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天他说要来约会,可他却失约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死了!

酷萌 2024-04-28 16:50:57

我阿娘捡回来一个俊俏的姐姐,只是她似乎记性不大好。

对她而言不好的事,她转头就忘了。

后来她喜欢上一位小郎君,二人两心相悦,在窗户纸将要捅破的时候,那人却突然消失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远郊的那座孤坟里,躺着的是她的心上人。

1

姐姐名叫海棠,阿娘捡她回来的时候,她才六岁。

我很喜欢这个姐姐,生的好看,虽不爱说话,却总是笑眯眯的,待我极好。

只是后来我渐渐发现,姐姐似乎记性不大好,她头日里被巷子里的小孩子欺负,第二日便会指着身上的青紫问阿娘是发生了什么。

阿娘总是沉默着,脸上挂着愁色。

好几次我见她皱着眉头望着姐姐出神,嘴里喃喃着。

「也不知,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后来姐姐开始跟着阿娘行医问诊,姐姐学的很快,医术也也日渐精进。

最拿手的便是针灸。

说起来,姐姐与那人之间的情缘也是被针扎出来的。

那日我在门口坐着晒太阳,正犯瞌睡的时候突然听见外边吵吵嚷嚷的,聚了一堆人。

我挤进人群看热闹,一眼便瞧见了沈确。

他手上扎着三根显眼的长针,脸色越来越黑,破口怒骂。

「狗杂碎,不想活了吗!」

「眼睛要是没用,就挖出来喂狗!」

也不知道今日是谁惹到他了,正想着,就瞧见姐姐在人群中站了出来,面色歉意难掩尴尬。

姐姐连连向他道歉,又快步上前取下沈确手里的飞针,仔细检查了沈确的伤口。

原是不怎么要紧的,针灸的飞针极细,刺入的也不是要害,应该无碍。

可沈确依旧怒气未减,一把推开了我姐姐,力道极重。

姐姐被推的踉跄了几步,沈确嘴里依旧没个好话。

「滚开!」

他凶巴巴的瞪了姐姐一眼。

随后无视旁人异样的目光,被身后的狐朋狗友簇拥着扬长而去。

姐姐和沈确的第一面似乎不太愉快。

2

第二日,阿娘带着阿姐出去义诊,我一个人留在药铺看门。

晌午吃饭时。

姐姐忽然说起今日义诊时遇见个很奇怪的人。

那人见她被一群混混找麻烦,于是出手赶走了他们。

为表示感谢,阿姐说瞧他眼下乌青想帮他开些益气安眠的汤药。

可那人不说病症反而盯着问姐姐这么快就忘记他了吗?

姐姐说她回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那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阿姐又问:「你认识我吗?」

那人却又说:「不认识,不认识!」

姐姐向我描述着那人的容貌与特点,我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仔细听着。

「对了!那人眼下有一条暗褐色的长痕,你再帮我想想,妹妹,有印象吗?」

我听着,依稀猜出了是谁。

除了沈确,我想不出第二个脸上有疤痕的人。

这样说起来,他这人看似混不吝其实还挺热心肠的!

