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执念一旦过重,便会流连忘返于人间,就比如十年前那个已经死去的我一样

妖邪志 2023-11-16 14:02:52

为了理想,我只身前往贫穷山区支教。

却发现这里的学生似乎个个都怕我。

本以为是自己中了邪。

却没想到原来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1.

1992 年,我作为一名支教老师来到西南某省一个偏僻的山村支教。

我支教的学校是一所希望小学,学校位于山村的尽头,背靠着一座大山,学校门口有一条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清澈河流。

学校因为老旧简陋,没有教师宿舍,我被学校安排居住在离学校五百米距离的一栋斑驳的二层小楼,楼层不高,墙体有开裂的痕迹,上面粉刷的白灰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楼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瓦片,瓦片中青绿可见。

楼是上下两层,共有六间房。

与我同住的还有一位孤苦无依的瞎了一只眼睛的阿婆,阿婆六十多岁,丈夫早死,女儿嫁到了邻村,自家房子被泥石流冲毁,只好暂时住在这里。

阿婆眼睛不好,行动不便,住在一楼,我嫌弃一楼潮湿,住在了二楼中间的一间单人间。

楼房所在的位置,背靠一座小山丘,山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繁茂的枝叶甚至快伸进了屋子里来。

住进屋子的第二个星期,我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见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她背对着我,坐在墙角的书桌前,对着镜子不停地梳头,她始终没有回过头来,我试着去看清楚她的脸,然而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她都有意无意的躲开,使后背一直对着我,我始终看不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从梦中醒来,我望着空洞洞的房间,心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也许是因为年纪越来越大,却还是单身的状态,心里难免失落,现在又来到如此破败穷困之地,找对象更是异想天开的事情,梦中梦到女人,也属正常。

对爱情的渴望,让我在这座山村的支教生活,更加度日如年。

我所在的支教学校,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每个班都只有二十多个孩子,老师也只有十个人,因为师资力量薄弱,我们有时候会兼带各种科目。

我是十位老师中最年轻的,因为在大城市上学,接受的新鲜事物也很多,每次上课讲到大城市里的种种,五年级的学生们立马正襟危坐,像听说书人讲故事一样,眼睛里绽放出神往的光芒,提及各种小山村吃不到的美食,同学们更是口水直流。

纷纷表示一定好好读书,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里五年级的学生和城市里的不同,因为处在山村,膳食不均衡,各种营养物质跟不上,一个个长得面黄肌瘦,身高也普遍矮了半截。

班里二十六个学生,十五个男生,十一个女生,虽说是一所希望小学,几乎不收费用,但是深处大山,一些人的思维还很封建,“读书无用论”在这偏僻的山村更是甚嚣尘上。

每天上课之前,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点名,班里的学生基本上没有到齐过,一旦哪个学生没来,我就要在班里询问同学的情况,有时候可能会为考虑到学生的人身安全,亲自去到学生家中了解情况。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一朵朵白云悬浮在头顶,仿佛伸手便能触及,天气一好,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班里所有的学生都到齐了,这让我很欣慰。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带着班里的同学,在校园的土操场上做户外游戏,玩了二十多分钟游戏后,我想和孩子们谈谈心,听听他们对读书的看法。

我们在操场上席地而坐,前前后后围坐在一起,然而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同学们纷纷说起了有关小山村的故事。

孩子们的世界单纯简单,嘴中说出来的故事却令人胆寒,从孩子们的口中我得知,我所处的这个山村,有一个很诡异的传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村子每隔三年,就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祭祀的对象,是村后大山中的蛇王。

据说那是一条人首蛇身的女怪物,每三年会出山来到村里作祟,她会吞食百姓的家禽家畜,有时候甚至会吃人,所以后来村民为了过上安宁的生活,每隔三年就祭祀她一次,而祭祀的东西,是村里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祭祀活动,从一百年多年前就开始了。

