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鹤有鸣》
作者:介婕

简介:
(先婚后爱+蓄谋已久+偏日常流+温馨小甜文+男二上位)
婚期将近,姜暖竹在医院撞见未婚夫带着分手六年的前女友孕检,美其名曰照顾孤儿寡母。
姜暖竹不愿意帮人养孩子,选择解除婚约。
第二天一早,有人踏着晨露上门提亲。
姜暖竹:“许先生,我也没优秀到不可替代,你为什么非要娶我?”
中庭梨花如雪,簌簌落满白头。
许鹤仪眼眸沉静,“姜小姐,订婚十六年,,我一直在等着娶你。”
民政局前,姜暖竹给许鹤仪后悔的机会。
许鹤仪似轻笑了一下,“姜小姐,落子无悔。”
“我和晏时订婚三年,你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
姜暖竹心中一紧。
“我介意他拥有了你三年,却又不好好待你。”
嫁给许鹤仪,姜暖竹才知道什么叫被人宠上了天。
许鹤仪的好,透着分寸,像是积年的古酿,初尝是无味的,过后渗透出一股热意,灼烧人的骨髓。
精彩节选:
离开珠宝店时,姜暖竹脸上的热意都还没退下。
上了车,许鹤仪问:“你现在住哪?”
“阳光丽景,那里离我工作的地方近。”
“我在南山有套别墅,距离你工作地点也不远,可以做新房。”许鹤仪顿了顿,“又或者,我搬去阳光丽景?”
姜暖竹稍微思索了下,摇了摇头:“我那里地方太小,住不下两个人,就……去南山别墅那边吧。”
姜暖竹现在住的是两室一厅,空间不大,是她舞室赚的第一笔钱买的,住久了有了感情,后来再赚钱也没换大的。
她一个人住当然没问题,但让许鹤仪住进来。
姜暖竹不敢想象那画面,大概是转个身就能碰见那种,到时候她能尴尬的脚扣地。
许鹤仪握着方向盘,姿态沉稳:“南山别墅那边已经有人在收拾了,我们先去熟悉一下房子?”
“我都听你的。”
姜暖竹对这些小事一向不在意。
到了南山别墅,房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许鹤仪带着姜暖竹上了二楼,一路给她介绍:“这里是主卧,对面是次卧,楼下还有五间客房,这边是个健身室,……”
姜暖竹的脚步忽然停住,视线落在健身室对面,有些惊讶:“这里竟然有间练功室?”
姜暖竹思绪有点混乱。
许鹤仪的私人别墅,有健身室影院都正常,但为什么会有一间练功室?
许鹤仪眸光微动,面不改色道:“这间屋子本来就是空的,稍微装修一下就好了。”
“今天装修好的?”
“对。”
“那速度还真快……”
姜暖竹信了许鹤仪的话。
等认完房间,许鹤仪带着姜暖竹来到主卧,“今晚你想住哪?”
姜暖竹紧张了一晚上,终于等到这句话。
她声音有点轻:“我们结婚有些仓促,能不能先花点时间互相适应一下……”
“我说了,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姜暖竹有些惊讶,许鹤仪实在是绅士的过分,倒让她越来越不好意思。
她小声询问:“我住侧卧可以吗?”
许鹤仪浓沉的眉微皱,“主卧比较方便,你住主卧吧。”
他皱眉时,有股不怒自威之感,姜暖竹生下意识乖了下来,听从他的安排。
“好。那你呢?”
“我住侧卧,侧卧离书房近。”
姜暖竹认真点头,想着许鹤仪估计会经常待在书房,住侧卧更方便。
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许鹤仪上前打开柜子,“柜子里有不少衣服,今晚先穿着,如果有缺的,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姜暖竹瞥了眼柜子里的衣服,以她的眼光来看都挺漂亮的。
“不用了,这么多衣服,一天两套都够我今年穿的了。”
她随手拉开一面衣柜,入目是一墙壁漂亮精致的舞蹈裙子,还有各种舞蹈工具,在钻石玉饰的装点下,耀眼夺目。
姜暖竹惊在了原地,她一眼就认出其中好几件都是大师镇店之作,有市无价。
“这些……也是今天准备的?”
“嗯。”许鹤仪淡淡的应了一声,“喜欢吗?”
