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中,有一座烟火气满满的小城,其名为“金华”,说起它,可能很多人都会想到义乌小商品市场、横店影视城以及在鲁迅、金庸、汪曾祺、梁实秋等文学老饕笔下的金华火腿。但其实这片风水宝地“超有料”,一面是江南式的儒雅小调,另一面则是“两星争华之处”的瑰丽豪迈。
民间素有“北有故宫,南有卢宅”的说法,从寒门走向望族,其间究竟相隔多远?在金华市,就藏着一段六百年前的豪门传奇。相传,金华市的卢宅是姜子牙后人卢氏自宋代起的定居之所,此后卢氏一族世代聚居于此。自明永乐十九年卢睿考中进士,直至清代中叶,卢氏家族科第不断。且随着家族的兴旺,他们陆续兴建了多处气势恢宏的宅第,逐渐形成了一个布局完整的明、清住宅建筑群,这里也成为典型的封建家族聚居地。
这里是《庆余年2》、《人间四月天》、《天下粮仓》等三十余部影视作品的取景地,亦是一座“活着”的东阳木雕博物馆,卢宅大门左右,一对石狮相对而踞,它们口中衔着绣球,模样憨态可掬。踏入宅门,眼前的巷子里,三座牌坊依次排开,分别是“风纪世家”、“大方伯”、“旌表贞节之门”,而在三座牌坊的尽头,还有一座题有“大夫第”的牌楼式坊门,彰显着家族的尊贵地位。
然而,漫步其间,不经意的一次抬头、一回眸,便能与东阳木雕不期而遇。无论是梁枋、斗拱、牛腿、雀替、门窗等,还是室内摆放的桌椅、橱柜等家具,皆蕴藏着东阳木雕的巧思。老街之上,高大的牌坊傲然矗立,似在骄傲地诉说着雅溪卢氏的往事。庭院深深,规模宏大,这里的气派,纵有千篇诗词歌赋也难以尽述,而这里的风骨,即便是万千美言佳句亦无法全然赞颂。
宅内,古时主人们用过的精美柜子、烛台、床榻,并未被冰冷地拦起或置于玻璃柜中,当指尖抚过这裂纹与浮雕,触碰斑驳朱漆,似能感受到它们的呼吸,依稀可辨当年的繁华余韵。数千间卢宅房间,仿若数千个神秘的梦境容器,每间都藏着独一无二的深宅旧梦,管家的卧室、公子们的书房、小姐们的寝塌……每处陈设如旧,却各有韵味。高高的围墙将内里的繁荣所包裹,又在其中巧妙砌出一方别致幽境,院落里,花草被悉心照料,阳光洒在睡莲洁白如玉的花瓣上,晕染出一圈朦胧白晕,偶然踏入某一处角落,惊起一片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古朴的院子顿时生机盎然。
倘若用心观察,便能从卢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中,窥见高门望族的气派与严苛礼教。“国光”门,取意“观国之光”,此门平日并不常开,唯有三品以上大员到访时,才会大开中门,搬去门槛,以最高礼遇相迎。即便今日,人们也多是从两边侧门穿行而过。而卢宅的宫灯制作工艺堪称一绝,选材丰富多样,有木、竹、丝、琉璃、羊皮、纱绸、彩珠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宝盖索络联三聚七彩穗羊角灯”,其工艺精雕细镂,造型华贵典雅,灯上串珠多达四十万颗,巧妙组成各式图案,璀璨夺目。更为奇特的是“羊角灯”,其制作技艺已然失传,据说制作时需将掏空的羊角蒸煮软化,再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撑大成型,成品光滑无缝,浑然天成,宛如神来之笔。
金华的故事仍在续写,余韵不绝,长长的巷子两侧,百工店铺鳞次栉比,竹编、竹雕、古家具制作……金华老街的风,不疾不徐,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约,呼唤着人们在闲暇时光走进这里,寻一处老街的茶社坐下,沏上一杯香茗,聆听操着本土方言的本地人,与街坊邻里围坐一处,谈天说地,在这你来我往的交谈声中,在茶香袅袅的氤氲里,于繁华闹市之中觅得一份安逸。(图片均来源于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