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抗战老兵齐立法与刘楹厚意外得知:曾经被刻在烈士墓碑上的一位战友还活着,随后经过重重地调查,在沂南县辛集镇的一个小村庄里,他们见到了这位战友。
三人相见之后眼泪瞬间浸湿了眼眶,感动了许多人。可是在为多年之后再次相见的情谊感动之时,不少人更加好奇。
被刻上墓碑的老兵为何还在世,“由死到生”的他又经历了什么?
韩成山
1926年,韩成山出生于山东省沂南县的一个穷苦人家里,同那时候数万万的老百姓一样,韩成山的家里生活得非常困难。
本来家里就没有太多的经济收入,现在各地战乱频发,百姓的生活更是水深火热。韩成山出生在这样的时候,之后的生活也可想而知。
地主的欺凌、侵略者的剥削让这个穷苦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韩成山自那个时候就有了个愿望:参军,将这些迫害他家人的人赶出村子。
等到了20岁,韩成山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他如愿参加了共产党队伍,成为了华东野战军第八纵队的一名卫生兵。
韩成山在部队上表现积极,深受大家的喜欢,他之后跟随部队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役,积攒了很多作战经验。不过诸多战役中,对韩成山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那场战役。
1947年,老蒋的军队在鲁南战役中大败,因此怀恨在心。为了能彻底地击败共产党的队伍,老蒋集结了许多王牌军队前往鲁中山区进行反攻,
其中国民党的主力部队七十四师接到命令,前往山东一带进行正面阻击。
七十四师在国民党的队伍中名声是响当当的,他们参加过很多场战役,并且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国民党军队有了动作,我军自然也不能落后,陈毅、粟裕两位将领率领华东野战军开始了反击战。
其中韩成山所在的队伍(第八纵队第24师70团3营7连)得到上级命令,尽快占领黄崖山,阻击敌人,为后方大部队撤退拖延时间。
韩成山等人接到命令后,立刻启程,一个晚上的奔波之后终于到了黄崖山一带。
七连的战士们刚到了目的地,还未休整就发现国民党的军队已经浩浩荡荡赶来了。两方遭遇之后,一场血战不可避免,我军在黄崖山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战斗持续了很久,虽说我方顽强抵御,敌人一直没有可趁之机,可是架不住武器装备消耗太快。
几个小时以后,韩成山所在部队的弹药要见底了。国民党似乎铁了心的要将这支部队消灭,于是一拨一拨的队伍接连不断地向上冲锋。
八纵队的战士们因为物资的补给断开,因此没办法再坚守下去。上级也知道了他们情况,赶忙向前线做了传达:后方的大部队和老百姓已经撤离成功,他们可以撤退了。
这个消息对八纵队的战士们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各排排长里继续下令,组织战士们离开这里。
二排和三排的撤退非常顺利,可一排的撤退却进行得非常艰难,他们位于黄崖山的主峰,这次抵御行动他们是中坚力量,也吸引了敌人的绝大对数火力,现在已经被敌人团团包围,韩成山也是一排战士之一。
一排长朱继昌眼看着队伍撤退无望,便干脆放弃离开,他高喊一声:人在阵地在,继续带着战士们奋战杀敌。
战斗声一直不断,直到最后子弹、手榴弹等弹药全都用尽。看着下面依旧源源不断的敌军,朱继昌与韩成山只能拿起身边的石头来御敌了,他们搬起大石头向山下的敌人砸过去,惨叫声遍布到整个山野。
虽说韩成山等人所在的位置地势不错,是个抗击敌人的好地方。可是三面都是悬崖,其中一面又被敌人包围,现在看无疑是条绝路。
底下的国军似乎察觉到了韩成山等人的情况,只听见一声:抓活的,随后许多士兵又冲了上来。
现在弹药全部用尽,石头也所剩无几,要是再等下去只能是被抓。朱继昌焦急地看着眼前的状况,直接心一横下了个命令:所有人全都跳崖,绝对不能让敌人活捉。
说完这句话,朱继昌便跳了下去,排长的行为刺激到了其他人,韩成山也赶忙走到悬崖边,学着排长的样子,大喊一声:共产党万岁,之后一跃而下。
一排的战士到此时就剩下了6个人,全都没有犹豫,跳下悬崖。他们跳崖的位置是最高峰,这样下去必然是死,可即便知道结局,他们依旧没有犹豫,为了不被敌人抓住,为了不泄露解放军的机密,6位英勇的战士牺牲在了黄崖山山底。