许鹤仪是早上来姜宅提亲的,这会也不过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准备这么多东西。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姜暖竹看着这些精致华丽的裙子,黑白分明的眼眸好似闪烁着耀目的光。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很喜欢!”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再贵重的珠宝首饰,也比不上一套漂亮的裙子、一双舒适的鞋子珍贵。
看到姜暖竹的笑容真诚几分,许鹤仪眸光温和,“明天我陪你去阳光丽景把东西搬过来?”
“我自己叫人安排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姜暖竹是个怕麻烦别人的人,尤其是许鹤仪这种一看就很忙的人,耽误他们的时间好像在犯罪一样。
“不麻烦。”
姜暖竹善解人意道:“你工作这么忙,这点小事我可以一个人解决的。”
许鹤仪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暖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姜暖竹听得耳朵发热,故作淡定道:“你喜欢怎么叫都行。”
“不要把和晏时相处的经验用在我身上。”
姜暖竹面上笑意微怔,“我没有……”
许鹤仪眼眸微动,抬手顿了下,落在她肩头,似无声安抚。
他的嗓音越发低沉温和,“在我这里,你不用这么懂事。”
姜暖竹琉璃般的眼眸微怔,心尖一阵酸涩,又好似温水涌动。
不用这么懂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句话。
面对许鹤仪的善意,姜暖竹选择坦白,“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麻烦,是互相扶持。”
许鹤仪循循善诱,忽而笑问:“我们是夫妻,不是陌生人,还是说你不想和我有过深的联系?”
“当然没有。”姜暖竹抬头否认,声音都大了许多,生怕被许鹤仪误会,“我只是还有点不习惯。”
“我工作确实忙,平常可能顾及不到你,才要趁有时间的时候多陪陪你,慢慢习惯彼此。”
最后,姜暖竹一脸认真的应下。
许鹤仪又带着姜暖竹去次卧和书房。
“你是我的妻子,这个家的女主人,可以随意进出任何一间房间。”
许鹤仪低头,漆黑幽深的眼眸撞入姜暖竹眼底,沉缓着声音道:“许太太,不要把我从你私人空间隔离出去?”
他的眸光温和,却又有着强大的侵略性,直勾勾的落在姜暖竹的心底。
姜暖竹情不自禁应下,“好。”
熟悉完南山别墅,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还下起了小雨。
姜暖竹看厨房里食物充足,主动提出做点吃的,被许鹤仪给拒绝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做。”
“你来?”姜暖竹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许鹤仪慢条斯理的挽着衣袖。
“不信我?”
姜暖竹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怎么也和做饭联系不起来。”
“许太太,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说话间,许鹤仪已经熟练的处理起菜来。
姜暖竹想了想,也上前去帮忙打下手。
洗菜切菜的事情许鹤仪不让姜暖竹动手,“女孩子不要碰这么危险的东西。”
“那我帮你递东西?你要什么喊我拿。”
“嗯。”
许鹤仪虽然应下了,但根本没有让姜暖竹做事的意思。
姜暖竹索性主动问他,“要碗吗?”
“可以。”
“大的小的?”
“左边第三格的就行。”
姜暖竹把碗给他递了过去,这样一来一回,两人的关系倒是拉近了点,不像是一开始那么生疏。
姜暖竹见找不到事情做了,撑着下巴坐在流理台边看许鹤仪做菜。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手工衬衣,显露出优越的腰肩线条,修长的身姿配上沉稳的气度,就算是做菜,都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姜暖竹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出国留学的时候。”
姜暖竹会心一笑:“怪不得。我也是在出国那段时间学会做饭的。”
“别墅会有保姆吗?”
“没有,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不过会有阿姨定时处理事情。”
“我也是。”
姜暖竹捧着下巴,笑吟吟的应声。
许鹤仪的话不多,但几乎是有话必回,平平淡淡的语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姜暖竹很喜欢这种氛围,眉眼弯弯的笑着,不料许鹤仪忽然转头看来。
她满脸的笑意撞入他幽深的眼底,姜暖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许鹤仪眉宇间的冷淡渐散,眸光温润,“就是想起一件事……你按了煮饭按钮吗?”
姜暖竹一愣,随后脸上温度飙升:“我,我去看看!”
看到一直保温的电饭煲,姜暖竹丢人的捂脸。
这顿晚饭比预估晚了半个小时。
吃完饭后,许鹤仪提起另一件事,“什么时候去见岳父岳母?”
姜暖竹后知后觉记起来,她还没把自己结婚的事情告诉爸妈。
“明天吧,我待会打电话和他们说一下。”
姜暖竹还得花点时间把姜家人安抚好。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许鹤仪:“你把结婚证放在哪了?”
