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奉子成婚。
却纵容伴娘被闹婚者痛苦折磨而亡,
为了隐瞒事实,众人将死不瞑目的尸体连夜埋进后山。
半夜,嫂子突然临盆,
诞下一个会说话的婴儿,他生生咬断脐带,满嘴是血诡异阴森的笑着:
“从土里爬出来可真不容易啊。”
01
嫂子的伴娘到了,叫李媛,是个城里姑娘。
肤白貌美,气质出挑,纵然是经历了一路颠簸,舟车劳顿到达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也保持着体面的漂亮。
“你就是阿玉吧,这糖送给你,快尝尝。”
她笑的很灿烂,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
丝毫不嫌弃我手里还拿着清理猪粪的铲子,
我接过糖,呆呆的立在原地。
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多温柔的人儿啊。
可惜从踏进村口的那一刻,
就成了全村老的少的,成家的打光棍的都盯着的肥肉。
我伸出满是疤痕的手,将糖块摔在地上。
恶狠狠的对她说:“在婚礼没开始前,你最好尽快滚出我们村。”
她看着我的手和碎掉的糖块微微一愣。
“死丫头,滚开!别碍事。”
我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脚将我踹翻。
我捂着剧痛的小腹蜷缩在地。
李媛伸手想扶我起来,却被我哥一把拦住,热情的将她迎进屋内。
“快进来吧,倩倩等你好久了。”
赵倩是我马上过门的嫂子,她与我哥奉子成婚,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我忍住剧痛,从地上爬起来。
我妈走了过来,恶狠狠的掐住我的脸。
“阿玉,你要是心软坏了晚上闹婚的喜俗,我就把你绑了扔进男人屋里。”
“总有几个浪荡子不嫌弃你身上恶心的疤。”
我努力掰开她的手,害怕的直摇头,重新拿起沾满粪土的铁铲开始干活。
这个村里没人能阻止闹婚,因为受益者是最有话语权的男人们。
破坏了规矩,就是与全村人为敌。
喝的脸颊发红的男人们无一不色眯眯的看着李媛。
我哥和我妈怕我坏事,将我锁在猪圈。
刚好听到了凑在角落里的嫂子和李媛的声音。
“倩倩,能不能取消闹婚的环节,我刚才看桌子上好几个男人都觉得来者不善。”
“媛媛,入乡随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的,我很爱阿庆,你就当为我的幸福和我腹中的孩子,忍一下好不好。”
“有我护着你,他们不会太过分的。”
赵倩出声安慰到。
李媛也不再反驳,俩人又回到了婚礼现场。
我发僵的手裹了裹衣服,
虽有些痛心但也觉得麻木。
后山上埋着的女人们不计其数,没人善终。
李媛还是死了。
甚至还没到闹婚的时候。
赵倩的弟弟赵光突然被吓得屁滚尿流在院里大喊:
“死人了!死人了!”
不一会,狭小的屋子里挤满了充满遗憾的男人们。
十指流着血的李媛缩在床角,一把剪刀正正的刺在心口。
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昨日的精致丝毫不见。
李媛满脸惊恐,脸色惨白,衣不蔽体,全身遍布着可怖的青紫血印。
她精心做的指甲因为大力撕扯而断裂,这样的情形我是见多的。
但大约是村里很久没来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次的场面,实在有些触目惊心的惨。
孙海一脚踹倒衣柜,横肉遍布的脸上泛着油腻的红光,他破口大骂。
“哪个狗日的,敢破坏土坝村的规矩,没到时间就自己来闹,还把这娘们弄死了。”
村医走上前,用手探了探李媛的鼻息,
“死了怎么眼睛还睁着呢。”
村长扫兴的看了李媛一眼,哼着牛鼻子。
“死不瞑目,真晦气,一副烂身子,拉到后山埋了吧,老规矩,有人来问就说从没见过这人。”
“谁要是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招来了警察的麻烦,就别想活着走出土坝村。”
村长意有所指的看着我哥。
“阿庆,这是你家娘们带来的人,告诉她,既然成了土坝村的媳妇,就应该知道心往哪处使。”
我哥忙不迭的应承下来。
赵倩更似乎被吓的痴傻了似的,一直摆手:
“我跟她不…熟…,我不会背叛大家的。”
众人默不作声,也算是相信了她这个新媳妇。
随后将李媛拉到了后山,就差最后一铲土的时候,
无论怎么拨弄李媛的眼皮,她都不肯闭眼,只是死死的瞪着。
村长将我们一家人叫到跟前。
“死不瞑目,乃是大忌,最后这铲埋头黄土,该是你家人上呢。”
我妈和我哥脸色吓的发白,
不怕死人,就怕人死不瞑目不肯闭眼。
最后埋尸的人,终将被鬼魂缠身索命,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里,人人都有心中的忌讳。
我哥将站在一旁的我推上前。
“阿玉也算我家人,让她埋下最后一捧土。”
“要么你铲下最后一捧土,要么你跟她一起陪葬。”
我妈恶狠狠的对我说道。
我默不作声,蹲下身,挖起一捧土倒在李媛的头上。
黄土盖过李媛的头颅,
嫂子赵倩却突然瘫倒在地,肚子像皮球一样越鼓越大。
“许是惊吓着要生了。”
我妈急忙扶住她。
随后我哥和我妈招呼我,一起将她抬回家里。
但是紧赶慢赶。
嫂子还是半路生产了。
孩子降生在后山的乱葬岗。
嫂子躺在我哥的外套上,幸好随行来后山的王大娘是个稳婆。
孕育七个月的婴儿,不仅没有难产,反而生的格外顺利。
我妈在一旁欣喜的直跺脚。
“是个大胖小子,是个大胖小子!”