二排、三排的战士虽然撤退成功,但担心战友安危的他们一直在安全地带等待,准备接应战友,可良久之后前去打探消息的侦察兵带来了消息:6位英勇的战士已经跳崖牺牲了。
得知此消息,大家瞬间泪目。可是危险的环境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悼念战友的时间,稍微整理心情以后,部队便继续踏上了征程。
此次的战役在激战数个小时之后取得了胜利,我军以一个连的战士成功阻击了国军王牌部队4师两个团的进攻,并为后方的大部队与老百姓争取了大把转移的时间,避免了一场血战。
黄崖山六勇士的事迹感动了很多人,全国解放之后,在八纵队战士的努力之下,朱继昌、韩成山等六位战士都被组织确认为烈士,在他们牺牲的地方还竖了一块纪念碑,六位战士的名字全都在其中。
齐立法和刘楹厚是八纵队中成功撤离的两名战士,自从全国解放之后,二人便时常相约前往黄崖山一带悼念曾经的战友们。
二人将此事坚持了很多年,直到了老路以后,身体机能弱化也没有停止过。
这天,刘楹厚独自来到黄崖山看望悼念战友,爬山途中遇到了一位正在砍完柴的当地村民。刘楹厚年事已高,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的。
村民看出了刘楹厚的不舒服,赶忙上前扶住他坐下来休息。村民非常好奇询问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年龄还要来到这里爬山,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当地人。
看着村民好奇的样子,刘楹厚没有隐瞒,将原因告知了他:这里以前发生过一场大战,六位勇士被敌人逼迫地跳崖自尽了。刘楹厚还告诉村民,自己是前来悼念他们的。
村民恍然大悟,黄崖山六勇士的故事在家喻户晓,村子里的人都非常钦佩这些勇士,许多曾经历过那起战役的老人每当讲述起当年的过程都感慨万千。
村民的讲述似乎将他又拉回了曾经的岁月,在黄崖山山底坐着的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的抗战岁月。
正当刘楹厚还回忆着以前的生活时,村民突然说了一句话:那次之后,他们村子里还救下了一名士兵。
刘楹厚一下子震惊到了,他回应道:怎么可能,之前跳崖的战士全都已经牺牲了,政府还为他们立了墓碑。
村民反驳着:是真的,村子里的老人石桢文亲自救得,之后还帮助他休养了一段时间,这事他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听村民的话,看来此事大概率是真的,可为什么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被救下的人又是谁呢?
刘楹厚赶忙开始了调查,他将此事告诉给齐立法,两人又一起来到村子里进行调查询问,终于在一段时间以后了解了全部真相。
韩成山
原来那位幸存的战士名叫韩成山,正是一排战士中的其中一位,而且更巧的是齐立法与他是旧识。
得知此消息刘楹厚与齐立法激动不已,他们继续委托别人打听关于此人的消息,二人都想要去看看这位“活着的烈士”。
终于在多方打探下,他们知道了韩成山现在的住所,现在他正在老家沂南县辛集镇的一个村庄过着舒适的生活。
二人很快动赶往辛集镇,1977年,时隔多年未见的三人在韩成山的家乡终于再见面。时过境迁,韩成山并未第一时间认出眼前的二人,齐立法激动地大喊一声:“我是齐立法,你不认识我了。”
韩成山这才恍然大悟,时隔几十年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见到曾经的战友。
经历过生死的三人彼时早已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们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眼泪也掉落得越来越快。
刘楹厚老人
三位战友在韩成山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促膝长谈,期间齐立法没忍住好奇询问韩成山:我们当年都以为你跳崖牺牲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立法说完以后,刘楹厚也露出好奇的目光看向韩成山,确实,自从得知战友还活着的时候,二人除了激动以外,还有难免的好奇心。
韩成山没有隐瞒,他随后将自己跳崖时的经历统统告诉了两人。