许鹤仪坐在沙发上的动作一顿,故作淡然问道:“要结婚证做什么?”
“我想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公布出去,但如果你想隐婚的话……”
“在书房保险柜里,我去拿。”
许鹤仪回复的很快,根本没给姜暖竹说完后面话的时间。
姜暖竹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三秒,也跟着一起上二楼,取出自己那一份结婚证。
她把两份结婚证摆在一起拍了张照,编辑了下准备发在朋友圈。
可想了想,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抬眸看到许鹤仪修长宽大的手,姜暖竹主动道:“我想再拍一张婚戒的照片。”
许鹤仪把手递了过来,“直接拍手吧,戒指不好取。”
姜暖竹也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手机摆弄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拍照方位。
她抬头,静静的看着许鹤仪求助。
许鹤仪眉梢微动,“不介意我握一下你的手?”
姜暖竹摇头,摇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摇的太快了,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一样。
她还在纠结,许鹤仪的大掌已经包裹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指尖的银色戒指好像都泛着暖色光芒。
姜暖竹随意拍了几张,每张都好看的能当艺术品的那种。
拍完照,她就把手抽了回来,指尖微蜷,试图驱散那股灼肤的热意。
姜暖竹把拍完的照片给许鹤仪看。
“照片拍的不错。”
“那我给你也发几张。”说完姜暖竹才想起来:“我好像没有你的微信。”
话音刚落,许鹤仪已经打开微信了。
两人加了微信,又顺便把电话号码给加了,好像一下子就把对方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刚弄完,许鹤仪去门外接了一通电话。
姜暖竹把刚刚拍的照片仔细打量了下,越看越觉得很有艺术感,正要发图,手机就进来了一个电话。
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姜暖竹隐约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她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
晏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居高临下的命令,“我现在在机场,你帮我送一份文件,半个小时内要到。”
姜暖竹沉默许久,十分认真的提醒晏时:“晏时,我们退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她平常表现的太好欺负了吗?
为什么晏时会在她提出退婚后,还如此理所当然的命令她做事?
晏时语气透着威严:“姜暖竹,我现在赶时间,没时间和你闹脾气!”
“闹?”姜暖竹无奈道:“晏时,我也没和你闹,我已经结婚了,你以后别联系我了。”
电话那头沉静了数十秒,就在姜暖竹要挂了拉黑处理时,晏时忽然冷笑一声:“姜暖竹,你为了逼我低头,连这么离谱的谎话都能编出来?!”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痛心疾首,“姜暖竹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姜暖竹忽然就不想忍晏时了,“是你想当绿帽侠替别人养孩子,我也得心甘情愿帮着你一起养?!还是说你和前女友搂搂抱抱,我还得舔着脸去帮你送文件?”
“晏时,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为了两家关系,她忍了晏时几次,想着好聚好散,晏时还真觉得她没有一点脾气了吗?
晏时沉默片刻,咬牙切齿道:“我不同意退婚。”
“你同不同意和我没关系,我已经结婚了!”
姜暖竹忽然怀疑晏时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就听不进去人话?
晏时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忽然沉声威胁:“行,退婚是吧?!我答应你!”
“只是姜暖竹,你可千万别后悔!”
姜暖竹并不怕晏时的威胁,只十分冷静道:“晏时,你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老公会误会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顺便把这个号码又拉黑。
顿了顿,姜暖竹迅速编辑了文字和图片,把她和许鹤仪领证的事情发在朋友圈。
很快就收到了不少朋友的祝福。
简梨:【猪宝宝,你和晏时怎么忽然这么迅速起来了,竟然直接领证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还没等姜暖竹回复,简梨已经把消息撤回重发了一条。
简梨:【我去,竟然不是晏时!不过新姐夫好帅呀!你真有眼光,什么时候办婚礼?】
傅青隐:【恭喜竹宝,祝你和妹夫新婚如胶似漆,恩爱不移。等着你们请吃饭,我得准备礼物了。】
后面还有一群姜暖竹的同学、员工和教过的学生给的祝福。
幸亏姜暖竹提前把和晏时有关的人都删了,不用担心败坏好氛围。
正好许鹤仪结束电话进来,“看什么,这么高兴?”
姜暖竹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高兴?”