我哥更是笑的闭不上嘴。
“倩倩,你可争气,咱们有儿子了!”
嫂子面色惨白,还是强撑着看了一眼。
就在稳婆拿着剪刀准备剪下脐带的时候。
只见那个浑身带血的孩子,拿起脐带,突然下嘴将脐带生生咬断。
“啊!”
王大娘一个趔趄躺到地上。
夜色微亮,一直低着头的婴儿此刻抬起头。
他没有眼睛!
空洞洞的眼窝血肉模糊,却独独没有眼睛。
王大娘连滚带爬的大叫。
“娘啊,你们这是生了个鬼胎罢!”
没有眼睛,可小娃娃已经有了牙齿,血水沿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他扯着嘴角,笑的阴森又诡异。
“从土里爬出来可真不容易。”
刚刚还和嫂子你侬我侬的我哥,和欢欣鼓舞的我妈此刻弹出去好远。
大部队刚好拿着铁锨从后山上下来。
“老远就听见小孩哭闹,阿庆,新得了个小子还是个姑娘。”
有人朝我哥打趣到。
我哥哆哆嗦嗦的躲在我妈身后,连话都说不太清楚。
“是个鬼胎…”
“女鬼…来索命了!”
众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赵倩全身赤裸的躺在原地吓的打颤,
小婴儿一边硌硌的笑,一遍慢慢爬上她的身上。
赵倩排泄物不受控制的淌出来。
“阿庆…救我…”
而我哥则早已吓的跪了下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都是赵倩带你过来的,要索命就索她的命。”
村长扒开人群,眉头皱了又皱。
“是个祸害。”
“不如一铁锨拍死吧。”
我哥和我妈连忙点头。
“都听您的安排。”
“只是我不敢….动手。”
我哥吓的腿软,动弹不得。
“真是个怂包,一个小娃娃有什么怕的。”
孙海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拿起铁锨走上前。
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
笑眯眯的看着我哥。
“阿庆,要我帮你可以,事成之后,这娘们归我。”
他指着早已不成人样的赵倩。
“这…”
我哥犹豫的吞吞吐吐。
孙海提高了音量:“反正全村人都看过了,这样的破烂货你还留着干嘛。”
“成不成啊,不成你自己拍死这小娃娃。”
我妈急促的催着我哥。
“快答应阿庆,这么晦气的万不能留在我家了,改明妈给你娶个更好的。”
我哥鼓起勇气看了一眼还在咯咯笑的孩子。
竟然扭头恶心的吐了出来。
“成交。”
赵倩躺在地上,剧烈的痛苦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死死的盯着我哥,撕裂般的乱叫。
孙海心满意足的重新走过去。
举起铁锨,对准婴儿的头就要砸下去。
“不要!”
我飞扑过去,一把将娃娃抱在怀里。
“杀了他,全村都得死。”
“多管闲事,滚开!”
孙海一脚踹在我身上。
我死死抱着娃娃不松手。
孙海将铁锨插进土里,有些犹豫的看着我妈。
我妈恨不得上来撕碎我,却碍于我怀里娃娃,不敢上前。
只是指着我破口大骂。
“死丫头,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
“孙海,你直接连带着把这死丫头也拍死吧,我们家有她没她都一样。”
村长打断哭闹的她。
“玉丫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
“这不是普通的鬼胎,而是被下了蛊的鬼胎,李媛早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去,给你们每个人都下了蛊。”
“若她托生母蛊的婴儿一死,全村人都要陪葬,一层层褪皮而死。”
我一字一句坚定的说。
“村长,您别听她胡乱说的话,她就是个黄毛丫头,从小就是满口谎话,孙海,你直接把她拍死吧,我家不要你赔。”
我妈大声驳斥道。
孙海作势就要举起铁锨。
村长抬手拦下她,看着我。
“阿玉,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因为那年死的是阿玉,而我是阿珍。”
“我是蛊女阿珍。”
人群躁动。
我妈突然惊恐的睁大双眼,
“阿珍,阿珍明明早就死了。”
“你别撒谎了,阿珍是我亲手掐死的,不会错。”
阿珍是百年一遇的蛊女。
曾经偷偷放走老杨家会蛊术的伴娘,警告村里人不要继续作恶,可没人相信,更多的是对阿珍狠毒的指控。
伴娘重新被抓回来凌辱,阿珍被我妈为了平息杨家的怒火,扔进男人屋,然后活活掐死。
阿珍死后第二天,伴娘也被折腾的咽气了,紧接着那家新婚的,全家都因蛊虫发作爆体而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阿珍和伴娘是真的蛊女。
“阿玉为了救我,当晚把我藏进了草堆里,自己假扮我,被你活活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