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西花
简介
坚韧单亲妈妈vs温柔阳光弟弟,前夫追妻,狼狗上位,年下之恋。
文案
婚姻里最残酷的谎言: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生儿育女。当苏景一纸诉讼,将只负责赚钱养家的老公,告上法庭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能主动结束这场五年半的婚姻,主动争取自己要的生活,就是人生赢家!
离婚后,单身女王苏景进入新的社交圈、积极拉业务、办工作室,努力给娃挣奶粉钱,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身边总是有个阳光可爱的小弟弟缠着她,黏着她,更令她大跌眼镜的事情——她的前夫,竟然成了她的新合租室友……
苏景始终觉得:遇见好的爱情,不管是今生的第几次,都要去好好开始哦!
精彩节选
王姐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苏景,可可一直好好的,刚才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到了水果刀,把食指割破了,流了点血,我已经帮她消毒贴了创可贴了,但她好像吓坏了,一直哭,要不我再带她去医院看看?”
“看啥呀,到医院伤口都愈合了,没事儿,我这边已经完事了,马上就回去。”
苏景爽利地安慰不安的王姐,还和她开了个玩笑,其实心早皱成了一团,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人家本来就是义务帮忙,难道怪她没把水果刀收好?
她在电话里柔声细气地安抚了可可两句,可可哭得抽噎难停,说害怕,流了好多好多血。
虽然明知道小孩子喜欢夸张,苏景还是心急如焚,当下也顾不得避雨了,慌慌张张冲到路口去拦车,偏偏出租车商量好似地,虽然一辆接一辆,却一辆空的都没有。
苏景赶紧打开滴滴出行,却更绝望了,因为天气恶劣,打车人数激增,她已经排到第二十九位了。
这可怎么办?饶是苏景一向沉着,也忍不住心慌意乱起来,可可的哭声一直响在耳边,像锯子一样来回磋磨着她的神经,她索性心一横,把包顶在头上,一边快步往家的方向走一边拦车。
可惜天公不作美,没多大一会儿,哗啦啦的大雨就下来了,那雨来得又急又陡,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着这个世界,也抽在苏景身上,生疼生疼的。
她从没试过这样狼狈,冰冷的风雨拍打着脸颊,湿淋淋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腿上,简直寸步难行。
她咬着牙继续往前走,总觉得下一辆就会是空的出租车。
可惜事与愿违,一辆辆车擦着她飞奔而驰,溅起朵朵水花,却没有一辆肯停下来。
苏景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中生起了无力和挫败。
突然,一辆闪着空车标识的出租车从白茫茫的水汽里朝着她驶来,苏景如见救星,惊喜交加,疯狂地朝它挥手,挥了又挥,终于,嘎地一声,车在她身边停下了。
她赶紧拉车门,车门却纹丝不动,司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美女,你去哪里啊?”
“丽晶花苑,师傅,车门是锁的。”
“两百!“
“什么?一共才十几分钟的路程,你要价也太狠了吧?”
“你就说坐不坐吧?”
他不耐烦地催她。
“你这可是正规的出租车,怎么可以……”
“得嘞,您慢慢淋着吧!”
对方不等她说完,一踩油门一溜烟地开走了,饶是苏景躲得快,身上还是溅上泥水。
“太过分了,我要投诉你!”
苏景气的跳脚,却也只能过过嘴瘾,匆忙间哪记得他的车牌号?
也是邪门,自打这辆车过去后,一辆租车都没再出现过。
苏景被大雨浇得透心凉,正打算找个地方避避,手机又响了,电话里王姐变得着急起来:“苏景,怎么办啊?可可好像还在流血,要不要去医院啊?”
“她凝血是比一般人差一点,你撒点云南白药,再用力按一会儿,不要急,我马上就回去。”
苏景有条不紊地交待她,声音无比镇静,拿手机的手却一直在抖。
她后悔了,不就两百块钱吗?这个时候较什么劲啊?!
挂了电话,她在暴雨里狂奔起来,雨下得更大了,白茫茫的雨帘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跌跌撞撞地跑,像个疯子。
苏景却顾不得这些,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可可一直在流血,止不住,她必须得回去!
正跑着,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栽倒,原来她高跟鞋的鞋跟卡到下水道的缝隙里了。
shit,苏景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弯下腰使了好大劲才把鞋拔了出来,眼睛又被雨水模糊得看不见了,也可能是泪水,苏景抹了一把,手背上全是黑色的水痕,她一愣,很快意识到是妆花了。
叶律师的警告突然不合时宜地响在她耳边,她不由地苦笑起来:看来不仅是整个世界,连老天爷都对她这个“自找苦吃”的家庭主妇充满了恶意。
化了精致的妆如何?穿了漂亮的裙子如何,咬紧牙根赢了官司又怎样?不过是个起点,后面的路阻且险,一关接着一关,不说别的,一场大雨就能把她打回原型。
她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积攒了一天的坏情绪像这场大雨一样倾泻而出,人活着,怎么这么难?
