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有一个皮匠,他挣了一些钱,生活也还可以。他结交了三个童生,大家经常出钱吃酒席。可是日子久了都觉得这个办法不好,麻烦得很,谁都不愿保管钱。后来大伙一合计:干脆不要人保管钱,依轮子转,一个吃一天。就这样,有一天,该吃皮匠了。不巧三个童生又要赴科场应考,这又怎么吃得上呢?三个童生就商量主意:把皮匠带进科场去,给他报个名,这县考又不严格,我们合伙给他做一篇文章,会有好戏看。这一考,三个童生落榜了,皮匠却考上了。
又过了两年,该省考了。三个童生又商量:皮匠如今做官了,这次把他带去省考,叫他出洋相。这省考十分严格,一人一个格子,人进去就得把门锁上。皮匠连一天书都没读过,后来跟着三个童生只学会能写自己的名字。考试那天,他啥都不会做,只好在卷尾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了张白卷。
散场后,科场的学院大人被府官请去吃酒,晚上都没回来。他手下的人就把卷子带回了学院书房。
学院大人有一女儿,很有文才,她带着丫头来书房看书, 不料,丫头发现了考卷:“小姐,老爷今天还没回来,这些考卷, 你何不帮他看看,看这一科谁的文章做得好哇?”
小姐微笑地点了点头,就将考卷一篇篇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丫头忙问:“小姐,你在笑啥子?”
“你看此人才奇怪,卷上一个字没写,只在卷尾上写了自已的名字。既来参加省考,总得要写上四言八句嘛,可他交了张白卷,你说可笑不可笑?”
丫头一见就说:“小姐,这可是个好机会呀,你很有才学, 文章又做得好,不如就在这白卷上写上一篇啦。”
小姐想了想,就挥笔在白卷上写了一篇文章。这下,皮匠又考中了。
“这才怪!整他一回,他官升一回。”三个童生气得发慌。
三年过去了,眼看就要京考。三个童生又在打主意:这次把他带去京考,不让他进考场,晚上在客房里用酒把他灌醉, 我们悄悄地进科场。三个童生就这样照计而行。”
皮匠一觉醒来天都快亮了:“嗨!这下误考了,管他的, 出去看着。”他提着一个装有纸笔砚的包,就出去了。他不知道去考场的路,只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道大门,他顾不了什么就往内闯。原来这是九千岁太监魏忠贤的府门。守门的卫士将他捉住,说他是刺客,想行刺千岁爷,可一搜身,寸铁俱无,只发现包里的纸笔墨砚。卫士奏明千岁:“此人可能是个考生。”
千岁说:“是考生就到科场去嘛。”
皮匠说不知道去考场的路。魏千岁说:“找个人把他送去。”于是,家人打着千岁府的灯笼把皮匠送到科场。
学院大人一见是魏府送来的考生,哪敢怠慢,尽管科考都快结束,也连忙拿出卷子,守着皮匠做。皮匠却说做不出来。这就把学院大人难住了,魏府的人他怎敢得罪,没办法,只好亲自给他做了篇文章。
这下皮匠中了状元,三个童生更气得心慌,哪知道越整他官越大。只说商量不让他进科场,拖上几个月,叫他钱花光,裤子衣服卖光,讨口叫化回去,哪知道他中了状元呢!
朝中无事,皮匠暂被放为府官。三个童生心中不服,商量害他第四次。
这一年,为魏千岁祝寿,满朝文武都来庆贺,送来了很多吹捧魏忠贤的字屏、画屏。皮匠没文化,得求三个童生替他做了个字屏,但这字屏上都写的是指责魏忠贤的词句。字屏送往魏府,府中家人看不起小小府官,口说没处挂,就把字屏摔到屋角去了,里面的文字也没人发现。不久,魏忠贤谋反,朝庭下令查抄千岁府,府中字画全被抄了出来,张张字画都把魏千岁捧上了天,唯独皮匠这张敢说千岁坏话。皇帝知道后,罢免了大批吹捧魏忠贤的文武官员,皮匠却被调进京城封为内阁大臣。
后来,李自成打进北京,崇祯皇帝上了吊,这个皮匠也跳进御河淹死了,当时有人说皮匠为皇帝尽忠,舍身跳进御河。
但实际是大军打来,他顾命逃跑,在混乱中被人群挤下了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