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0年入伍,成为一名工程兵,79年突然被调往深圳,人生因此转变

历史课代表小白白 2024-10-27 04:03:59

素材:唐国明,编辑:拾点

谈及往事,身边不少朋友表示我们这批在深圳就地转业的工程兵是命好,最后留在了深圳。确实,79年的那次调令,改变了我们这批工程兵的人生,但用我们的一句牢骚话说,那是“光看到了贼请客,没看到贼挨打”,到深圳最初的那段时间不可谓不艰苦,这种感受,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够感同身受。

说起参军当了工程兵,最初心里还是比较低落的。

记得那是1970年底,村里(那时还称为大队)传来征兵消息,我怀揣着对军营的向往,报名了参军,后顺利通过兵检,收到县人武部入伍通知书时,兴奋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之后在乡亲们的欢送下,由大队党支部给我们戴上了大红花,敲锣打鼓地把我们送到乡人武部,在由乡集中送到县兵站,随后在兵站换上了军装,我们告别家乡,带着家乡父老和亲人的嘱托,带着保卫祖国的决心,踏上征途,坐上了开往南方的列车,一路欢声笑语。

几天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广西贵县,接着转往平南县新兵训练营地,在这里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兵组建成了新兵训练连,开始了严格的军训生活。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在条件环境较差的农场进行,睡地铺,着草床,蚊叮虫咬。新训生活紧张而艰苦,白天训练,晚上站岗,每当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时上岗,心里还是有些害怕,非常想家,甚至还偷偷掉过泪,但随着新兵训练逐渐推进,我们也慢慢成熟了起来,在新兵连首长和班长的帮助教育下,我们学会了军人的基本行为举止,掌握了军队各项条令条例和基本军事素质,明确了当兵的目的。

经过三个月严格的训练,经受了各种考验和锻炼,完成了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到三连当战士,原以为是想象中英姿飒爽的战斗班排,结果分配到连队后才知道是当上了工程兵。

这与原先当兵的梦想反差较大,心情低落,但在连队党组织的教育引导下,在连队首长和战友们热情感召下,逐渐适应了军营火热的生活,工作干劲发生了巨大变化。

在连队各项工作中处处走在前头,脏活累活抢着干,后靠着实干,入党、提干,到79年时已是连队一名政治指导员,而我们基建工程四海为家,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走。

记得那是79年的年底,当时我连正在湖南郴州参加东江水电站项目的建设工作。那天我们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多,工地现场还是灯火通明,就在这时通讯员匆匆赶来,喘着粗气对我说:“指导员,团首长有紧急事情找你。”

我放下手中的活,小跑来到连部,给团首长拨去了电话,这才知道,团里让我们连在2天时间里务必抵达深圳。

挂断电话,我脑海中搜刮着对深圳的印象,发现对于深圳,是那么陌生,仅知道它邻近香港,当时被划为我国改革开放建设的第一个经济特区,至于其它,基本没有概念,不过也因为没去过,倒也有些憧憬。

从团首长的命令当中,我知道情况很紧急,由于当时连长还在休假中,我开始部署工作,除留下部分人员做工程项目的收尾工作外,我带领大部分干部战士通宵达旦准备施工机具并装上三十多台解放牌汽车,连夜往深圳赶,并在上级指定的时间抵达了深圳。

到了深圳,我们都懵了,当时我们驻扎在福田公社附近,那时的环境一言难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荒山,四处杂草丛生,说其荒凉,实不为过。

由于抵达时已是晚上,我和战友们的住房就是在稻田上插些竹竿围起来,然后用竹叶编成墙体和顶盖,顶盖上只是加了一层油毡,对此,战士们苦中作乐戏称住上了“竹叶宾馆”。

结果,一晚上大家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天一方亮,我便安排大家忙活起来:挖灶的挖灶,找水源的找水源,搭建营房工棚搭工棚。

历时两天的努力,所有的搭建工作完毕,尽管营房工棚就是在地面上打几根木桩,铺上竹子的竹棚,但也算是落下了脚跟。

而这不过是需要克服的第一关,之后我们要面临的更大的难题就是吃饭的问题。

当时我们战士每人每天伙食费的标准是0.635元,而深圳的菜心每斤都要卖0.16元,饮水得从老乡那购买,一担0.5元,而且做饭的燃料也一时无法解决。那会连队家底薄,司务长为此急得也是团团转。

在那个年代,经常听闻有年轻人从深圳越境逃往香港,甚至还出现过群体性逃越香港的事情,我们部队刚到深圳,情况困难,尽管不少战士经过困难的考验,但当时上级领导难免还是有所担心。

