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成，今年32岁，出生在河南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郑州工作，现在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

薪资还算稳定，每个月一万多块钱，但扣掉房贷和生活开销，能存下的并不多。

这些年我一直单身，家里人都很着急，尤其是奶奶，每次打电话都要念叨：“成啊，别光顾着挣钱，该成家了。”

奶奶今年78岁了，她是个典型的农村老人，身体硬朗，能干一辈子农活，耳朵却有些背。

爷爷去世得早，她一个人拉扯着我们这一大家子，特别重视家族的传承。

家里还有我爸妈，我还有一个小堂弟李强，比我小8岁，初中没毕业就在家务农，平时靠干些零活维持生活。

奶奶一直对我和堂弟特别上心，说我是老李家读书最多的孩子，希望我能“光宗耀祖”；而堂弟因为一直陪在她身边，也最让她牵挂。

我从小到大都知道奶奶偏心堂弟，毕竟他留在家里，对奶奶的日常生活照顾得更多。可我没想到，最近她对堂弟的偏袒居然会影响到我。

前天晚上，奶奶给我打了10通电话。

我当时正在和客户开会，手机调成了静音，等到结束时才发现。

奶奶平时打电话虽多，但从没这么急过。

我赶紧回拨，奶奶接了电话，开口就说：“成啊，过年回来吧，有急事跟你商量。”我问是什么事，她却只说：“回来就知道了，别问那么多。”

听奶奶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不安。她老人家一直把“家族大事”看得很重，莫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向公司请了假，提前回了老家。

一进村，熟悉的乡音混着腊月的寒意扑面而来。邻居刘婶正和人聊天，看到我提着行李过来，热情地招呼：“哎哟，成啊，回来了！你奶奶可是念叨了好多天，说家里有事让你回来呢！”我笑着应了几句，心里却更疑惑了。

一回到家，奶奶正坐在堂屋里剥花生。

看到我进门，她高兴得不行，拉着我问这问那：“工作咋样？身体好不好？啥时候找对象？”

我耐着性子陪她聊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奶奶，你打那么多电话让我回来，到底啥事儿啊？”

奶奶脸色一沉，话还没出口，大伯却从厨房走了过来，冷不丁地开口：“还不是你堂弟的事。”

原来，堂弟李强年前谈了个对象，是隔壁村的姑娘，模样周正，性格也不错。两人交往了几个月，姑娘家里开始催着定亲，但开口就要30万的彩礼。

30万！

我听了心里直咯噔一下。

这在我们村可不是小数目，堂弟家条件一般，别说30万，就是3万也得东拼西凑。

奶奶叹了口气：“强子好不容易找个对象，人家姑娘说了，没这钱就不结婚。你大伯来找我商量了好几天，这不是想着你在外面挣钱多，看看能不能帮衬点。”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不舒服。30万不是小数目，就算我有这个能力，凭什么让我出这笔钱？

我忍着火气问：“奶奶，这彩礼钱我就算想帮，也拿不出啊。我还要还房贷呢！”

奶奶皱着眉头：“你房贷一个月才几千，哪像你堂弟，他连个稳定工作都没有。你们兄弟俩从小一块长大，他有难处，你怎么能不管呢？”

大伯也在旁边帮腔：“成啊，你在城里挣得多，帮帮强子，也算是为家里出力。”

我听得一阵无语，心里窝着火，嘴上却不好直接顶撞奶奶，只能敷衍说：“这事让爸妈回来再商量吧，总不能光指着我一个人。”

当天晚上，爸妈从县城赶了回来。

听说了堂弟的彩礼事，他们脸色也不好看。

我妈气得直拍桌子：“彩礼30万，这不是明摆着卖人吗！再说了，咱家成子挣得再多，也不是强子的提款机啊！”

可奶奶却不乐意了：“你们这些话啥意思？强子是我孙子，成不是吗？他挣钱多，帮点忙怎么了？难道要看着强子打光棍？”

我爸叹了口气，劝奶奶：“妈，成子在城里过日子也不轻松，强子的事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跟那姑娘家谈谈，少要点行不行？”

可奶奶态度很强硬：“少了哪行？人家姑娘说了，少一个子都不嫁。再说了，强子都二十四了，再耽误几年还能找着啥好媳妇？”

一家人争得面红耳赤，我一句话也没插。堂弟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像是默认了奶奶的安排。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奶奶的那句话：“兄弟有难处，你怎么能不管？”

我从小到大，奶奶对堂弟的偏心我不是没察觉。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次炖肉，奶奶都把最好的一块给堂弟；过年买新衣服，也总是堂弟先挑。

那时候我心里不服，问奶奶为什么，奶奶总说：“你是大哥，要让着弟弟。”可到了今天，这份“让”却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第二天早上，我独自去村口散步透气，正好碰到刘婶。

她看我愁眉不展，笑着问：“咋了成子，看你奶奶那架势，是不是又找你要钱了？”

我苦笑点头，刘婶叹了口气：“哎，咱村里现在都这样，谁家有个出息的孩子，家里就盯着他掏钱。你奶奶这人我还不知道？她最疼强子了，你这回要是不松口，她怕是不会罢休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爸妈商量了很多次，最后决定试探着和奶奶摊牌。

奶奶听了我的拒绝后，气得直拍桌子：“李成，你真是白读书了！人家姑娘要30万彩礼，你不出钱，强子就结不了婚，你知道这对咱老李家意味着啥吗？你就忍心看着你弟一辈子打光棍？”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愤怒说：“奶奶，强子结婚是好事，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再说了，30万不是个小数目，我真掏不起。”

堂弟终于开口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哥，要不你借我点，等我以后挣钱了再还你。”我看着堂弟，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小缺乏读书的机会，性格也有些软弱，奶奶的偏心让他早早习惯了依赖别人。

他或许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但这30万的彩礼，却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我身上。

事情僵持了几天，奶奶的态度越来越强硬，甚至放话说：“你要是不帮强子，这个年咱们就别过了！”父母也被她闹得焦头烂额。

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不掏这笔钱，奶奶和堂弟的这段关系怕是会彻底闹翻。

但我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健康的解决方式。

最终，我和爸妈商量后，决定退一步。我拿出了5万块钱，和父母凑了10万，算是对堂弟的一点支持。至于剩下的钱，我们劝奶奶让大伯一家想办法解决。奶奶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再闹下去。

这个年，家里虽然表面上平静了下来，但我和奶奶之间的隔阂，却像一条无形的裂缝，怎么也填不平。堂弟的婚事最后顺利定下了，但我心里始终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回郑州的那天，奶奶送我到村口，嘱咐我早点找对象。我点点头，心里却想，或许只有真正走出这个家庭的束缚，我才能过上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