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六皇子在抄家时,蛊惑我杀了自己的生父。
他说杀了他我就能活命。
我照做了,他便给我下了蛊。
从此我成了他的最得力的手下,助他登上皇位。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那么卖力并不是为了他。
而是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1.
⌈杀了他,你就能活命。⌋
衣衫华贵的男子用指腹摩挲着我嘴角的血迹。
身旁的侍卫收到示意,将手中的剑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他。
男子伸手接过,将我背朝着他拢入怀里,把剑柄塞到了我的手里,直指跪在地上颤抖身子的男人。
那男人是户部尚书慕宏毅——因为私通敌国的罪名被抄家。
也是……我的父亲……
我的手忍不住的发颤,如果不是六皇子握住了我的手,我几乎要握不住剑柄。
⌈你不是说自己想活命吗?⌋六皇子蛊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亲手杀了慕宏毅,我就饶你一命。⌋
⌈慕时颜,那可是你亲生父亲!⌋
衣衫凌乱的女人想要扑过来,却被六皇子身边的侍卫一脚踹开,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是父亲的继室刘氏。
⌈慕时颜?⌋六皇子再次开口⌈你就是慕家大小姐在外面宣称的狗?⌋
狗?
我看了一眼同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慕时愿。
她一直对外面宣称我是慕家养的一条专属于她的狗。
可……明明我才是慕家真正的大小姐!
⌈你之所以可以被那么多人欺辱,不都是因为他吗?你只要杀了他,不仅能够活命,还能为自己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仿若一种魔咒,我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不敢吗?我帮你啊!就像这样……⌋
下一秒,我的身子被恨恨地往前一推,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我的脸上。
跪着的众人发出惊恐地尖叫,我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木木的擦了脸上的东西。
我感到它顺着我的嘴角流下,我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舔。
铁锈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我看见六皇子朝我笑了笑。
2.
慕家除了我,都被斩首了。
我却一点也不伤心,甚至比所有人都想要他们去死。
我的母亲明媚知礼,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年少时与我的父亲也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我幼时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受尽宠爱。
直到后来刘氏一手牵着慕时愿,一手抚摸着大肚子进府,一切都变了。
只因为她肚中的是男胎,于是便时时在母亲跟前耀武扬威。
而父亲更是光明正大的偏爱她。
母亲本就体弱,同时也痛恨父亲的背叛导致一病不起,不多时就去了。
父亲喜闻乐见的将刘氏抬为正房,这样他最心爱的人生出来的儿子就能占住了嫡长子的名头。
我成为了府中最低等的存在,甚至连最下等的仆人都能将我踩上一脚。
比我小一岁的慕时愿,更是将我当成了专属于她的玩物……
六皇子将我安排在了他隔壁的院子,他告诉我,以后我就是他的人了。
我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胳膊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些是慕时愿用鞭子鞭笞我留下的痕迹。
也正是她鞭笞我的时候,六皇子带着人闯了进来。
慕时愿停下了动作,我下意识地往外爬去,拽住了他的衣角。
侍卫下意识地拔剑指向我,我趴在地上仰望着他。
⌈我想活着,求你救救我……⌋
3.
这不是我第一次示弱,却是最有用的一次。
他说我杀了慕宏毅就能活着,他甚至蛊惑着我这么做了。
我又想起了今日溅在我脸上的血液,眼前红彤彤的一片,让人兴奋!
一声响动从门口传来,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是谁进来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是六皇子。
⌈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这个时间来找我?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主位上了,身旁还跟这个素袍的中年男人。
少年一身月牙色衣袍,衬得他温润如玉,就连眉眼都看着柔和了几分,若不是我今日亲眼所见他是如何的杀人不眨眼,否则要被这副温柔有礼的模样骗了去……
我朝他跪下磕了个头,心绪却是千回百转。
六皇子南流译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儿子,生母是荣宠无双的欢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她甚至得到了和皇后娘娘共掌后宫之事的特权。
而他本人年仅十四岁,却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死在他手下的人,不知有几何……
慕时愿派我出去给她买梨花酥时,我曾亲眼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拔下了兵部侍郎庶子的舌头!
我伏在地上,迟迟没听见他唤我起身的声音。
无论如何,他现在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是否在他手下好过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淡漠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起来吧。⌋
我还没有站稳,他一旁的中年男子一把将我拽住,手腕处突然传来疼痛。
他将我的手腕用匕首割破了,而他则是那碗接住了蜿蜒而下的血。
我抬头看向南流译,这是在干嘛?
4.
南流译跟我解释,这是他手底下所有人都要经历的事情,轻笑着安抚我。
为他做事还要被他放血?