许鹤仪微微颔首。
“大概是收到朋友们的祝福,感到很满足吧。”姜暖竹的嗓音分外温柔。
许鹤仪眉梢一动,“照片发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顺势加了两句话转发。
姜暖竹手机一响,点进去一看,心底忽然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暖意。
——介绍一下,我的太太,姜暖竹。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有着熨帖人心的温度。
淡淡的,静静的,却又透骨的温柔。
再抬眸看许鹤仪时,姜暖竹眼底的清澈莹润,倒映着他英俊深邃的脸,好像眼底只容得下他。
姜暖竹主动道:“你最近有空吗?”
“有事?”
“我有几个好朋友,结婚了想请她们吃顿饭,顺便介绍一下你。”
许鹤仪微微颔首,“都听你的。”
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若有若无的纵容宠溺。
聊了两句,许鹤仪去书房处理公务,姜暖竹站在衣柜面前选了件练功服,去了舞室练习。
每天睡觉前训练三个小时,这是姜暖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三个小时后,姜暖竹出了一身的汗。
她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去洗澡,路过书房,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许鹤仪还坐在电脑前。
他眼神沉着,薄唇微抿,显得很认真,明暗的光线交织在他轮廓优越的脸上。
英俊沉稳,又透着几分严肃,正是这个年龄段最有魅力的模样。
姜暖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才悄悄离开。
欣赏完美好的事物,好像心情都愉悦了许多。
姜暖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给腿擦了药油按摩,一番折腾,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看了眼时间,下楼给自己煮了杯牛奶。
煮的时候想到了书房还亮着的灯,就顺便多煮了一杯。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今天一天下来,许鹤仪一直在迁就她。
姜暖竹不是傻子,也不能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许鹤仪的所有好,她也该有所回应。
姜暖竹端着牛奶,动作轻柔的敲响了书房的门。
许鹤仪低沉的嗓音透着门传出来,“请进。”
姜暖竹推开门,“我刚刚煮了牛奶,你要喝吗?对了,忘记问你对牛奶过敏吗?”
“不过敏。”许鹤仪带着金丝眼镜,黑沉的眸光透着镜片落在姜暖竹身上,“谢谢。”
把牛奶放在托盘上,姜暖竹抱着托盘,轻声道:“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晚安。”
姜暖竹眼眸弯弯,“晚安。”
许鹤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渐暖,紧抿的唇瓣也微微扬起。
回到卧室,姜暖竹习惯性的研究一排灯光按钮。
惊讶的发现主卧竟然铺设了睡眠地灯,光线适宜,不刺眼也不会过暗。
姜暖竹怕黑,但又不喜欢吊灯和夜灯的光,以至于离了家睡眠状态就很差。
除非出差,她几乎不在外留宿。
原本她还准备先睡一晚,如果觉得不习惯再和许鹤仪提一提,没想到主卧的准备这么恰到好处。
……
第二天早上八点,姜暖竹准时睁开眼。
她原以为睡在新的卧室会有些不舒服,谁知道竟然一觉睡到天亮。
洗漱完下楼,就看见许鹤仪在花园里跑步。
他的身姿矫健,步伐沉稳,肩胸线条匀称,充满着成年男人的气息。
姜暖竹看了会,脸色有点红,挪开视线打量着整个前庭花园。
她发现花园布局很有韵味,花草分布的都十分恰当,一眼扫去,绿意盎然,繁花争艳。
最重要的是,左侧围栏处竟然有一棵两人高的梨树,枝头的花苞半绽。
昨天来的仓促,姜暖竹只跟着许鹤仪逛了别墅房间,倒是没仔细看过花园外景。
许鹤仪停在她面前,拿着帕子擦汗,“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早餐过来。”
“我都可以。”姜暖竹视线还在梨树上,“这里竟然也有一株梨树。”
“喜欢?”
“嗯。”姜暖竹认真点头,“姜宅的梨树已经开花了,这株估计还要过阵子才能全开,等梨树全开了,应该会很漂亮。”
许鹤仪:“下午去老宅看看爷爷?”
姜暖竹惊讶转头,对上许鹤仪沉稳淡然,满是包容的眼眸,她拒绝的话停在嘴边。
“可以吗?”她轻声询问。
“有什么不可以?”