但我没有告诉姐姐,既然她已经忘记了,就说明在她心里那是不愉快的事。

我摇了摇头,吞下嘴里的饭,毫不犹豫的说:「不认识!」

姐姐眼神黯淡下去,自责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语。

饭后阿娘她们前脚出门,后脚沈确就来了药铺。

一番不友好的交谈之后我依稀猜到了上午的事情经过。

八成是姐姐又把昨天的事忘了。

沈确也是闲的,竟追到家里来问。

我原本没想告诉他,这样坏的人,不配知道我姐姐的事。

沈确见我犹豫,威胁我不说就一把火烧了我家的药铺。

他那样凶恶的人,是不会说虚话的。

我无奈的道出了姐姐的病症。

「我姐姐不太记事,尤其是对她不好的人和事。」

「但是我阿姐为人善良,昨日也只是误伤了你,并无恶意。你可千万别记仇。」

「你要是伤害他,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以为他睚眦必报,是起杀心了。

没承想他闭眸一笑,一见倾心了。

沈确似乎对姐姐来了兴趣。

3

那天他趁我不在,火急火燎的来找姐姐,故作惊慌的逗姐姐说有人请她去看病。

给了姐姐一个假住址。

姐姐信以为真,在那附近绕了好久,都没找到那户人家,她自责了半天,还以为是自己寻错了。

直到天黑透了都没回来,沈确醉酒回来恰巧碰上还在等待的姐姐。

他忘记了自己的恶作剧。

直到姐姐拿出纸条上的地址,沈确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捉弄好像过了头。

他没敢承认自己的过错,只是强硬的要送姐姐回家,可姐姐怕自己耽误了旁人的病情,固执的不肯离开。

最后,沈确敲晕了姐姐,才把她带了回来。

他一边凶巴巴的指责着阿姐这人太死板,一边稳稳当当的把姐姐放到了医馆的病床上。

我送他出去时,恍惚见他回头望向阿姐的方向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一闪而过。

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现在想来,那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契机。

自那以后,沈确像是被夺舍了一样,只要路过医馆就要进来溜达一圈,今天要个安神药,明天取包头疼药。

还偏偏缠着生病的姐姐给他看诊。

只是姐姐又不记得他了。

不记得他的人,也不记得他的事。

有一次姐姐看着他又拿了许多止痛药,忍不住提醒:「公子,止痛药不可多吃,若是痛的厉害,可以给你针灸缓解。」

我瞧着沈确看着那一根根长针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像是给自己下定了决心,一咬牙。

「好!」

姐姐的咳疾未愈,正巧针灸时突然咳得厉害。

第二次!手偏了!

沈确吃痛的嘶了一声,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我当时吓得手里的算盘都拨乱了,没承想,沈确竟自我宽慰起来。

「许是我的手放的太靠上了,影响了姑娘发挥。」

「无妨!」

因着这事,姐姐对他印象变好,还特地让我寻人画了幅小像留着,她仔细的收了起来。

我知道,她是怕自己又忘记了。

我有些担心,怕姐姐错付了心意,毕竟沈确这人城府深不可测,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招。

直到那次,姐姐上山采药时,遇了山匪。

4

平日里姐姐采药都会在日落前回家,这次直到天黑也不见姐姐回来。

我们慌忙要去报官时,门口有人焦急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

「林医婆,快!你家大姑娘被山贼掳走了!」

我安置好惊昏的阿娘之后,便随着同样被掳走闺女的其他人一起拿着棍棒上山。

谁知山贼早就准备好埋伏我们,我被敲昏了,醒来时和姐姐被关在了一起。

外头山贼挑了几个姑娘带了出去,我和姐姐也在其中。

他们贱笑着商量该怎么分配我们这些人。

坐在虎皮上的男人发了话:「把最俊的娘们留给我,其他的兄弟们都分了吧!」

虎皮男人大手一挥,底下的小弟们欢呼着,黑黑的横肉在脸上挤作一团。

黑老大粗糙的手指在姐姐脸上摩挲着,我想上前,却被人按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

平日柔弱胆小的姐姐此时却格外的平静。

黑老大更加来了兴趣,扛起姐姐就要强来。

阿姐趁着黑老大解开她双手的瞬间,在怀兜取出针灸用的长针。

咻!咻!咻!

三根长针刺入黑老大的玉枕穴。

咣当一声,黑老大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小弟见状也慌了,有几个胆大的举着铁棍冲姐姐抡了过来。

在铁棍落下之前,那几个人被一剑穿喉,眼睛睁的老大倒了下去!

离我最近的山匪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脸。

沈确一身黑衣,融在黑暗的烛光里,似在压制着情绪。

他平静的擦了擦剑上的鲜血,神色阴戾,杀气四起。

「死的丢去喂狗,活的扔去喂狼!」

沈确丢下剑靠近姐姐时,眼神又变得柔情起来,似乎刚才那个血腥暴戾的人,不是他!

后来我听人说,沈确那天杀红了眼,他带着手下攻上山时,留了个活口去报信。

「海棠但凡伤着一点,我挖了你的祖坟!」

可这些姐姐都忘记了,第二天一觉醒来,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沈确告诉我不要和她提起,他怕姐姐被吓到。

他似乎真的爱上了我那不爱记事的姐姐海棠。

也是,我阿姐生的那样好看,许多人见过后都念念不忘,偏偏性子又温和,确实招人喜欢。

5

后来,沈确往我们家跑的更勤了,他不再找些蹩脚的借口来跟姐姐套近乎。

而是做起了药铺的小杂役。

旁人都说沈确是垂涎于我姐姐的美貌才每日来献殷勤,他们骂沈确不要脸,竟勾引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沈确不听,他每日都来,有时帮着姐姐煮药,有时又在柜台扒拉起算盘子。