我心中疑惑,却并没有多言,只是低眉顺眼的应着。
那个中年男人在南流译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他突然笑了,声音也温柔了起来。
⌈你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贴身侍卫吧!把慕姓去掉,叫时颜吧!⌋
南流译并没有被封王,常年住在宫中,但是他在京郊却有一个面积算不上小的院子,里面养着的全是私兵。
他的母亲欢皇贵妃虽然荣宠无双,但是南流译却根本没法登上那个位置,只因为她的母亲其实是北疆国献上来的公主,有异国血脉。
但是目前来看,他的野心并不小。
他手下的所有人,都是为了扶持他能登上皇位而准备的。
我在他身边待了五年年,这五年来,他不允许我离开他半步……除了他去面见皇帝的时候。
琴棋书画、医术、用毒、武功,这些我需要学习的东西他不仅找了专门的夫子来教导我,还会时常会抽查我的功课。
他总是告诉我:⌈你以后将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属下。⌋
事实上,我确实这么做到了,他所想要我学的一切,我全部都做到了极致。
他常常夸赞我,我只是笑着,并不答话。
因为我所付诸的努力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那便是同他一样,也想要这天底下的权势……
若没有野心,那人活在这世界上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5.
我正在沐浴,南流译就派人来请我去他院中议事。
我勾了勾嘴角,心下了然。
他谋划了这么久的局终于开始启动了。
我起身穿衣,将红珊瑚手钏重新戴在了手上。
这手钏是南流译送给我遮手腕上的疤痕的。
这么多年我在南流译的教养下,早已脱胎换骨,如今的我玉骨冰肌、皮肤白嫩,那些被慕时颜折磨而留下的旧疤痕早已消失不见。
只有南流译给我放血时的伤疤依旧在……
我推开门,南流译却并不在主坐上。
⌈到这里来。⌋
我扭头看去,南流译身着亵衣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朝我笑的温柔。
⌈见过六殿下。⌋
他如今已经十九,皇上已经封他为绫王,还赐了他封地,但是却并不让他去封地驻守。
毕竟……皇上还需要他。
但是他从不允许我们称他为绫王,只允许我们唤他六殿下。
他朝我走来,将我扶起。
⌈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见我不回答,南流译勾起我的一缕头发逗弄起来。
他说,要送我入宫为他收集情报。
南流译放下了我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
⌈阿时是最懂我的人了,向来知道我喜爱什么。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我心头一跳,不知该作何回答。
今夜穿的衣服上面是他最爱的熏香……着实刻意了些……
南流译将我拽入怀中,盯着我的眼睛。
温润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瞬间让我汗毛直立。
这是我第一次离他如此相近。
⌈我知道阿时的野心不小,居然连我喜好什么香味都摸索得一清二楚。⌋
南流译最是多疑,将自己的喜好伪装得很好,就连身边的亲近之人估计都不知道他到底喜爱什么……
如今却被我给观察出来了。
6.
南流译的声音犹如鬼魅,我感觉下一秒我似乎就要被他生吞活剥了。
他忽然咬住了我的耳垂,触电般的感觉顺着我的脊柱直窜上天灵盖。
⌈六……六殿下……自重⌋
我虽然确实抱着那样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发颤。
南流译轻笑一声,颤音再次传入我的耳朵里,酥麻不断。
⌈自重?你本来就是孤的人……⌋
他依次吻上我的脸颊,鼻尖,额头。
我浑身上下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一只手托住我的后恼勺,另一只环着我腰的手不断收紧,逼我紧贴着他的身子,强迫我张开嘴。
温润的气息在我唇齿间萦绕,我两眼发黑,整个人突然变得软弱无力,只能任由他摆布。
意乱情迷间,感觉他用舌头把什么东西送进我的喉咙深处,我下意识地吞咽了进去。
接着,他猛然松开了我,我有一瞬间的呆楞。
等我缓过神来,就看见他戏谑地看着我。
我脸颊发烫,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看来我之前对他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他不仅心狠手辣,还是个浪荡之人。
正当我以为他要我退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玉笛声。
是南流译在吹笛。
忽然,心口传来一阵绞痛,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噬着我的内脏,我连站都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冷汗沁布了我的全身。
刚才他往我嘴里送的东西有问题!
笛声戛然而止,痛感也随即消失,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南流译蹲下身子,用手掐住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孤给你下了蛊,只要笛声一响,你体内的蛊虫就会发作,你将会痛不欲生。不要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这就是当初他让那个男人给我放血的原因?
用我的精血养了这么一只可以牵制我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