“那……谢谢你了。”
许鹤仪淡声道:“我说了,你我之间,不用太客气。更何况,作为晚辈,这是我们该做的。”
吃完早餐,许鹤仪开车带着姜暖竹去了阳光丽景。
许鹤仪安排的搬家公司早就等着,姜暖竹只负责开门和安排打包,告诉他们哪些要带走,哪些不要。
看着姜暖竹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许鹤仪就没多话,打量了房子两眼。
八十多平米的房子,一共是两室一厅,一个人住的话并不小,但卧室和客厅空间不大,最大的是隔壁那间经过改造的练功室。
房间坐北朝南,采光很好,被主人打理的干净温馨,处处透着生活上的小巧思。
许鹤仪转身的时候碰到一个箱子,他垂眸一扫,缓缓蹲下身子。
箱子很大,里面装满了奖牌、奖杯和荣誉证书,全是姜暖竹前些年跳舞获得的。
许鹤仪捡出一个相框,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眸光微凝。
照片上的姜暖竹尚显稚嫩,画着浓妆,穿着墨色长裙,像是从赛场上刚下来的。
她歪着头,笑的明媚张扬,眉宇间满是恣意自信,美到了人的心坎里。
他盯着照片打量许久,翻转相框,看到背后写了一行字。
——————恭贺我家竹宝金桃杯夺冠!
“怎么不去客厅待着?”姜暖竹的声音忽然响起。
看到许鹤仪手上拿着的照片,她淡然道:“都是以前的东西,丢又舍不得丢,就堆在这了。”
许鹤仪问:“要带走吗?”
姜暖竹陷入沉默,大概也在纠结要不要带走。
许鹤仪淡声做出决定:“那就带走吧。”
“好。”姜暖竹垂眸应下。
等东西打包的差不多,只剩下搬了。
姜暖竹走到许鹤仪面前,“这里灰尘有点大,我们先走吧。”
“安排好了?”
“嗯,差不多了。家具什么都不用动,房间我看能不能留着以后出租。”
两人说着,按了电梯下楼。
刚出大门,姜暖竹忽然站在原地,摸了摸手腕,后知后觉想起来,“糟了,我的手镯没拿下来。”
“放在哪了?”
“我当时整理东西,觉得有些不习惯,就摘了放在左边床头柜。”
“我去拿,你去车子里等我。”许鹤仪说着,把车钥匙递给了姜暖竹。
姜暖竹犹豫片刻道:“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到时候别找不到。”
许鹤仪淡声道:“又怕麻烦我?”
姜暖竹顿时不说话了。
许鹤仪拿着她的手,把车钥匙塞入她手里,沉声道:“乖,先去车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好……”
等许鹤仪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姜暖竹才慢吞吞的收回视线。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耳朵,温度高的好像不像自己的,脸颊也是滚烫一片。
那个乖字,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包裹着心脏,从血管燃烧到面颊和耳垂。
明明许鹤仪看起来这么正经,为什么自己却总是被他一两句话撩拨的情不自禁?
这是她和晏时相处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姜暖竹一时间有些忐忑。
难道自己只是外表正经,内里也和简梨一样是个花痴,见到帅哥就开始春心荡漾?
姜暖竹刚走进停车场,一辆招摇的玛莎拉蒂停在她身边。
只听到一声吊儿郎当的喊声:“姜老师?”
姜暖竹停住脚步,扭头就看到晏时的发小纪易,面色如常问好:“小纪总,早。”
阳光丽景有两片区域,一边是楼房区,一边是别墅区,纪易就住在后面的别墅区。
姜暖竹住进来后和纪易碰到过几次面。
有次有个家长带学生在路口守姜暖竹,正好被纪易看到。
自此以后,纪易就喜欢一口一个姜老师喊姜暖竹,总透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姜老师,早呀。”纪易摘下墨镜,有几分痞气的看着姜暖竹,“去上班?”
姜暖竹摇了摇头,但也没说自己要去哪。
纪易:“听说昨天你来了今夜不寐?把我们都给删了,这是真和晏时闹矛盾了?”
姜暖竹笑意一顿,转而认真道:“不是闹矛盾,是已经退婚了。”
纪易脸上的笑顿时正经了几分,“姜老师,你来真的?”
姜暖竹沉默许久,语气透着无奈,“我看起来像是会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的人吗?为什么你们和晏时都听不进话呢?”
纪易这会是真惊了,“就因为风暖?”
姜暖竹撩起被风吹乱的发丝,温声道:“纪易,你是晏时最铁的哥们,那我问你一句话,你也给我一句话实话。”
“你说?”
“晏时当初是自愿和我订婚的吗?”
