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国平，今年42岁，学历不高，只是高中毕业。我来自一个小县城，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种地和打零工把我和妹妹拉扯大。

高中毕业后，我因为家里供不起大学，只能南下打工，从流水线工人做到现在，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县城里经营着一家五金店，生意不算太好，但也勉强能养家糊口。

我和妻子刘芳结婚已有十五年，她比我小三岁，长得清秀，性格温和。婚后，我们生了一个儿子，今年13岁，正在上初中。

日子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我们夫妻俩一直努力攒钱，希望能在县城里买一套自己的房子，让孩子有个稳定的学习环境，不用再在租来的房子里漂泊。

这些年，我们省吃俭用，能不花的钱就不花，连出去吃顿饭都要犹豫很久。为了多攒点钱，我每天早出晚归，店里忙不过来时，连饭都顾不上吃。

刘芳原本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后来为了照顾孩子，辞职在家做些零工，偶尔帮我打理店铺。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攒30万的首付，然后贷款买一套房子。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咬牙坚持了五年，终于在上个月凑齐了30万。

我和刘芳商量好，选了一套90平米的二手房，房东诚心卖，价格也合适，我们一拍即合，约好今天去付首付。

然而，当我站在售楼部，把银行卡递给销售员时，刷卡失败。我以为是机器出了问题，换了一台机子，结果还是不行。销售员皱了皱眉，让我看看余额。我拿出手机一查，发现卡里只剩下2000块。

我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钱呢？我们的30万呢？

我转头看向刘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躲闪，嘴唇微微颤抖。

“刘芳，钱呢？”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冷静。

她低下头，嗫嚅着说：“我……我借给我弟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刘芳，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样。她低着头，不敢看我，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关节发白。

“你把30万，借给你弟了？”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我弟要结婚，岳父岳母那边要28万彩礼……他实在拿不出来，我就……就先借给他了……”

售楼部里人来人往，销售员见我们有矛盾，识趣地走开了。我却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耳边嗡嗡作响。

五年啊！

这五年里，我们夫妻俩省吃俭用，过年都不敢给自己添一件新衣服，孩子想买个新书包都得等到打折的时候。我每天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是这一切，竟然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抹去了？

“刘芳，你知不知道这30万是我们的全部积蓄？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这笔钱吃了多少苦？你凭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擅自拿去给你弟付彩礼？”

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愤怒，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嵌进了掌心。

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愧疚：“我也没办法……我妈天天给我打电话，说我弟要是娶不上媳妇，这辈子就完了……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爸妈就指望着我……”

我冷冷地笑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家怎么办？”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带着哭腔道：“国平，我不是故意的……我弟说了，等他结了婚，慢慢还给我们……我们再攒几年，肯定还能买房的……”

“再攒几年？”我心里火气腾地一下窜了上来，“你知道房价这几年涨了多少吗？五年前买得起的房子，现在能不能买得起？你弟弟什么时候能还？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她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可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安慰她，只有无尽的失望和愤怒。

她根本不明白，这不是钱的问题，这关乎的是信任，是我们的未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克制的语气问她：“那你告诉我，你弟弟真的会还吗？你敢保证吗？”

她愣住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话。

我心里一沉，冷笑了一声：“你心里也没底，对吧？”

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哽咽着说：“他是我亲弟弟，他不会不还的……”

我闭上眼睛，胸口憋闷得厉害。

可她忘了，我才是她的丈夫，我们才是一家人！

回家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刘芳站在我面前，小声地说：“国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弟也是没办法……”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那我们呢？我们就有办法了吗？我们为了这套房子拼了五年，你一句话就全给了你弟。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孩子？”

她哭着蹲下来，拉着我的手：“国平，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明天就去跟我弟说，让他尽快还钱……”

我冷笑了一声：“你弟弟结婚了，房子也买了，彩礼也给了，他拿什么还？”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我知道，这钱要回来，难如登天。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岳父岳母家。

岳父岳母正在院子里烧水，看到我来了，脸上有些不自然。岳母干笑了一声：“国平啊，怎么突然过来了？快进屋坐坐。”

我站在院子里没动，看着岳母，直截了当地说：“妈，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我那30万，什么时候能还？”

岳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支支吾吾地说：“哎呀，国平啊，这钱不是借给你弟了吗？他刚结婚，手头紧……等他缓缓……”

“缓缓？怎么缓？十年还是二十年？”我盯着她，声音冷得可怕。

岳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国平，你怎么这样说话？你弟结婚也是没办法啊，你们家条件比你弟好点，帮帮他怎么了？”

我气笑了：“我们家条件好？我们连房子都买不起，哪儿好？”

岳母有些恼了，板起脸道：“你们不是还有收入吗？再攒几年就有了。你弟不一样，他要是娶不到媳妇，这辈子就毁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钱不打算还了？”

岳母被我问得一时语塞，眼神闪烁着不敢看我。

我心里彻底凉了。

回到家，我把事情告诉了刘芳，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看着她，沉声道：“刘芳，我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她哭着点头：“国平，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钱要回来……”

可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信任，已经在这一刻崩塌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刘芳的关系变得无比冷淡。虽然我们还住在一起，但彼此之间的隔阂已经无法弥补。

五年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

我不再对房子抱有幻想，也不再对她的家人抱有任何期待。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结婚，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人生没有如果。

30万买不到一套房子，却买到了一个教训——在某些人心里，亲情永远比婚姻重要。

而我，似乎只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这段婚姻，还能走多久？我不知道。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