。
权力其实也特别需要自信!孙家人依靠暴力掠夺、铁血镇压而得到一切,他们的心里怎么会踏实呢?怎么能自信呢?像他们家那样的人,往往站得越高,恶性循环越剧烈。孙家其实就是一个黑社会家族嘛,尽管成为江东老大,但却很难上下同心。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法自信,也没法从容。
你用什么方式得到,往往就会以什么方式失去!你们孙家一时拳头硬,但是你们能做到世世代代都拳头硬吗?要真正看懂江东孙家,说实话,能看懂那些古惑仔就基本上差不多了。古惑仔的终极之路是洗白或者招安,江东集团唯一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人是孙权,但是限于各种条件,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各种窝里斗,内部玩阴谋诡计,等待着大家同归于尽那一天的到来。
孙权死后,整个江东政权已经相当分裂了。新的掌权者对权力控制极度不安,急欲恢复权威却又有劲使不出来,最后把自己憋得越来越暴跳如雷。这是东吴覆灭留给我们的宝贵历史经验,大家一定要好好去借鉴。比如我们当下很多想法很多却又能力有限的年轻人,在不如意的现实面前,难道不是很容易跟孙皓一样变得性情古怪、脾气暴躁吗?
人,陷入了焦虑和暴躁太久,同时也会慢慢变得越来越麻木和消极的。早在272年王濬在蜀中造船时,东吴建平太守吾彦就发现了长江上游飘来了大量木屑,敏锐察觉到西晋要动手了,所以提醒朝廷早做准备。但是,孙浩根本不搭理。274年,守荆州的陆抗(陆逊子)病危时向孙皓建议,要赶快增兵巩固西陵、建平等地的防守,西晋随时会从益州方向来犯。但是,孙皓还是没搭理。孙皓其实已经完全恍惚了,我能干啥?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活多久?我能救东吴吗?跟个吸毒者一样,颓废得精神恍惚了。
所以,真的希望我们的朋友永远保持一颗乐观、积极、善良、豁达的心,这并不是在安利或者忽悠大家,而是通过古今几千年的历史规律告诉大家:静水流深、根正苗红,咱们做人做事一定要走正路、干正事,不要走旁门左道、幻想走带血的捷径,只有根子正、基础劳、心意诚,你和你的后代才有可能走得更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