为此,还曾特地派人到连队为干部战士讲政治教育课,告诫全体官兵要树立正确的思想观和人生观,发扬解放军的优良传统。

可人是铁饭是钢,没有物质保证,即便大家都意志坚定,也是一支没有战斗力的队伍,为此,我们连部通过商量决定发扬部队“自给自足”的传统搞生产。

事后,我让连队副指导员(姓周,江苏人)积极联系当地公社,表明连队的艰苦,希望公社能提供一些荒地给我们开荒种菜。

所幸公社领导和当地老百姓都非常支持工作,于是在闲暇之余,连队干部战士一起在连队附近种菜、养猪,生产工作搞得如火如荼,大家看在眼里,心里有了盼头。

而很快,我们也迎来了到深圳的第一个任务,就在这年年底,我们连队就接到为刚成立的华强电子公司(也就是现在的华强集团前身)建造厂房的任务。

大家都踌躇满志,可得知要在第二年4月完成(5月电子厂就要投入使用),还是感觉压力巨大,毕竟要在短短100天的时间里要把约5000平米的电子厂,任务艰巨,时间紧迫。

况且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代表基建工程在深圳市的第一项工程任务,当时工程兵各级领导和深圳市的领导对此次的工程建设工作都非常重视。

为此,我们深感压力之大,可这次任务事关我们几件工程兵的荣誉,我们很快振作了起来,把这次任务当作一场争气仗来打。

从施工的那天起,我们严格按照上级的要求部署,在杂草丛生的环境中,破土动工,指战员们挥汗如雨,清除杂草,破淤挖坑打基础,为建厂房夜以继日地工作。

在施工中,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做到对钢筋架厂房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精心对接,包括到每一颗螺丝,绝不马虎,不放过一丝可能存在的质量隐患。

终于,在全体指战员夜以继日的努力下,期圆满完成了电子厂房的修建任务,事后经过日方和有关质检部门检验后,被评为优良,受到高度赞扬,至此也算是打响在深圳基建工作的第一炮,此后项目不断,而我们也是越战越勇,1980年上半年我们连队被评为了优秀连队。

在之后,我连又参与了深圳有名的臭水沟的清理整治,包括后来的深圳电子大厦、市委大楼、核电大厦等工程的建设。

我连与其他兄弟连在深圳经济特区建设中,以严格的军事化管理,过硬的施工技术,优良的工程质量,给深圳市政府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之后特区政府向基建工程兵伸出了热情的手,于是就有了之后不久的两万基建工程兵南下的壮举。

后于1983年9月,驻深圳部队两万名干部战士脱下军装,就地集体转业,全部转入深圳特区建设总公司属下的施工企业,当时,我们连转业到了深圳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

军转工,我们也因此被迫卷入了市场经济大潮中,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市场经济更讲求“优胜劣汰”,在此后,工程任务不再像部队那样进行行政分配了,而是通过招投标方式进行竞争。

这就不仅涉及到实力,又涉及到人际关系等各方面因素了,这对我们这些刚刚脱掉军装的大兵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适者生存,在最初几年里,由于不适应吃了不少苦头。适应较快,困难就小一些;有的适应较慢,就遇到了很多困难,大多时候后,是一项任务做完,新的项目接不上,青黄不接,为此,有的单位数月发不出工资,职工生活十分困难。

所幸,市政府对部队的困难还是比较体谅的,用行政的办法安排了一些施工任务,作为过渡,而我们这些单位毕竟也是一支久经考验的老部队,军政素质优良,作风过硬,在十分恶劣的情况下,能够做到队伍稳定,团结一致,人心不散。

干部虚心向兄弟单位和老企业学习,努力改革经营管理体制;对职工加强培训和文化补习,不断提高施工技术水平和知识水平。

在积极参与竞争过程中,干部职工的观念发生了变化,一改过去“吃大锅饭”的习惯,主动性积极性空前提高,工程质量迅速提高,初步建立了良好的社会信誉,陆续接到不少工程。最终度过了1985年最困难的时期,从1986年起形势逐步好转。

回首往事,79年来到深圳,83年就地转业投身深圳建设事业20多年,可以说在创业初期历经了不少困,但人生因奋斗而精彩。

我们这些工程兵,就像拓荒牛一样,敢蹚没走过的路,敢拓没垦过的荒,像老黄牛一样挥洒着奋斗的汗水,在各自平凡岗位上迸发出的“牛劲”,都发挥出了不平凡的价值和意义,也算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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