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一角,而房间里的人却不愿睁开双眼。
他昨晚又输了钱,洗白了所有。
床单因为潮湿而显得冰冷,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霉味,这种感觉糟得他甚至忘记了饥饿。
醒来的时光:在旅馆或网吧的朦胧早晨他从噩梦中惊醒,四周环顾。
身在何处并不重要,可能是在一个小旅馆,也可能是朋友的沙发,没准是在网吧靠背椅上。
每天早晨的推动力或许来源于房东催租的叩门,或许是网吧管理员的无情敲击。
但不论环境如何,他醒来的姿势都大差不差,手往床边桌子一探,摸到半截烟。
但今天运气不好,昨晚竟连最后一根烟也不剩。
于是,他抓起旁边的水瓶,大口灌下。
温乎乎的水给了他一丝真实感,也是这一天能给他最深的慰藉。
睁开眼,揉揉迷蒙的脑袋,继续刷手机,微信里的信息永远不会少。
流浪在虚拟世界:扫描赌博群谈话及微信信息手机是他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工具和羁绊,虽然它已经停机多日,但蹭来的WiFi一次次把他拉回到赌博群的聊天框里。
手机另一端没多少好消息,等待的不过是家人的责骂,债主的不屈不挠的催收,还有同为赌徒的老哥借钱的消息,内容丰富而且重复,几乎天天如是。
微信群和朋友圈总是充满广告,那些灰色产业的信息仿佛在召唤他再陷其中。
他心里明白继续赌下去不是办法,但这却成了他每天唯一可以打发的时间。
他想过要找份工作,但这念头像一闪而过的烟火,转瞬即逝。
赌局中的挣扎:寻求生存的块儿钱怎么来时钟走到了六点,没钱的饥饿也自有其独特的酸楚。
肚子响了一声,在此之前,他通过微信群里的红包群试图找到了几块钱,一次次希望抢到手气最佳,但每次都晚了一步。
有时候,从朋友和陌生人那里打来的小额借款支撑他一天的开销。
他从不觉得自己完全无望——这一天需要的不过是几块钱而已,相信总能混过去。
服从于这点熟悉的绝望,他笑骂着,沉浸在屏幕里虚假的胜利或失败。
直到肚子再也忍不住。
午夜沉思:何去何从的心境和残破希望入夜后,他重回床上,精神却开始复苏。
群里有人进一步诱导着下注,他就又进了房间,抱着小小的希望,“今天一定不同!
”但结果往往相似,他在这场赌徒间的默契中又一次完败。
大家都不孤单,只是互为彼此的疗伤场。
对于明天是不是该找工作,这话题像夜晚的钟声,每晚都在敲响,每次都被赌徒间的欢笑遮掩过去。
天慢慢亮。
他终于聊乏了,闭上眼,不是真正的睡去。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似乎觉得一切只是一场无止境的循环,陷入了一个尽头不明的深渊。
他无法真正醒来,这就是赌徒的日常,每天的周而复始。
赌徒的生命如同一颗旋转的陀螺,靠最后一点动能维持平衡,而稍有不慎便会倒下。
他明白自己需要改变,然而所谓改变,尚是个深不可测的深渊。
赌徒游戏着人生,生活在悬崖的边缘。
看到也许已经太迟,但他仍坚信那个“也许不会再失败”的信念,就是因这可以让他苟延残喘的奇迹。
他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明白,自己是一座孤岛,无法靠岸。
他知道,回到“从前”的道路已被堵死,或许每一次的破碎与新生,迟早会让他找到一个真正的希望——不再是赌桌上的盲目乐观,而是生活的一丝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