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西门庆应约前往王招宣府里和孀居多年的王招宣的妻子林太太厮会,回来之后自感腰腿疼,以为是发了春气,这一晚就到了孙雪娥房里歇息。
晚间让孙雪娥帮他捶腿捏身,舒经活血,捏了半夜才睡。此前作者兰陵笑笑生似乎并未交代过这位孙雪娥还会这等按摩推拿的功夫。
次日,已是正月初七了,应伯爵一早就来找西门庆,要给自己的老婆借衣服头面。原来云离守也下了帖子,请应伯爵的老婆今日也一起前去吃节酒。当然主要是让她去当陪客的,陪一陪今日的主客——西门庆家的一众妻妾。
这个应伯爵看来也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按理说,他这么多年来当西门庆的帮闲,顺便当当掮客,从中上下其手,应该为自己捞了不少好处。关于这一点,作者兰陵笑笑生在小说里都多有提及,现在何至于大节间,自己的老婆居然没有像样的衣服头面?
借到了衣服头面之后,让儿子应宝先拿回家去了。西门庆就陪着应伯爵吃茶,西门庆闲谈之中又说起“这两日不知酒多了怎的,只害腰疼”,当然“酒”后面还有个“色”字,西门庆没好意思说出来。
应伯爵听了,也附和道:“哥,你还是酒之过。湿痰流注在这下部,也还该忌忌。”西门庆则面露难色,道:“这节间到人家,谁是肯轻放了你我的,怎么忌的住!”其实忌不住的何止是酒,更有那杀人于无形的色,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
二人正说话间,小厮玳安进来禀知何千户差人送了请帖,初九日请吃节酒。西门庆对应伯爵道:“早是你看看,人家来请,你不去?”正好为他刚才的话提供了一个注脚,唉,言下之意就是我西门大官人也是身不由己呀!
何千户下了三封请帖,分别请的是西门庆、吴大舅和应伯爵。应伯爵没想到何千户的请客名单里居然会有自己,既感意外,又颇觉尴尬。
应伯爵马上想到的就是“这个却怎样儿好?我还没送礼儿去与他,他来请我,怎好去?”还是西门庆出手帮他化解了这个难题,当即就让小厮王经封上二钱银子、一方手帕,写上应伯爵的名字交给他。应伯爵这才告辞而去。西门庆对这个应伯爵真是不薄呀!
吴月娘等四人在午间打扮停当,一顶大轿,三顶小轿,排军开路,小厮跟随,迳往云指挥家来吃酒不提。
西门庆交代守门的小厮来安,今日他要闭门谢客,“随问什么人,只说我不在。有帖儿接了就是了。”便到了李瓶儿的房中围炉而坐。通过西门庆到李瓶儿房中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也说明西门庆对这个死去的六娘李瓶儿真是心心念念,爱入骨髓。
西门庆这时猛然想起任医官给他的延寿丹,交代要用人乳吞服。便让奶子如意挤乳给他吃。奶子如意今日的妆点打扮也与往日不同:头上戴着黄霜霜簪环,满头翠花,勒着翠蓝销金汗巾,蓝绸子袄儿,玉色云缎披袄儿,黄绵绸裙子,脚穿沙绿潞绸白绫高底鞋儿,手上戴着四个乌银戒指儿。
奶子如意的这一身打扮,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知道的晓得她只不过是西门庆家的养娘罢了,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她是西门庆家新收的哪一房小妾吧。
西门庆见房里没人,又淫心辄起,让奶子如意一番苟合,完事之后找了一件玄色缎子妆花比甲儿给了奶子如意,算是给她的“小费”。
西门庆在纵欲的路上一路向西狂奔(因为据说西方是极乐世界),欲罢不能。他的死期也就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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