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就该有点“风骨”,就像寒梅一样,在寒冬中面对凛冽的寒风,傲然开放。在我国悠久的历史当中,有风骨的文人多不胜数,远的不说,就是民国时期,就有许许多多有骨气的文人。这些文人们天不怕地不怕,管你是什么大军阀也好,大总统也好,我该骂就骂,丝毫也不会避讳。
安徽人士刘文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著名的国学大师,当过北大的教授,安徽大学的校长,清华大学的主任等职务,是一个醉心于学问的学者型文人。他曾经专门研究过汉代奇书《淮南子》,写下一本《淮南鸿烈集解》;他对《庄子》也深有研究,曾经说过这样的狂语:在我们国家,真正懂《庄子》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庄周,别一个就是我。他写的《庄子补正》一书,也让他一跃成为庄子专家。
刘文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才华横溢,学识过人,却又自视甚高,桀骜不驯。他在西南联大执教时,就因为被解聘的事情,和闻一多大动干戈,两人不欢而散。脾气执拗的刘文典,不仅对文化界的同仁如此,遇上军政界的大佬们,也是按着自己的性子来。有一次,他还和蒋介石起了冲突,当面痛斥了蒋总统一顿,一时传为佳话。
那是刘文典在担任安徽大学校长时发生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安徽大学隔壁的安徽省立第一女子中学举办校庆晚会,安徽大学的学生们去凑热闹,但是没有请柬,无法入场,这些年轻气盛的学生们,便强行冲入会场。这引起了女子中学一方的不满,于是她们关了电闸,提前结束了晚会。
没看到好戏的安徽大学的学生们这下不高兴了,他们大声叫嚷着,在女子中学里又打又摔,不仅砸坏了不少学校设备,还打伤了女中的师生。直到报警后警察赶来,事态才得到平息。
吃了大亏的女子中学当然不乐意啦,你安徽大学这不是上门欺负人嘛?正巧此时,蒋介石正在安庆视察,事情便捅到了蒋总统这里。蒋介石一听,一群文化人打起了架,这事倒新鲜,于是把两边校方的负责人都到办公室,准备说道说道。
刚开始,刘文典表示愿意赔偿女中的一切损失,并代表安徽大学,向女子中学表达歉意,但他反对将涉事学生开除,因为他认为,这起事件的背后,也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手”在策划鼓动。
而蒋介石的本意,是希望他严肃处理几个带头的学生,以儆效尤。见刘文典始终不开窍,蒋介石生气了,怒斥道:“看看你的样子,简直是个土豪劣绅。”刘文典一听,这家伙敢骂我,便也梗着脖子回了句:“我看你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新军阀。”
蒋介石气坏了,骂道:“今天不查办你,简直是对不起总理(孙中山)。”刘又回道:“说起总理 ,我跟总理闹革命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的确,刘文典很早的时候,就跟随过孙中山,还曾是他的秘书。一而再地顶撞,真是把蒋介石气坏了,他当场指示,让卫兵绑了刘文典,关了他几天。
后来刘文典见到老师章太炎时,还受了到章老师的大力表扬。因为章太炎本人,也是一个曾经大闹总统府,痛骂过总统的人,只不过他骂的是袁世凯,而刘文典骂的是蒋介石而已。章太炎高兴之余,还写下一副对联送给刘文典,以示赞誉!
对联是这样写的:“养生未羡嵇中散 疾恶真推祢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