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不喝酒的。女人都不喜欢男人喝酒,这种矛盾,怕是再过一千年也解决不了。
我叫李凡,今年52岁。喝酒是我一生的重要部分。记得我年轻时曾有一个梦想:希望自己能找一个也喜欢喝酒的女人为妻,想象着两人在小院里,院子里种满了鲜花,弄两个小菜,不用太好的菜,对于喝酒的人来说,菜只是陪衬,酒才是主角。
可现实总是和梦想不一样。我找的媳妇名叫张慧,是个读书人,连烟味都闻不了,更别说喝酒了。她是大家闺秀出身,自小家教严,哪像我这个野地里长大的男人,一身的“痞气”。
然而,慧并不反对我喝酒。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她常说:“男人总要跟人交往,酒是交际的手段。”为了不妨碍她,每次喝完酒我都主动到书房睡,她甚至贴心地把我的铺盖从二楼的卧室搬到了一楼的书房。书房成了我的卧室。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喝了酒才能跟李白一样,“斗酒诗百篇”,我也是在喝酒之后,才能写出好文章。
最近这段时间,几个老朋友常相聚,忆往昔峥嵘岁月。今天晚上,几个朋友相约出去喝酒,本不想去,奈何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人家说出口了,就不好驳了,那样做会让人家脸上不好看。人过五十,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三两个好友,一瓶酒,几个小菜,我们聊了些闲话,不到十点就散了场。现在喝酒能尽兴的机会少了,尤其是上了年纪更怕出事,都怕担责任。
坐在书房里,喝着茶,我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与喝酒的情景。人生嘛,越是上了年纪,越是爱回忆往事。每一次喝酒,都有如同走过一段旅程,心中五重境界,饮得尽是酸甜苦辣。
首重境界是“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这是事业初始,酒局成了谋生活的必需品。生意场上、名利场上、仕途场上,几杯酒里或许藏着你的前程。那个可以决定你未来的人坐在主位,围着他的人敬酒、哄着他,有时心里虽有万般无奈,却不得不扛起杯子。最好的酒,在这样的酒局上,喝不出一丁点美味,虚情假意,令人身心俱疲。结束后,常常一个人闷头走进家楼下的小面馆,点上一碗牛肉面,吃得倒比那一桌山珍海味还香。
第二重境界是“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这是得意意气风发的年纪。春风得意马蹄疾,人生的美妙时刻总要与友人分享。升职了、加薪了,或是迎接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于是拉上一群好友,开怀畅饮。几杯酒下肚,仿佛自己是人生赢家,可以对天地大笑高歌。大家在KTV里又唱又跳,但谁又能想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第四重境界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上了些年纪,经历了些故事,真情的宝贵一清二楚。那些年少时的知交好友,早已散落天涯。偶然再见,满心的话想要诉说,却已生了距离。端起一杯酒,对着故人一同饮下,心中涌起无尽的怀念与感慨,只能轻声说一句“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话别之后,泪眼模糊,挥手作别。
第五重境界是“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年过五十,身边的朋友已经越来越少。坐在书房,想起过去的时光和已经离去的旧友,耳畔响起他们的笑声,仿佛就在身边。他们的身影依旧活在记忆里,而我知道自己也快接近耳顺的年纪,每一杯酒都是对逝去光阴的祭奠。
我端起酒杯,轻叹一声。“独饮是清欢”,我对自己如是说。尽管怀念那些饮酒的日子,但人生的每一场酒局都是一段旅程,回忆和温情也同样珍贵。
这时,慧走进书房,悄悄坐在我身旁,握住我的手,轻声道:“别喝那么多,茶冷了,我再给你泡一杯新的。”
窗外月光洒落,屋里温暖如春。即使独饮,也并不孤单,因为有她,有温情,有回忆。有这些即使一个人对着月光,亦不觉孤独。
人这一辈子,有酒有茶,有梦有情,有时独酌,有时对饮,酒里有酸甜苦辣,但更多的是对这份生活的理解和热爱。不管是酒酣耳热,还是茶静心清,都不过是心中的一抹温暖和岁月的痕迹。
总之,喝酒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杯酒里,我们找到了理解、找到了温情,更找到了生活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