其中一名叫做李娃的女生,突然间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起来,她颤巍巍地说道:“听我哥哥说,那蛇怪,专门吃年轻的女孩子,说是那蛇怪爱美,吃女孩子,会让她变得更加美貌。”

听完此言,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同学们却是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瞬间有点尴尬,收了笑声,对同学们说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我们上学读书就是为了破除这些封建迷信,我们心中要有科学,不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封建糟粕,绝对不能相信。”

“可是老师,”李娃低了一下头,显得有些委屈,她说:“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冲她笑了笑,毕竟还是个孩子,也许见识并不多,许是被大人们编造的故事给唬住了,我安慰了她一阵儿,她的脸色渐渐才红润起来。

期间,更多的学生给我讲述了关于村子的诡异故事,说得像真的一样,我统统没有放在心上。

转眼间到了下午,一位四年级的数学张老师路上出了交通事故,腿部受伤严重,住进了医院,没有十天半个月估计好不了,于是我又不得已接了四年级的数学课,虽然一天的课不多,但是上起课来,能让自己忘记时间,这反而让我更加充实起来。

下午的课程结束,我就去了学校两排教学楼后的菜园,采摘了一些辣椒和茄子,一个人出来支教,不能订外卖,学校也没食堂,生活所压之下,不得已学会了自己做饭。

我挎着盛放蔬菜的篮子,踩着干巴巴的黄土地,走回了居住的地方。

自从我住在这里,每次放学回来,远远便能看见瞎了一只眼睛的阿婆,孤独地坐在一只斑驳的皮沙发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然而今天,那只皮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我一边走一边心想阿婆去了哪里?今天看不到她,竟然为她担忧起来,于是走到她的房间门口,试着在门上敲了几下,屋内没有人回应,我来到窗前,窗户紧闭,从外面推不开,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我正纳闷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得赶紧回了头,一转身便看见瞎眼阿婆,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身后,她声音嘶哑地说道,“苏老师,你站在我家门口是做什么啊?”

我向阿婆解释了一番,我今天没见到她,怕她出意外,听我说完,阿婆先是愣了一下,脸上才浮现出笑容,她点点头,“多谢谢你啊苏老师,要不要进屋坐坐?”

阿婆说着,缓缓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我摇摇头说,“不了不了,我得早点吃饭,今晚我要去学校值班。”说着,我便上了楼。

虽说这二层小楼就只有我和阿婆两人,但是我有自己的打算,我觉得我和阿婆不宜走得太近,万一我和她熟络起来,她要是哪天走不动了,我难道还得照顾她吗?

我早早地吃过饭,坐在书桌前看了一会儿书,今天轮到我在学校值班,我要在学校里度过一晚,但是因为离学校只有两三分钟的路程,所以我不打算睡在学校,而是盘算着半夜如厕的时候,顺便去学校值个班。

傍晚,漫天的红霞在天空里泼撒开来,染红了半个天空,阵阵飞鸟从头顶掠过,飞向远处的山峦。

我合上书,出门在学校周边散步,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色校服的女孩子在铁门外徘徊,走近一看,原来是李娃。

看见我走过来,李娃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似乎羞于见我。我走到跟前,问她说话:“天快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李娃脸上浮现出一个难看的表情,她说道,“苏老师,我不是本村人,我家在李坡村,我哥哥今天没来接我,我不敢回去。等我走不到家,天就黑了,我,我怕黑!所以才……”

原来如此。

“你的家在哪个方向?有多远?”

“在张坟村西边,得翻过前头那座山,步行的话,至少得半个小时。”

我顺着李娃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大山已经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天空有乌黑的流云飘过去,我想了想,如果现在让她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回去,我肯定是不放心的。

但是我也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于是我决定送李娃回家。李娃听说我要送她回家,顿时开心起来,不过又替我担心道,“苏老师,可是等你送完我回来,天就黑了,你不怕走夜路吗?”

