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八年五月,我离开了部队。手持调令手续关系,从兰州到千里之外的玉门石油管理局油田钻井处地震大队前去报到!
也就是说,以后我就和军人彻底无缘了!
图片来自网络
这是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这么快又是非常意外地离开部队,一时间,我无法接受。从军七年,我积极努力工作,无论是兵还是在班长的岗位上…我干一行爱一行,吃苦耐劳。
从敦煌防化二连调任兰州四连九班长工作岗位后,单独带领一个班的战友们独自坚守海拔三千多米的大尖山,营盘山原子哨所,独立作战,数载。曾受到过兰州军区防化部长的多次夸赞。
七七年老兵复员退伍工作本来早已结束,万万没想到时至五月被部队做了转业处理。
从军梦从此彻底破灭。接到调令摘下领章帽徽开始换上便装的那天,一个大男子汉当着众多战友们的面,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
那哭声啊!时断时续在大山里回荡着…是对部队的留恋?还是对战友们的恋恋不舍。还是儿时就有的从军梦破灭?
是对七年军旅生涯所付出的人生代价懊悔?
战友们都知道,几年来我开车辗转奔跑在兰州市的几座大山之间,行程数千上万公里并无事故。是连里公认的过硬汽车驾驶员。
怀着对部队对战友们无限的眷恋,第二天我身背简单的行囊:一铺被子,几套旧军装满含热泪向战友们告别,踏上西行的列车去玉门石油管理局钻井处地震大队报到。
除营部转业的几个战友被安排在市区机关之外(这几个人听说部队首长单独和油田打过招呼)之后其他人很快被分配到野外钻井队,野外地震队。
地震队一色的棉帐篷,几十顶帐篷组成了一个大的院落,院落中间摆放着三个盛水用的大水罐,我和几个刚刚报到的转业军人开始自己动手搭起帐篷,帐篷四个角落用大锤砸上钢千,四周埋上土和砂石…
一座帐篷四个人,一人一个角落,住下的当晚就刮起了大风。那场大风刮的呀!至今想起来我都心有余孽。
半夜,正在熟睡的我被突如其来怒吼的狂风暴雨声惊醒。阵阵寒风夹着雨水从帐篷的角角落落钻了进来。无情地打在脸上…
不好!帐篷顶被大风刮跑了。顿时,帐篷里的四个转业军人叫了起来。那一刻,都不是叫,简直是鬼哭狼嚎…
顾不了太多,赶紧穿上裤子衣服,紧紧抱住自己的被子衣服(转业时带来的唯一家产)别被大风刮走。
那天晚上狂风暴雨一直刮到快天亮了。
图片来自网络
苦!凭心而论,从小到大,什么样的苦都受过,但做梦也想不到从军七年之后被分配到如此艰苦的单位。以后的路子还很长,怎么办?
第二天,重新加固搭好了帐篷之后,我们四个来自全国各地的战友买了几瓶罐头小聚,酒到酣处,默默无语,有人开始哭泣,继而有人放声大哭。大家毕竟都才是二十三四岁。难道真得就在如此残酷的环境里生活工作一辈子吗?
指导员阮开凤看我们思想波动成这样,找我们谈心:他开导我们说:地震队大部分都是来自部队的转业军人,包括我本人,苦是苦了点,环境相比较市里工作是比较艰苦。但我们毕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军人,我们都是共产党员。
你们看看咱们地震队,一百大几十号人,三十几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都能受得了这份苦这份累,何况我们这些在部队出生入死的军人…
再说了,我们有国家优厚的工资待遇,抛开工资高不说,我们每月的野外补贴待遇都比内地的县长高。每年棉衣单衣棉帽皮鞋以及所有生活用品国家都免费发放…
指导员走后,那天晚上我们想了很久很久,渐渐我们想开了许多。
图片来自网络
渐渐懂得了祖国石油建设不能没有我们这群勘探队员,我们曾经是军人,一日为伍,终生是兵,有铁人王进喜在前面给我们引路,给我们做出榜样,我们同样不能丢了玉门石油勘探工人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