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东方春晓

天是灰蒙蒙的。呼啸着的北风，从山垭口加速奔来，光秃秃的树枝摇摆冷漠。村口那几簇一直没有停歇的野菊花，绚丽吐艳，坚持至今，真的有些倦容。

快速游荡的寒风，放缓脚步的时候，从厚实灰乌的云层，挤出几滴泪状的冬雨，飘然落下。好几袋烟的功夫，终于连接成雨雾，阵势加强时，地面渐渐潮湿起来。

应该是接近黄昏那会儿，减弱的雨雾开始分离出最初的雪花，雪花凋零，缓缓飘落。雨停，雪飘；风起，雪扬。一场久盼的大雪纷飞，就这样喜从天降。

夜深沉，雪更浓。山谷、树林、河岸、小村…银装素裹，万籁俱寂。蓦地，一声犬吠，从遥远的山村传来，清晰里透着凄厉。是陌生的赶路人的侵忧，还是迷路者雪夜借宿？

躲避的白月光，也从云层的背后探出，目光的冷峻，加重了冬夜的孤寂和寒冷。就在月笼雪野的晶莹时，偏偏茫茫密林深处，传来一声寒鸟惊啼，打破雪夜的寂静，更觉寒意浓郁。

此刻，无论是雪夜匆行者，还是风雪夜归人，都盼望无痕前路处，遇见一个村庄。村头，还有一户的窗口，透出一束灯光，哪怕微弱昏黄，也倍感温暖，不再孤单…

急促的刹车和鸣笛声，从窗外的马路传来，把我从一场飘雪的梦中惊醒。夜半行驶的车辆，是怎样的紧急情况，才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披衣起床，临窗眺望，夜幕里仍是暖冬模样。

小雪过，无雪迹；大雪至，仍无雪。想起农谚：大雪不见雪，来年耕牛歇。不觉心情沉重起来。

此后再无睡意，直到天明。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