“嘎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在身边响起,苏景立刻抬头,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司机打下窗户,冲她大喊:“快上车!”
“到丽晶花苑多少钱?”
苏景一边抽噎一边条件反射般地问。
“先上来,上来再说!这么大的雨!”
司机先是一愣,然后招呼她。
苏景刚要说什么,一个响雷突然在头顶炸响,震耳欲聋,她立刻放弃了,飞快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刚坐下就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司机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条干毛巾。
“谢谢!”
苏景擦了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早上精心盘的发髻已经散了,妆也褪得一干二净,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一缕缕贴着额头和鬓角,越发显得脸白唇红。
司机像是被烫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问:“有什么急事吧?这么大的雨怎么不避一避?”
“孩子在家,受伤了,我不放心。”
孩子?司机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又赶紧安抚她:“别急,咱们这就出发。”
他一踩油门,车蹿了出去,所到之处水花四溅,这雨下得真叫一个大。
“你还没说要多少钱呢?”
苏景回过神来。
“这个,一般多少钱?”
“我来的时候打车 15 元,这会儿天气不好,我给你再加 15,不能再多了!”
她还是努力争取着。
对方轻笑了一下,说:“随你,不给也行。”
嗯?苏景这才发现对方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俊眉朗目,穿着打篮球的背心大裤衩,并不像经常开黑车的老司机。
“没打算要你的钱,”他看苏景看他,对着她笑,很阳光的样子,“看你那么着急想帮帮忙,我先前打篮球来着,也被这雨给袭击了。”
“哎呀,那太不好意思了。”
苏景有些赧然,警惕的弦拉太紧,草木皆兵了。
“不能让你白辛苦,就当请你喝杯咖啡吧,真的是帮大忙了!”
她说。
“往右拐吧?”
小伙子不置可否。
“对,过两个红绿灯再往左拐就到了,你这一片挺熟嘛!”
“我有个表叔以前住丽晶花苑,后来搬了。”
“哦,我也要搬了。”
苏景触动心境,不由地呐呐道。
几年前搬来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当时自己以为觅得良人,满怀喜悦,觉得会天长地久地幸福下去,谁想到落了这么个逃之不及的结局。
“乔迁新居?那可是高兴事啊!”
对方看了她一眼,不太理解她的惆怅之意,又莫名地多看了她一眼,湿发,白裙,幽怨,她就像一个缥缈的梦,从旧版小说里款款走出来的那种。
“是啊,应该高兴!”
苏景努力打起精神,心底却暗暗叹气:他这样年轻,眼中只有花红柳绿草长莺飞,哪懂人生沉浮的无奈和痛苦?
小伙子没再说话,专注地看着前面,雨下得更大了,远处雷声轰隆不绝,车沉默地在雨帘和车流中穿行,像一尾灵活的鱼。
苏景的手机又响了,又是王姐,谢天谢地,可可的血终于止住了。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扣在胸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高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多么漫长的一天啊!
车外的雨依旧下得哗哗啦啦的,透过模糊的车窗看出去,水汽蒸腾,他们仿佛行走在一个湿漉漉的梦境里。车内突然响起了细细的音乐,一个不知名的女歌手在吟唱情歌,声线低沉,温柔缠绵,一下子击中了苏景的心,多好,至少现在她的世界是安全的,温暖的,她缓缓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脆弱和静谧。
男孩子放慢了车速,偷偷看她,她双眼紧闭,睫毛微颤,五官轮廓娇美而脆弱,不同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孩子。
车又拐了一个弯儿,苏景突然惊醒:“快到了吧?”
“就在前面,雨太大了,我把你送进小区吧,你住几号楼?”
“3 号楼,太感谢了。”
苏景没再推辞,低头翻钱包。
“还真打算给我钱啊?”
对方声音含笑,眼中也有碎星跳跃。
“我……”苏景动作顿住,有些进退不得。
“算了,算了。有机会再碰到的话请我喝杯咖啡。”
“这样啊。”
“这儿有把伞,你拿去用。”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伞,递给她,苏景很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鲜少有这么体贴周到的。
“那加个微信吧,晚点还伞给你,再请你吃饭!”
“那太好了,我叫陆昊游,刚回国,咱这个城市变化太大了,我正摸不着头绪呢。”
男孩子爽朗又大方,拿出手机和苏景互加了微信。
“忙完这阵儿我就请你吃饭!”
苏景豪气顿生,拍着胸口下保证。
“好啊,我随时有空!”
陆昊游很期待的样子。
可惜苏景后来一直在忙,烦心事一件接一件,简直焦头烂额,连伞都没顾上还他,哪有空请他吃饭?
他的微信一直安静地躺在她的通讯录里,安静得她很久以后才想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