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24日上午,济南即将被解放,国民党悍将为了逃命,乔庄打扮成一个受伤的商人,坐着大车急匆匆出了城。
半路上,他跑到大桥底下去上厕所,结束后,习惯性地掏出白色软纸擦屁股。
一旁的老农看见了,脸色大变。
等到“商人”上车后,老农迅速记下车的前进方向,催促自家儿子立马去举报。
不久之后,解放军、公安局长等人全部都来了,“商人”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原来,这个乔庄的商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军高级将领王耀武。
他创建的国军第74军,是国军内部排名第一的主力,所到之处,几乎没有败绩,令日军闻风丧胆。1945年,年仅40岁的他就被授予了中将军衔,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
并且,在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时,王耀武,还是受降仪式的受降主官。
可自从解放战争开始后,所向披靡、少有败绩的王耀武,却显得格外力不从心。
蒋介石给王耀武下达的命令是,守住山东,切断山东解放区和东北解放区之间的联系,用尽全力遏制山东解放区的发展。
只是,命令是下达了,在解放军大军压境的时候,蒋介石一点补给都没给,纯纯让王耀武自己扛。
1947年,解放军在陈毅、粟裕的指挥下,在沂蒙山区发动了孟良崮战役。决战时,王耀武亲眼看着张灵甫身死,哭得泣不成声。
对于王耀武来说,张灵甫不仅仅是他的爱将,更是他的兄弟。
张灵甫的追悼会之后,王耀武点兵,看着这些一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说:此不同于抗日,不必萌发轻生的念头。
将士们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都非常不解。要知道,王耀武平时是个战必胜,不成功便成仁的铁血将军。
曾经,余程万在抗日战争中放弃常德,就被王耀武一顿骂:“你就是死在阵地上,也应该丢掉常德。”
如今,同样是打仗,王耀武却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不久后,王耀武又做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解放军部队逐渐形成围攻之势,大军压境,目标直指济南,王耀武作为首长,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军事部署,而是安排家人。
他立马通知妻子,让妻子郑宜兰带着7个子女和护卫一起,先从济南到青岛,从上海转乘,直接去香港。
并且,王耀武千叮万嘱,一定要去香港,千万别去台湾。
送走家人后,王耀武才开始了军事部署。
当时,粟裕指挥的华东野战军,以14万人组成攻城集团,18万人组成打援集团,和王耀武的军队展开了八天八夜的激烈作战。
就在济南攻坚的关键时刻,王耀武准备奋力一搏,做最后的努力,结果他手下的吴化文临阵起义,直接带着2万余人奔向了我党。
这一刻,王耀武彻底明白了,大势所趋,回天无力。
于是,9月24日的上午,王耀武乔庄打扮成一名商人,和卫兵乔玉培坐上大车,悄悄出了城。
这一次,他不要再当将军,而是要去当一个普通人,和家人团聚。王耀武计划,按照自己给家人设定的路线,从青岛到上海,在去香港与家人团聚。
为了顺利骗过解放军,王耀武特意搞了一个白头巾裹在脑袋上,身上藏着2两黄金应急,箱子里装着现洋10元并北海币(当年山东解放区通用货币)10余万元。
两人搞了一个大车,特意简单一铺,拿着路条就出城了。
一路上,有几位民众要搭顺风车同行,王耀武一看,高兴坏了,赶紧上来。
人越多,他们就越安全。
在车上,大家相谈甚欢,王耀武称自己是济南城里开小饭馆的,因为战乱腿部受伤了,准备紧急去青岛求医。
这套说辞、扮相,再加上车上的热心民众。王耀武的车,几乎畅通无阻。
就在王耀武以为万事大吉,顺利过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逃亡途中,他跑到大桥底下上厕所,习惯性就拿出了白白的软乎乎的纸出来擦屁股。结果,一个老农刚好在旁边,看见了全过程。
老农当下就觉得不对劲,在这个时候,大家要么拿玉米、要么用石头、叶子,就算有钱一点的,能用上纸,也绝对不可能是这么软这么白的纸。
于是,老农就暗暗记下,悄悄让儿子去报告解放军。
不会儿,几个解放军就过来了,他们一看王耀武,装扮虽然老实巴交,有点商人的味道,但身板挺直,眼神犀利,颇有几分军人的味道。再一翻开他的手,右手食指处有老茧,这分明是常年拿枪的人才会有的痕迹。
王耀武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了母亲、妻子的面容,缓缓说道:“把你们县长叫过来吧。”
解放军一听,立马就说:“不用县长,我就是公安局长,和我说也一样。”
王耀武索性也不装了,双手一摊:“我就是王耀武。”
就这样,王耀武被捕,被送到了北京功德林监狱改造。
刚进监狱时,王耀武心里一直没底,总觉得自己属于国军高级将领,肯定免不了一死。毕竟当初他杀的红军将领,不在少数。
主席看出了这一点,直接让罗瑞卿对他说:“你功是功,过是过。你的抗日功劳我们共产党人是会永远记住的,只要你安心改造,你很快就会回到人民中间的。”
王耀武听到后,内心非常激动,卸下心房彻底开始改造。据说,他是当年管理所中最积极改造的战犯之一。
后来,王耀武也成为了第一批被特赦的战犯。出狱后,他成为了全国政协文史专员,月薪150元,为党史整理、两岸和平做了大量工作。1968年,他在特殊时期去世。
其实,王耀武一直都是个明白人。
抗战时,不管怎么打,都是为国战斗;而内战,是他作为军人不愿意看到的。
后来,王耀武的女儿王鲁云在回忆父亲时,说起了王耀武对解放战争的看法:
对于国共两党最后兵戎相见,父亲内心感受极其复杂。
他不赞成陈诚那些人急于发动内战的想法,却又不能不服从于军令。他本来从不在家里谈及军务、政务,这次却也隐忍不住。据母亲郑宜兰后来对我说,父亲两次说过‘这一腔热血竟洒何地’的话。
一腔热血竟洒何地,才是一个铁骨铮铮,军人的真实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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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中国知网《王耀武:戎马倥偬中的“铁血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