思量许久,姜暖竹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迎来的是纪易的沉默。
姜暖竹勾唇浅笑,“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看来一直都是我太蠢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纪易喉咙有些干,“你和晏时,真没一点可能了?”
他觉得晏时还是很满意姜暖竹这个未婚妻的。
姜暖竹扬了扬戴着戒指的右手,“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结婚了。”
纪易惊的合不拢嘴,半天才问道:“你真结婚了?晏时他知道吗?”
“我告诉他了,但他不信,觉得我是骗他的,为了逼他低头。”
看到姜暖竹一脸平静的模样,纪易是彻底信了她的话。
他忍不住抽出一根烟咬着。
姜暖竹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纪易摘下烟,忽然喊住她,“既然你和晏时不可能了,有些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姜暖竹转身,澄清的眼眸平静看着他,“你说。”
“晏时当初答应订婚,一是被父母逼的没办法了,二是你的名字。”
名字?
姜暖竹……风暖?!
姜暖竹瞳孔微缩。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情绪不会因为晏时有任何起伏了,可是在听到这句话时,一股潮水般的羞辱感和愤怒感涌上心头。
姜暖竹强忍怒意,“所以晏时是把我当成风暖的替身了?!”
“替身倒不至于,毕竟你长得和风暖一点也不像。只是当初因为你名字里有个暖字,晏时才会答应去相亲,加上他家里人一直逼着结婚,晏时觉得娶谁不是娶?你比其他女人要有分寸,才答应订婚了。”
比娶其他女人有分寸?
姜暖竹冷静的语气里透着嘲讽:“那我当初还要感谢他了?”
纪易顿时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他才道:“晏时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你踹了他也算是逃离火坑,只是我是他兄弟,只能站在他那边……”
“我知道了,再见。”
姜暖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许鹤仪的车走去。
纪易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正要开车离开,就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朝着姜暖竹的方向走去。
姜暖竹还主动牵住男人的手,举手投足都拿捏着分寸,却又透着点点暧昧。
两人都是高挑修长的身材,气度也十分不凡,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纪易抬手摸了摸下巴,想到姜暖竹和晏时相处的模样。
明明同处一个空间,说话做事官方的像是办公事,都客客气气的,不见半点暧昧。
外人都说姜暖竹痴迷晏时,当了晏时三年舔狗。
纪易却觉得,姜暖竹的喜欢……可能有点水分。
一见到姜暖竹,许鹤仪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他还没开口,姜暖竹忽然主动牵住他的手。
许鹤仪不动声色回握着姜暖竹的手,给她打开车门。
等姜暖竹坐上车,许鹤仪没走,挺拔的身姿站在车门口,微微低头,露出流畅的侧脸,身影笼罩在姜暖竹前方。
他熟稔的拿过姜暖竹的手套上手镯,“在想什么?”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钻入姜暖竹耳中,她才恍过神来:“手镯拿到了?”
“在手上戴着。”
姜暖竹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的手正被许鹤仪握着,手镯也套在手腕上。
她脸颊一红,下意识想要抽回来,却被许鹤仪握紧。
“刚刚遇见什么人了?”
姜暖竹顿时安静下来,忽然开口:“我可以抱抱你吗?”
许鹤仪温声道:“随时可以。”
姜暖竹双手环住许鹤仪的腰身,缓缓将头头埋入许鹤仪怀里。
发间忽然传来一股暖意,轻柔的力道抚过头顶,姜暖竹微微怔。
鼻尖逸散着一股醇雅冷淡的香味,像是雾气弥漫的山寺后一座座高山,沉稳巍峨,悠远淡然。
姜暖竹的心弦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她推开许鹤仪,调整好情绪,“抱歉。”
“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许鹤仪感觉得出来,姜暖竹心情发生变化,就是他上楼拿东西的这一段时间。
姜暖竹抿唇。
就在许鹤仪以为她不准备说时,姜暖竹忽然开口。
“我刚刚遇到了晏时的发小,他告诉我晏时当初同意和我订婚,是因为我名字里和他前女友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暖字,另一个是原因是家里逼迫。”
许鹤仪垂眸道:“伤心了?”