原来当年韩成山跳下山崖以后,被悬崖边上的一棵树垫了一下,因此得救。韩成山告诉二人,他在悬崖边昏迷了很长时间,后来慢慢醒过来以后发现身边有一位白发老人看着自己。
老人警惕地询问他是什么人,韩成山用着虚弱的语气回答道:我是八路军。八路军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为了不被误解,他这样解释。
听到他的回答,老人放下所有的戒备赶忙上前。韩成山虽没有牺牲,但伤势实在太重了。他的右腿骨折,几根手指被摔断了,就连后脑勺也鲜血直流。
韩成山彼时想要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为了救助他,老人背着他来到了距离不远的一个深山之中。
这里隐蔽,也方便韩成山疗伤。之后韩成山才得知原来老人名叫石桢文,稍微年轻时就对八路军战士们非常尊敬,还帮助过好几次共产党。
老人照料了韩成山将近三个月的时间,终于他的伤势有了痊愈的迹象,身上的疼痛慢慢好转,到后来也可以下地走路了。
韩成山对于老乡的照顾十分感谢,他眼泪汪汪地抓着救命恩人的手说着:等将来情势好转,一定会报答你的。
韩成山的伤势还没有全好,危险又悄然来临。外围的国民党依旧没有放弃对共产党对于的搜寻,每天层出不穷的国民军队在外围搜捕,只要是疑似解放军战士,通通不放过。
韩成山只要在这里一天,必定是危险重重。为了不给村民们添负担,也为了他们的安全韩成山决定要离开这里,他想着现在形势太过危险,等过段时间他再去联系大部队。
石桢文老人起初是不愿意让韩成山走的,他的伤势才恢复了一些,这时候出去万一遇上国民党的队伍,实在不敢想象。
他极力挽留,可是韩成山还是坚持着,他担心因为自己害了村子里的其他人。这位小战士的去意已绝,石桢文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便干脆同意了他的请求。
石桢文为韩成山准备了一点路费、干粮,将自己儿子的衣服给了韩成山,并为韩成山乔装打扮了一番。
石桢文老人的大恩韩成山没齿难忘,临行之前,他哭倒在老人身边,不停地感谢着这些出手相救的好人们。
韩成山的老家距离黄崖山不是很远,经过了几天的赶路后,韩成山终于回到了家乡。自此参加革命之后,韩成山这是第一次回到家乡。
韩成山老人
韩成山讲述过后,齐立法二人简直感觉不可思议,真没想到之后他经历了这么多。齐立法越发地敬佩眼前的战友,可同时更加地好奇,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何他之后不联系大部队,回归到队伍中来。
韩成山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原来韩成山在刚回到家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想法,那段时间他竭尽一切可能去联系大部队,前线的战事连绵不断,他也想要尽快参与到战斗中。
可是那时社会上一片混乱,韩成山用尽了全身解数都没能找到大部队,外面也一直在传言他已经牺牲。
虽然传言沸沸扬扬,可是韩成山没有放弃,他一直在试图联系部队,直到那次。韩成山一边联系部队,一边休养身体,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右腿慢慢丧失了功能,之后他才得知那次伤势太重了,再加上之后的修养不到位,留下了后遗症,他的腿彻底残废了。
自从韩成山知道自己的右腿残废之后,也就放弃了联系部队,每当人们询问他时,他都这样说:
现在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为国家做不了什么贡献,也不想给国家添麻烦,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
韩成山自从断了联系部队的念想以后,并没有一蹶不振,虽说现在已经去不了战场,可自己以前是卫生兵出身,在村子里可以帮助大家看看病,这也算是在基层服务社会。
韩成山告诉两位友人,这些年村子里大大小小得病,几乎都经过他的手,他也算是参加到了建设基层的工作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成山显得非常骄傲,或许这就是那个年代的战士们,他们不为自己,一心全在祖国的建设上。
期间,韩成山告诉齐立法二人,他说:
“是人民群众给了自己第二次的生命,只要我还活着,就应该义不容辞地照顾好生活困难的人民群众,这样我才不会愧对九泉下战友们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