“当然不怕。”我说,“我是大人,见识多了,你们小孩子中间流传的诡异奇闻,我可没有当真。”

说完,我让李娃在校门口等了我两分钟,我跑到陈支书家里借来一辆可以载人的自行车,然后载便着李娃往李坡村骑去。

天很快就黑了,月亮渐渐露出脸来,路上勉强能看到不远处的归家的农民,三三两两,影影绰绰。

李娃虽然是个女孩,可是却活泼得像个男生一样,一路上她并不拘束,一直不停地问我问题。

例如:汉堡包好不好吃?奶茶都是什么味道?城市里的孩子是否每星期看一次电影?是否人人都说普通话?

我蹬着自行车,翻过了一座小山,又路过了一片片玉米地,终于把李娃送到了村口,李娃下了车,向我道了一声谢,我目送着她走到家门口,她朝我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再见,然后我看到一个瘦弱的男人从屋里出来接李娃,我才放心地离去。

2.

天完全黑了,月亮也在乌云中时隐时现。

我骑行到一个岔路口,忽然间迷了路,记不清楚哪条才是回去的路。在路口犹豫了一分钟,我挑了左边的大道,然后忐忑地骑上了车。

借着月色,我在这条弯曲的山路上左拐右拐,拐了不知多少个弯的时候,来到了一处低矮的灌木丛,正穿行于灌木丛中,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

听声音,说话的是个女人。

我一边骑着一边想,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荒郊野岭?

我生来好奇心重,不自觉停下了车。

我将车子停在路边,小心翼翼地顺着声音走过去,拨开层层枝叶,我来到了一处小湖边,湖面上吹来清风,吹拂在脸上,让我有种身心荡漾的感觉。

然而,那声音却突然没了。

我躲在树丛后面,借着月光看过去,却看见一个女人,正在水中洗浴。

啊!

我登时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河中洗浴?而且看她那身段,她还是个身姿曼妙,年轻靓丽的女子。

愣住了片刻,我忽然间感觉脸上发烫,有一种火灼般的感觉。暗中偷窥,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枉我读书多年,实在令人羞愧,于是慌忙转身而逃,一个大步跨上车子,双脚使出力气,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不知道走了多远,心中羞愧之情久久未荡开去,竟然又油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庆幸感。

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啊!

虽然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可是她婀娜的身姿,柳枝般的细腰,还有那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光芒一样,真是让人难以忘记。

一路上,我脑海中都是关于她的画面。

不知不觉,竟然骑回到了学校门口。

头顶的月亮也移了位置。

我停在校门口,才感觉两条腿像断了一样,开始疼痛起来,我这一路上都在想着那个女人,激动之下,用力过猛,不知不觉竟然回来了。

想想也真是可笑。

就在我准备进学校的时候,忽然间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猛地回头去看,却看见身后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没看清楚。

我愣了一下,四下里张望,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我浑身一颤,赶紧进了学校。

后来的一个星期一切如常,生活平淡如水,只是在上课的时候,发生了几件让我很疑惑的事情。

我原来以为我那天送李娃回家,她对我会万分感谢,没想到后来她见到我,却像是在躲瘟神一样,而且每次上我的课时,她总是低着头,小小的肩膀缩在一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我让她站立听课,她缓缓站起来,却始终没有抬头,偶尔抬头看了我一眼,立马又低下了头,看她如此举动,我立刻想到了什么?于是让她坐下。

然而,怪事却发生了。

接着我发现班里的许多同学都开始低着头不看黑板了。

似乎被人强行摁住了头一样,场面极度诡异,让我十分疑惑。偶有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眼神。

我问他们情况,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等到了下课,我回到办公室里,找来一块镜子,前前后后照了一番,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啊!

可是那群孩子,为何带着惊恐的眼神看向我?

再后来的几天上课,一些人依旧低着头,时不时抬头看我几眼,另外有几个同学,虽然没低头,却是瞪圆了眼睛,然而视线并不在黑板上,而是在我的身上。

一天,我终于忍受不了,便决定找几位同学问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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