又或者跟在姐姐后边陪她一起问诊,一起上山采药,还会讲话本子逗姐姐笑。

虽然煮药经常煮干锅,算盘子也扒拉不明白。

可是他总能逗的姐姐笑意盈盈。

他还悄悄在姐姐收的那张小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确,很重要的人!」

夜晚,我和姐姐躺在床上,她用极小的声音问我:「妹妹,你觉得沈确是个怎样的人?」

我翻了个身:「为什么问他?」

黑夜里,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姐姐的身上,我似乎能看到她红透的脸颊。

「我很爱忘事,可我又总能想起他。」

姐姐顿了顿又说。

「妹妹,你帮我记着吧,以后每天与他发生的事情我都讲给你听,好的坏的,你都替我存着好不好?」

我把手伸出被子,握着姐姐温热的手,点头应道。

「好!」

那会我是真的替姐姐高兴,我小心翼翼的记录着所有她们之间的日常与过往。

那时候,我没想过骗她。

6

那段时间姐姐过的很开心,虽然仍然不太记事,可我看得出来,姐姐好像动心了。

沈确好像每天都很闲,日日来陪着姐姐。

他最近迷上了临摹画像,总是盯着阿姐出神,最后画出来的人却遇阿姐极不相干。

可他乐此不疲,依旧如故。

可阿姐却不生气,每次都看着不像样子的画像安慰沈确。

「画的很好,很像我。」

每每此时,沈确就像被嘉奖的孩子一样兴奋,他说等他技艺成熟些,便画个他和姐姐的合像。

阿姐笑着应他,并细细记下她和沈确的每一件事。

有天,沈确逗她:「要是没有旁人提醒或者看记事薄你还会记得我吗?」

阿姐有些慌神,顿了半天,认真的告诉沈确:「会的,你是沈确,我记得的。」

可我们都知道,姐姐也只记得这些了。

后来,沈确慢慢的忙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每次忙完过来时,身上都带着很重的杀气。

有次姐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掩着鼻子皱眉担忧道:「你是受伤了吗,为何身上带着血腥味。」

沈确眼神飘忽,低头闻了闻:「大概是下午去抓鱼时染上了鱼腥,无妨。」

姐姐又问:「鱼在哪里?」

沈确显得有些慌乱起来,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在家里,你想吃的话我明日给你带来。」

之后赶紧岔开了话题,拉着姐姐讨论起画像的事。

可我看的出来,他撒谎了。

沈确临走时,我借口出门追上前质问他:「你为何骗我姐姐?」

他说:「身不由己。」

我不明白他还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事,沈确再没解释,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7

也是那时候,我捋清了沈确的过往。

他与姐姐同病相怜,自小没有爹娘,饱受欺凌,十岁前身上就没有一块好皮。

后来他拜了太监做干爹,一夜之间,变天了。

沈确把以前欺负过他的人通通报复了一遍,手段极其恶劣,闻之色变。

旁人不知真相,只见过他凶恶暴戾的一面。

传着传着,也就无人在意事实了。

就在阿姐和沈确渐行渐近的时候,那个山贼黑老大竟然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托的关系,也攀上了沈确的干爹,他放出消息,说阿姐被他糟蹋了。

一夜之间,流言四起。

我气的与那些人争辩,那日我就在场,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

可他们不信,没有人在意真相是什么。

他们只听自己想听的,说自己想说的。

沈确也有几日没来了。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沈确也在遭遇着非人的折磨。

正当我们一家都深陷囫囵的时候,那个黑老大找上了门来。

黑老大吴勇带着个谄媚的媒婆来了,他倒像个受害者一样,说什么迫于流言,不得不纳我姐姐做妾。

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狞笑,大褶子叠着小褶子。

「小娘们,快上花轿吧,今天晚上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姐姐奋力挣扎着,可吴勇的手就像个铁铐子一样坚固,动摇不了分毫。

沈确嘲弄的看着姐姐,笑的我头皮发麻。

「别指望你那个小白脸了,沈确废了!」

姐姐惊问:「什么?」

吴勇得意的说:「沈确废了!变成没根的东西了!」

姐姐连日茶饭不思,本就孱弱,这会儿被惊的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吴勇阴笑着挑起了我的下巴,捏得我生疼:「那就!你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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