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距离祭坛已不足千里。张若尘看见祭坛四周环绕着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不同的天道法则,中央凹陷处隐约可见一具石棺,棺盖缝隙中溢出的混沌之气里,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细看竟是破碎的命运神图。
“小心!”无月突然挥出一道月光剑,斩落从下方突袭的金色锁链。锁链落地瞬间化作万千虫豸,啃噬着云舟的结界。血绝战神怒吼着拍出一掌,魔血化作滔滔血海,却见虫豸在血中分化出更多个体,竟有吞噬血气的征兆。

“是元始虫!”张若尘认出这是当年被大尊封印的禁忌之物,“它们以因果为食,必须用劫火焚尽!”
他与白卿儿同时出手,劫火与幽冥火在虚空中交织成网,所过之处虫豸纷纷化作飞灰。然而更多的锁链从祭坛射出,其中一道精准缠上白卿儿脚踝,瞬间爆发出刺骨的寒冷——那是她曾在无间镜中感受过的,被剥夺自由的滋味。
“卿儿!”张若尘挥剑斩断锁链,却见白卿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元始意志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看看你身边的人,他们真的信任你吗?当天庭界知道你曾是我的容器,会否将你当成下一个元始?”

画面突然扭曲。张若尘看见血绝战神举起战戟对准白卿儿,无月的月光剑抵住她咽喉,天姥的声音从云端传来:“为了两界和平,必须牺牲变数。”白卿儿在这些幻影中后退,眼中泛起泪光,而祭坛中央的石棺正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与她一模一样的躯体。
“都是假的!”张若尘强行运转《不动明王经》,掌心按在白卿儿眉心,“记住,我曾在命运长河中见过你的未来——不是作为元始的容器,而是站在我身边,击碎所有阴谋的执剑人!”
劫火突然暴涨十倍,将所有幻象焚成齑粉。白卿儿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祭坛边缘,指尖距离石棺只有三寸之遥。她转身望向张若尘,后者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却仍死死盯着她,眼中没有半分动摇。
“抱歉。”她轻声道,幽冥火在掌心凝聚成剑,“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相信的未来。”
话音未落,她挥剑斩向祭坛中央的命运神图碎片。碎片爆发出刺目金光,无数画面在虚空中闪现:天姥在命运长河畔垂泪,星陨阁阁主焚烧命魂占卜,甚至……未来的张若尘跪在一片废墟中,怀中抱着染血的幽冥花。
“这是元始意志看到的‘可能’。”白卿儿咬碎舌尖,将精血喷在剑上,“但命运不该由它书写!”
剑落,混沌之气如潮水退去。石棺中传出不甘的怒吼,元始意志的残魂化作万千光点逃窜,却被劫火织成的大网尽数捕获。白卿儿趁机将幽冥火注入祭坛纹路,十二根石柱轰然倒塌,露出地面下深埋的青铜古钟——竟是当年大尊封印元始意志的“劫灭钟”。
“原来它一直在这里!”张若尘跃起握住钟锤,却见白卿儿已抢先一步敲响古钟。钟声如惊雷滚过宇宙,元始残魂在钟声中发出尖啸,而白卿儿的身影却在钟声中渐渐透明。
“不要!”张若尘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缕幽冥火。钟声消散时,祭坛已恢复平静,唯有古钟下方躺着昏迷的白卿儿,眉心的混沌纹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淡金色的劫火印记。
“她耗尽本源之力唤醒了劫灭钟。”天姥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星河湖畔的场景渐渐显现,原来他们从未离开命运神域,“元始意志的残魂已被重新封印,但它在规则之海种下的‘恐惧种子’还在生根。”

张若尘抱着白卿儿走到湖畔,只见水中倒映的星空里,第三宇宙域的位置仍有乌云盘踞。他轻轻拨开白卿儿额前碎发,看见她唇角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掌心还紧握着半块命运神图碎片,碎片上隐约可见“劫火重燃”四个字。
“下一次,我们会准备得更充分。”他低声道,劫火在指尖跳动,照亮了她沉睡的面容,“无论元始意志躲在哪个时空,我都会带着你,将它的阴影彻底焚尽。”
湖面上忽然泛起涟漪,一片幽冥花瓣从天际飘落,落入劫火中化作点点荧光。远处,血绝战神的脚步声再次传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大人,离恨天传来消息,天后……失踪了。”
张若尘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原本晴朗的命运神域,此刻竟有一缕乌云悄然汇聚,形如巨眼,瞳孔里闪烁着暗金色的微光。他握紧白卿儿的手,劫火与幽冥火在指尖缠绕,如同一对永不分离的双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