姜暖竹勾了勾唇,却发现实在笑不出来,“不,只是觉得自己这三年像个笑话。”
“别这么说自己。”许鹤仪深沉的眉头微皱:“不喜欢你,是他有眼无珠。”
姜暖竹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许鹤仪会这么安慰自己。
她忽尔轻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许鹤仪眉眼舒展,“都有。”
上了车,许鹤仪带着姜暖竹去了姜家老宅。
一下车,就看到李妈拿着篮子和梯子在剪梨花,看到姜暖竹和许鹤仪,笑的皱纹都聚在一起。
“暖竹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快进去休息休息,马上就做饭了。”
姜暖竹好奇道:“李妈,你这是在干嘛?”
“老爷子知道你们回来,开心的不得了,让我拿出手艺做一顿梨花宴。”
姜暖竹惊讶的看向许鹤仪,“你说的?”
许鹤仪表情沉稳,眼眸微动,“我们贸然过来打扰,总得给爷爷一点准备时间。”
姜暖竹莞尔一笑,“那我们今天就有口福了。”
刚进房间,就看见姜老爷子躺在竹椅上听戏,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三个茶杯。
听见动静,姜老爷子坐起身来,笑吟吟道:“来的早了点,还没开始做饭呢。”
姜暖竹温柔的声音有几分娇:“我们又不是专门来蹭饭的。”
“那是!我们家新姑爷上门,老头子我不得好好招待?”
姜暖竹闹了个大红脸,“爷爷!”
姜老爷子笑着招手:“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姜暖竹给姜老爷子的茶杯里添了茶,又给许鹤仪和自己倒了一杯。
许鹤仪浅尝了一口:“茶香醇厚,梨香淡雅,沁人心脾。”
“你是个会品的。”
姜老爷子笑着解释,“这是特制的梨花茶。每年院子里的梨树开花了,她奶奶都爱煮一壶梨花茶,再配上一盘梨花酥,小竹也像极了她奶奶,喝茶只喝梨花茶。”
许鹤仪嗓音沉着,“爷爷这里还有吗?”
姜暖竹好奇看了他一眼,“你也喜欢?”
“你爱喝,带些回家备着。”
姜暖竹眼眸微颤,与许鹤仪视线对视一秒,下意识垂眸躲开。
姜老爷子笑呵呵道:“好好好!我等会让小李多打包两盒,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喝。”
姜老爷子笑意顿了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西山公馆?”
西山公馆是姜父姜母的住处,老爷子问的是许鹤仪什么时候去见岳父岳母。
姜暖竹先开口:“晚上去吃饭,已经和爸妈说好了。”
姜老爷子点点头:“你们领证后我给你爸打了电话,晏家的事情让他去解决,当初安排你和晏时相亲的事,我都还没找他们算账。”
就算许鹤仪在,姜老爷子也没有太顾及,直白道:“要是姜家有人敢难为你,你就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收拾他们。”
姜暖竹轻声应着。
怪不得昨晚她打电话通知结婚的事情,姜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原来爷爷这边早就安排了。
许鹤仪沉声道:“爷爷,我会陪着暖竹的。”
“有你在暖竹身边,我很放心。”姜老爷子语气中对许鹤仪十分信任。
“我和你爸妈聊了婚礼的事情,你们两个年轻人有什么意见?”
姜暖竹看向许鹤仪,声音温软:“我们的商量过,觉得没必要大办,请一些亲戚朋友就行了。”
姜家和许家都是有家底的,要是婚礼大办,起码得折腾半年到一年,实在没必要。
“我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姜老爷子微微颔首,对着许鹤仪道:“你妈妈说请了大师看日子,下个月二十七号是个好日子。”
许鹤仪看着姜暖竹,姜暖竹:“……我都听爷爷安排。”
“那行。”
聊了会儿,李妈拎着一篮子梨花进厨房。
老爷子拉着许鹤仪下棋,姜暖竹闲得无聊,给两人泡了壶新茶,跟着去了厨房。
“暖竹小姐,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姜暖竹看到已经准备好的材料,挽起袖口,柔声问道:“看来今天要做不少糕点?”
李妈知道姜暖竹有些做糕点的小爱好,也不阻拦,笑着道:“老爷子惦记隔壁的傅老先生,特意叮嘱我多做些。”
姜暖竹无奈笑道:“爷爷还是嘴硬心软。”
两个老爷子平日见面就互怼,但有什么好东西又总惦记着对方。
洗完手,姜暖竹戴上手套,手指灵活的开始捏糕点,眨眼间,一个精致漂亮的梨花酥就出现了。
姜暖竹正拿着毛笔在上面点红印,手上的镯子一晃,光泽潋滟。
李妈眼睛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
“小姐手上的镯子真漂亮,什么时候买的?我记得小姐你不是不爱戴这些首饰吗?”
