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从新河口回拜蔡九知府回家,小厮春鸿赶紧来向丫鬟春梅等人通风报信,说道:“爹来家了,还吃酒哩!”
没想到春梅倒毫不惊慌,反正西门庆知道一众妻妾都去应伯爵家吃满月酒去了,肯定是不会到这边屋里来的,所以照旧吃酒玩乐。
西门庆径直到了上房,丫鬟玉箫接过衣裳,摆放桌子打发西门庆吃饭。西门庆叫过家人来兴儿交代他安排准备酒席:三十日是宋巡按为侯巡抚饯行的酒席,初一日是自家祭祀还愿心的酒席,初三日要请刘薛二內相、周守备来吃酒。
这时天色已晚,来安同排军拿了两个灯笼(大小五顶轿子,才两个灯笼似乎少了点),到应伯爵家接了吴月娘她们来家。
关于今日在应伯爵家吃满月酒的具体情况,作者兰陵笑笑生并没有去正面叙述,而完全是通过吴月娘和西门庆对话的方式进行交代,具体的画面由我们读者自行脑补:
应二娘见西门庆家的一众妻妾一个不落,尽数到场,觉得倍有面子,好不喜欢!今日的客人,除了西门庆妻妾这几位主客外,还有隔壁马家娘子、应大嫂、杜二娘等十来位陪客,还叫了两个唱的来席前助兴。临走时,应伯爵还出来给吴月娘等人磕头,是谢了又谢,多谢西门庆的送的重礼。
吴月娘和西门庆说过了话,就起身到里面的屋里,见吴大妗子、三个姑子、西门大姐等都在,唯独不见了申二姐,便问:“怎的不见申二姐?”见众人都不敢做声,玉箫只得说申二姐回家去了。
吴月娘更是奇怪,“她怎的不等我来,先就家去?”可见,在那两个年代,作为客人的申二姐不告而别是非常失礼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故而吴月娘才有此一问。
吴大妗子见隐瞒不住,便把春梅骂她一节细说了一遍。听罢,吴月娘便有了几分恼,撂下一句话:“怪不得俺家主子也没那正主子,奴才也没个规矩,成甚么道理!”更是对金莲道:“你也管她管儿,惯的通没个褶儿!”
没想到潘金莲却颇不以为然,反倒为春梅辩解,说起了申二姐的不是,“你走千户万户,在人家无非只是唱。人叫你唱个儿也不失了和气,谁教她拿班儿作势的?”说的兴起时更是直怼吴月娘:“莫不为瞎淫妇打她(指春梅)几棍儿?”
吴月娘被潘金莲怼得一脸通红,便走过西门庆这边来想搬救兵,没想到西门庆听她说了事情的原委,反而笑道:“谁教她不唱与她听来?也不打紧处,到明日使小厮送一两银子补伏她,也是一般。”
吴月娘没想到不但没搬来救兵,这个“救兵”反而为春梅背书,只不过为了安抚一下申二姐,或者说是吴月娘也罢,答应补偿她一两银子作为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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