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陈秀，24岁，刚毕业，在一家私企上班。

我还有个亲哥，28岁。前两年我妈托关系，把他内推进一家不错的单位。

我俩毕业之后，我妈的精力就集中在催婚上。

我哥已有女友，工作也稳定了，准备30岁结婚。

我则随时可能失业，根本无心找对象。

这天，我妈又给我推送陌生微信。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

我半开玩笑地问：“您这么多关系，怎么没给我介绍工作，净给我介绍对象？”

我妈略显古板地答道：“你哥是男孩，有工作才能有老婆。你是女孩，有没有工作，都不影响嫁人。”

还没等我开口争辩，我妈又抢先占领道德高地：“我舍了老脸为你搭线，你好意思驳那多么亲戚朋友的面子吗？”

算了，争辩无用。

在频繁的相亲中，为了避免唠叨，我还真选了个条件差不多的人，试着交往。

2

对象叫赵帆，说是交往，其实见面不超过十次。不过我发觉他这人特计较。

他给我买了一回礼物，标价288元。我回礼价值180元，他会明面客气推辞，却在收下之后，暗示两者的差价。

他给我发过一次微信红包，200元。我没收，他会催促；我收了，他则会时常提及这份心意。

类似的小心思太多，我实在受不了，我妈恰认为这是会过日子的人，起码她是用这套逻辑拦着我提分手的。

某天，赵帆竟然微信上跟我提了结婚的事，我本能地抗拒。出于礼貌，我委婉表明目前并无结婚打算，心里已经在琢磨怎么提分手合适。

得知赵帆提结婚，我妈笑容还没展开，我就告诉了她已经拒绝了，并且还准备提分手。

我妈开始了苦口婆心地劝阻：“不要觉得你还年轻，就可以随便挑剔。赵帆能主动提结婚，就是有担当的人，你应该给他机会。这样，你就让他约着双方父母见一面，看下他的诚意。”

我太了解我妈了，她完全无视的我的意愿，还把话题往结婚上引。我敢松口约见面，她就敢把事定下。

我赶紧扯别的话题：“您先操心我哥的婚事吧，他女朋友年底也要上门。”

我妈顺嘴答道：“就是你哥也要结婚，正好你也结婚，我就没什么好操心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相干？我哥定好了就先办。难道我不结婚，我哥也结不成？”

我妈哑口无言。

3

赵帆那天后，再没提过结婚的话题。

他似乎更忙了，我们连微信聊天都基本没有。

我琢磨着赵帆是不是也想分手，所以这般冷着，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过俩月就自然断了，免得当面提分手大家都尴尬。

哪知还没过两个月，赵帆突然跟我提分手，他还绕着弯子提醒我，退还过去的几笔花销。

比起生气，我反而松了口气。赵帆统共为我花费的不超过八百元。能退钱免麻烦，我乐意之至。

被甩了这个理由也足以应付我妈，她却怀疑是我主动放弃的。

于是，她忍不住去问了介绍人。介绍人和我妈几十年的交情了，也义不容辞地去打探。结果竟得知，我原来只是赵帆的备选。

赵帆一直在向单位同事示好，据说是领导的女儿，奈何对方不怎么搭理他。后来我出现了，我的条件也算合格，于是他两边下注。

最近，领导女儿肯搭理他了，两相比较，我显然就不那么合适了。

对此，我倒是无所谓了。可我妈仿佛受了刺激，越发抓紧给我介绍人。

我不想再勉强自己去折腾了，好在她忙着帮我哥筹备婚礼，也没空紧盯我了。

4

又过了两个月，赵帆竟找我复合。这就有点侮辱人了，我怎么可能上赶子给人当备胎？当即果断拒绝了。

他又通过介绍人传话，表示还是我比较适合结婚，希望我能再考虑他。

我妈看到事情有转机，扬眉吐气般，还为他解释上了：“相亲本来多见几个人也是有必要的。现在他还是选择你，你要珍惜。我跟介绍人说了，你们再约着聊聊，不然之前的付出，多浪费时间。”

这就帮我决定了吗？我气得脑仁疼。明知前因后果，我妈还期待这种人跟我继续纠缠，这已经从催婚变逼婚了。我就奇怪了，我结不结婚，对她真这么重要吗？

来回拉扯了几次，我坚决不同意再见面。

我妈急躁起来：“你怎么这么犟呢？相处了这么久，不结婚不就白费了吗？等你哥结完婚，你也差不多可以出嫁，不正好吗？你不能耽误你哥呀？”

这是什么话？我费解：“什么叫不耽误？他结他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妈面露无奈地解释：“我也不瞒你了，这房子写的你哥的名字，他结婚了，你肯定不好在这久住了呀！”

我惊讶地声调都高了：“我从小就住这，这不是你们的房子吗？”

我妈理所应当地表示：“总不是最后还是你哥的。这不趁他要结婚，我和你爸前段时间就去办了过户，这房子就当你哥的婚房了。”

我脑子发懵：“那我呢？”

我妈这才把话说开了：“所以让你结婚呀，你总要嫁出去的，不可能把房子给你吧。我们做父母的，靠你哥没问题。你这当妹妹的，总不好长时间赖在你哥家吧。”

听过“女孩成婚了就没有家了”这句话。搁我这，竟成“我哥结婚了，我就没有家了”。

此刻，我被怼得无言以对。

5

有些事经不起琢磨，房子的事，还有工作的事，以前我认为是二选一的问题。

即使答案总是偏向我哥，也会自我安慰，那是父母经过纠结犹豫的选择。可现实是，父母从不需要考虑抉择，因为我压根不可能，和我哥相提并论。

我从未觊觎过这套房子，可爸妈把房子过户给我哥之前，连通知都没有，心里难免不留疙瘩。

我停止了被动的相亲。

不久后，我主动换了份工作，同时也在公司附近租了间房。

我哥婚礼那天，碰到亲戚问我怎么搬出去了，我笑了笑，没有作答。

我妈倒是抢答了：“这孩子不愿意相亲结婚，非要另外花钱租房。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是管不了一点。”

我哥结婚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有空也会时不时回去聚聚。

不过也有什么不一样了，比如每次上门，我都会提醒自己不要空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