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放纵后，他说他有女友了。
我看着他熟练给我扣内衣。
忍不住想反驳几句。
他临了还不忘逗弄几下。
“你也该学会自己扣内衣了。”
我想笑着说声恭喜。
胸口却意外地疼。
“刚好，你这扣内衣的经验都是我这里学的。”
1.
天微微亮。
我撑着疲惫的身躯起来，四处翻找着散乱的衣物。
结果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迟骋玩味地看了我许久，见状“啧”了一声。
“怎么这么笨，自己的内衣都扣不明白？”
他伸手帮我，还恶劣地逗弄了好几下。
“你也该学会了，不然以后我不在你怎么办？”
这技能我从小到大都没学会。
以后估计也学不会。
我红着脸低头整理，想也没想。
“反正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被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打断。
“我交女朋友了。”
迟骋挑了挑眉。
“陈昭，再给你扣就不合适了。”
我调整肩带的手僵在半空。
像是没听懂迟骋的意思。
房间安静了半分钟。
再开口，我的声音干涩下来。
“她长得很像宋芷姐吗？”
宋芷是迟骋的邻居姐姐，也是他多年放不下的白月光。
或许是因为爱而不得。
这些年能入得了迟骋法眼的必然是跟宋芷有相似之处的。
“不，她只像她自己。”
出乎我意料。
迟骋竟然否认了。
大约是在脑海里回想那女孩。
他的嘴角不经意上扬。
“她一点也不文静，做事肆意张狂，偏偏又很吸引人...”
迟骋说个不停，仿佛那女孩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我没仔细听，而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化妆镜前。
镜子映照出凌乱的床和看似亲密的我跟他。
我盯着自己看，不由露出苦笑。
我这唯一跟宋芷相似的眼睛。
怕是再也没用了。
“那你昨晚怎么不喊她过来？”
我语气缥缈，轻到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迟骋却听到了。
他脱口而出。
“晚上多不安全啊，而且她还小呢！”
迟骋怕是忘了我是什么时候跟的他。
我松开用力攥着的掌心。
任由那股巨大的哀戚把我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行，知道了。”
他的意思，我完全了解。
也早预料到了有这一天。
迟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但看着我又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主动低头的那一方。
临出门前，迟骋才想出话来宽慰我。
“陈昭，你有合适的也可以谈谈看了。”
“真的，我会祝福你。”
他竟然能说出这样大方的话。
看来是真的对那女孩上心了。
我笑了。
“好。”
2.
我买了最近一班的高铁票回去。
上车后，盯着窗外面不断倒退的风景看了许久。
其实我是昨晚八点才到的。
就因为迟骋的一句“想你了”。
我做了三个小时的车赶过来。
本以为是他工作上的事情不顺意，需要我来解决。
没想到是生理方面的原因。
这也就算了。
醒来后自己还像垃圾一样被人扔了。
我在心底狠狠地嘲笑了自己。
眼泪却稀里哗啦地掉下来。
自从宋芷上次回来一趟正式拒绝他后，迟骋消沉了好几天。
几天后他就开始追一个大学生了，行为堪称轰轰烈烈。
听说那女生乖张不羁，跟宋芷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迟骋是在做给宋芷看。
包括我也这么想。
可今天他对我说那女孩时的眼神。
分明是真的动了心的。
我用指腹重重按压着手上快结痂的伤口。。
麻木到像是感觉不到疼。
半个月前迟骋刷到一个视频，是妻子送给丈夫的手工礼物。
他看到后纠缠着我要，非说我这些年的礼物太没新意。
我拒绝，话里也带着点试探。
“我们又不是真情侣，没必要送得那么认真吧？”
“对啊，我们不是情侣，是夫妻。”
迟骋无赖地贴过来，哄着我说。
“千年修得共枕眠嘛。”
明知他是在模糊概念，但我还是因为这句开心了很久。
这个礼物我做了挺长时间。
木刺尖头磨得我两只手都受了伤。
昨晚温存时，他还亲吻着我的伤口说要对我再好一些。
结果...
我总是这样。
总是不长记性，被他口中虚幻的爱给骗住。
高铁经过隧道时，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借着那几秒的轰鸣声，我把情绪压抑地宣泄了出来。
等视线再次亮起来。
我面前多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坐在我隔壁的陌生人，递过来了一包纸巾。
那人另一只手还在键盘上敲打着。
他没看我，而是蹙着眉专心盯着屏幕。
大概是我的动静影响他工作了。
我接过纸巾小声说谢谢，想了想又补一句道歉。
男人闻言这才看我。
他勾唇浅笑。
刚才的冷峻一扫而空。
“没事，我只是见不得漂亮女孩子哭。”
说完他就又低头忙着自己的事了。
而我的情绪被他这句话打断。
眼泪反而流不出了。
我哭了一路，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忘了什么时候睡着了。
只知道醒来时，身旁的人已经走了。
我的腿上多了条毛毯，还有一包纸巾。
纸上有人用黑色水笔写了两句话。
“怕你不够用。”
“但希望你用不上。”
3.
陌生人的安慰让我心里好受不少。
我振作精神，下了高铁就去了迟骋的住处。
他那里还有不少我的东西，继续放着也不合适。
索性今天就收拾出来。
以为没多少的。
可看着地上整理出的两个大行李箱，还是让我再一次地陷入了难过的漩涡里。
都是情侣用品。
都是迟骋要求买的。
每一件都或多或少地沾着我那自以为是的甜蜜过往。
现在看来，全是沾了蜜糖的砒霜。
吃进嘴里才知道是会死人的。
我跟迟骋在一起后，他停止了集邮行为。
从此身边只有一个我。
我以为我是特别的那个，也坚信时间久了他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可当宋芷回来后。
我才知道我的想法错得可笑。
他放开宋芷这个执念后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
转而喜欢了一个跟我截然相反的女孩，马不停蹄地确认关系。
无视我，也不在意我。
甚至对我一个解释也没有。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迟骋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跟我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当初的那场意外。
也该到放弃的时候了。
收拾到一半，迟骋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
“你怎么走了？”
他劈头盖脸的这一句，倒是把我问懵了。
早上，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再不走难道等着被他赶走吗？
我语调有些涩然。
“既然你有了女朋友，我再待在你那也不合适吧。”
电话那头的呼吸闷下来。
莫名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想的真周到。”
我心一凝。
“亏我回头的时候还给你买了护手霜，还在那选了半天你喜欢的味道。”
原来是因为我辜负了他心意。
差点又想错。
我捂住钝痛的心脏，声音冷静下来。
“送给别人吧。”
迟骋气笑：“行，如你意。”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速度快得令我猝不及防。
真是奇怪。
明明是他提出分开，他反而还生气了。
打包好了所有东西。
我环顾四周，生怕自己还落下什么。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桌上，我看到了一封信。
纸张上写了满满当当的字。
字迹我也很熟悉。
是迟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