姜暖竹垂眸看了眼手上的镯子,脸颊有点淡淡的粉意,故作淡定道:“昨天买的。”
李妈虽然年纪大了,可一点不好糊弄,笑着道:“昨天买的?是姑爷买的吧?”
姜暖竹微微侧头,躲开李妈灼眼的目光,“嗯。”
“老爷子看到姑爷对你这么上心,一定很开心。”
姜暖竹淡淡的应了一声,眼底的笑意轻柔。
不过一会儿,案桌上就放了几排糕点。
有梨花酥、桃花酥、枣花酥、雏菊酥……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分漂亮。
窗外底色是纷纷而落的雪白梨花,淡淡梨香在鼻尖逸散。
姜暖竹瞥了眼外廊,见许鹤仪和姜老爷子的棋局已经走向尾声,她就先拿了一盘糕点放进烤箱里烤。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外面的棋局结束。
姜暖竹做完所有糕点,就差拿笔上点色了。
许鹤仪从外面进来,走到姜暖竹身后,低磁的声音响起,“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姜暖竹拿着笔的手一顿,眉眼弯弯,“还真有,你先去洗手。”
许鹤仪洗完手,姜暖竹已经脱下手套,把毛笔递给他:“像这些一样,在中央位置点几点花蕊。”
“就这么简单?”
姜暖竹扬眉浅笑,“对,就这么简单。爷爷说你和傅爷爷学过字,这点小事应该难不住许先生吧?”
许鹤仪似是轻笑了一声,压低嗓音道:“你喊我什么?”
“许、许先生,有什么不对吗?”姜暖竹对上他深邃狭长的眼眸,莫名有些紧张。
许鹤仪浅浅勾唇,“没什么不对,还挺好听的。”
姜暖竹两颊爬上淡淡粉色,她把毛笔往许鹤仪手上一塞,“我去看看第一炉烤好了没。”
许鹤仪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笑意愈浓。
姜暖竹戴着厚手套把一盘糕点端出来,浓郁的香味传遍整个厨房。
换了副手套,姜暖竹仔细的把糕点装了摆盘,一共摆了两盘。
她一转身,就看到许鹤仪一身黑色衬衣站在案桌前,落笔沉稳,腰背笔直如山间青松。
袖口解开挽到手弯,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肩宽腰窄,侧脸轮廓优越,有股蛊惑人的美。
姜暖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许鹤仪正好收笔,转身就对上姜暖竹直白的目光。
偷看被抓包,姜暖竹心里紧张,脸上还是一副淡然模样:“刚出炉的,要尝尝吗?”
“麻烦了。”许鹤仪也不客气。
姜暖竹才发现许鹤仪的手上染着面粉,不方便自己吃。
在许鹤仪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下,姜暖竹捏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嗓音轻柔,“有点烫,你小心点。”
许鹤仪轻轻尝了一下,“很甜。”
“很甜?”姜暖竹疑惑道:“不会吧?傅爷爷有高血压,李妈每次都会控糖的,以前都没甜过?”
“你也尝尝?”
姜暖竹只有一个手戴了手套,不好拿手捏,只能就着另一边轻咬了一口。
“不甜呀?”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泛着莹润光泽,单纯的问道:“你不爱吃甜的吗?”
“我嗜甜。”许鹤仪视线从她粉嫩的唇瓣扫过,眸光微暗,嗓音低磁:“许太太喂的糕点,确实很甜。”
姜暖竹愣了一会,脸上红意霎时晕染,眼眸轻软的能滴水。
她轻声道:“你正经点!”
说完还悄悄瞥了眼李妈,见李妈正在专注做菜,才悄悄松了口气。
转头撞入许鹤仪笑意融融的眼底,脸颊温度又开始升了。
许鹤仪视线落在姜暖竹手上的糕点,“待会就冷了。”
姜暖竹懂他的意思,又递上去喂许鹤仪吃了几口。
喂完一个糕点,姜暖竹如释重负。
当年参加金桃杯比赛时,她的心跳都没这么快。
她端着两盘糕点准备出门,许鹤仪顺手从她手上接过另一盘。
指尖触碰,姜暖竹整个手背都酥酥麻麻的。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端着糕点就往外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和许鹤仪待在一起,她的状态一直不受控制。
这些都是姜暖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有点狗血,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