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色沉沉，寒风从窗隙间钻进来，刺的人直打哆嗦。
我坐在出租屋的破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她的最后一条微信还停在两年前：“咱们离了吧，我真的受够了。”我点开她的朋友圈，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屏蔽。
从那一刻起，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像被堵住了一样。
我和她离婚两年了。
两年来，我一次次想挽回，一次次告诉自己，她不过是赌气。
可当我鼓起勇气站在她家楼下，透过明亮的窗户看到她和朋友聚餐时的笑脸，我却怂了。
我不敢上去敲门，不敢面对她的冷眼，更不敢听她再说一次那句：“不要再找我了。”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明明她说过要和我共度一生，为什么一切变了？我的记忆回到了那个冬天，那场争吵，那场以离婚为结局的分离。
两年前的春节前夕，我和她的矛盾彻底爆发。那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按理说应该是感情最稳定的时候。可就在那年的腊月初，我提议回老家过年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回老家？”她放下手里的碗筷，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你去年就回去，今年还要回去？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为什么不去？”我皱起眉头，“我爸妈年纪大了，过年了亲戚也都在，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去年回去有多难受？你家人看我的眼神，你姑姑那些话，我到现在都记得。我不想再受那种气了。”
我愣住了，去年？我努力回想去年过年的情景，却只记得她和我的小姑子在厨房有过一场小争执。
她说小姑子做菜用的调料太随意，小姑子回了句：“城里人就是麻烦。”
可这些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为什么她还耿耿于怀？
“你太敏感了吧？”我不以为然地说，“过年嘛，家里人多，难免有点摩擦，你至于这么记仇吗？”
她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觉得我敏感？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嫁到你们家，孤立无援的时候，你站在哪边？”
我一时语塞。那年她确实和家里人有些不愉快，可我觉得不过是一些小矛盾，不值得放在心上。可显然，她并不这么认为。
“我不回去。”她的语气变得坚决，“你要回就自己回，我要留在这边陪我爸妈。”
“你这是什么话？”我有点急了，“你嫁进了我们家，就得以我们家为主。你爸妈那边过年你都陪了二十多年了，现在该轮到我爸妈了！”
“我嫁进你们家，不是来受委屈的！”她的声音抬高了，“你爸妈是人，我爸妈就不是人了？为什么我就不能陪我的爸妈过年？”
争吵就这样开始了。那天晚上，我们几乎把所有的矛盾全翻了出来。从她嫌弃我家乡的生活条件差，到我抱怨她总是看不起我的家人。我们吵得昏天黑地，最后她摔门而出，留下一句：“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地方了！”
我们没有熬过那个春节。她真的没有回老家，我一个人狼狈地回去，面对家人质问时只能敷衍过去。而她在这期间提出了离婚。我以为她在赌气，可没想到，她的态度比我想象中坚定得多。
“我们不合适。”她平静地说，“从一开始就不合适。我以为婚姻可以改变一些东西，但我错了。”
我不明白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她说我不懂她的委屈，不懂她的付出，不懂她对未来的期待。
可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全交给她，我从不在外面应酬喝酒，我对她父母也很尊敬。她为什么还不满意？
“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她的语气依然平静，“在你心里，你的家人永远排在第一位，我永远是外人。”
这话像一根针，扎得我心口生疼，却又无从反驳。
离婚后，我回了老家，重新开始了生活。可我从未放下她。我总觉得，她会回头，哪怕一年、两年。
可两年过去了，她的生活似乎越来越好，朋友圈里晒着她的工作和朋友的点滴，而我的世界却一片死寂。
这次鼓起勇气去找她，是因为一个共同的朋友告诉我，她现在年薪十万，买了房，还打算出国。我忽然意识到，她真的已经完全从我们的婚姻中走出来了，而我，却依然站在原地。
我在她门口徘徊了许久，直到她开门的一瞬间，我才如梦初醒。她比我记忆中更瘦了些，但神采奕奕，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你怎么来了？”她站在门口，语气里没有喜怒，只是淡淡的疏离。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挤出一句：“我想见你，想和你聊聊。”
她没有让我进门，而是在楼道里和我站着。寒风吹过，她双手抱臂，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她直截了当地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没必要再交集。”
“可我……”我急切地说，“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当初是我的错，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想重新开始，弥补你。”
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无奈和疲惫：“重新开始？你觉得我是回收站吗？你随时想扔掉就扔掉，想捡回来就捡回来？”
她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得我无言以对。我想解释，可她打断了我：“我们已经结束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了。你也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总想着回头。”
她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上。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终于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是真的回不去了。
后来，我一个人坐在街边，点了一杯咖啡，回想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我终于明白，她离开我，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失望。失望到再也不抱希望。
有人说，婚姻就像一座桥，必须两个人共同努力才能稳固。而我，却在她努力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
“失去的，不一定能再回来。珍惜眼前人，别等到后悔时，才明白什么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