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东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林清歌屏住呼吸，借着廊柱的阴影，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她身上穿着偷来的太监服饰，宽大的衣袍裹住她纤细的身躯，发髻早已散开，青丝垂落肩头。

"小姐，这边！"贴身丫鬟小翠在墙角处朝她招手。林清歌快步走过去，心跳如擂鼓。这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违抗父亲的命令，逃离这座金丝笼般的宫殿。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注定要成为太子妃。父亲是当朝宰相，母亲是长公主，她生来就是为皇室准备的。可那些繁复的礼仪、无休止的琴棋书画练习，还有嬷嬷们严厉的目光，都让她喘不过气来。

"小翠，你回去吧。"林清歌握了握丫鬟的手，"若是被人发现你帮我逃走，你会没命的。"

"小姐......"小翠红了眼眶，"您一定要小心。"

林清歌点点头，转身没入夜色中。她记得御花园的西北角有一处矮墙，那里守卫最为松懈。夜风拂过她的面颊，带着初春特有的凉意。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就在她即将靠近矮墙时，一阵清越的琴声传来。那琴声空灵婉转，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寂寥。林清歌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循着琴声走去。

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女子正在抚琴。她背对着林清歌，乌黑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琴声戛然而止，女子缓缓转身。

林清歌屏住了呼吸。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啊！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最令人心惊的是她周身的气质，既有着世家千金的优雅，又带着江湖儿女的洒脱。

"这位......公公，深夜在此，可是迷了路？"女子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

林清歌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太监服饰，连忙低下头："我......"

"不必解释。"女子轻笑一声，"这深宫之中，谁还没有几分难言之隐呢？"她站起身，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我叫苏璃，是宫中的乐师。"

"我叫......"林清歌犹豫了一下，"我叫清歌。"

"清歌。"苏璃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好名字。既然有缘相遇，不如让我为你舞一曲？"

不等林清歌回答，苏璃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剑。月光下，剑光如水，她的身影翩若惊鸿。林清歌看得痴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既有着男子的英气，又不失女子的柔美。

剑势渐缓，苏璃收剑而立，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走到林清歌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你的发髻散了。"

林清歌闻到一股淡淡的梅香，那是苏璃身上的味道。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脸颊发烫。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