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灼心热

圈圈黑化版 2024-08-07 09:50:28

前世,他欺我天真,骗我欢心。使我一颗心全拴在他身上。

为他登顶相位,不惜以我家族势力为他铺垫,助他独掌大权,坐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可到头来,换取的竟是真心错付。

原来,他早已经与陆家养女陆璇月勾搭到一起。

不顾十年相濡以沫 ,屠杀陆家二百三十一口人。

不忌手足骨肉,将我与孩子烧死在瓦窑土堡内,使我生生受尽烈火灼身之痛。

今生,我宁可万劫不复,也定要让这对狗男女品尝到烈火焚身,亲人死绝的痛苦。

01

我已经抱着我的囡囡以及陆家最后的血脉阿玄,在这个黑漆漆的山洞中藏了三天。

三日来滴水未尽,两个孩子的状态也逐渐不好起来。

我割破手腕,鲜血顺着手腕处滑落下来,流入到囡囡和阿玄的小嘴里。

我现在只有囡囡和阿玄了。

在听闻裴衡屠杀陆府全家上下二百三十一口人命后,我就已经失去了我势力强大的母家背景、亲情还有···爱情。

「浅浅,早些把陆家余孽交出来。你还是我的丞相夫人。若是负隅顽抗,恐怕只会伤了我们夫妻的情分。」

我抿紧嘴唇,不再吭声。

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没有可逃的机会。

「你还是那么倔···从来不肯服一点软。」就像是他从前总是哄我之时,那温柔清朗的语气令我仿佛梦回从前。

我在心底仍然抱有一丝丝期望,希望他可以顾念旧情,又希望他惦念我们的孩子囡囡,从而就此放了兄长最后的血脉。

在短暂的沉默后,裴衡向拿着火炬的手下点头示意。

他接过火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把火一把丢在了山洞周围早已铺好的油漆和干草上。

霎时间火光漫天,一股热气直呛进咽喉。

我目呲欲裂。

在明明灭灭的火光和烈火灼身的痛苦中,我从洞穴的缝隙中窥见一直雪白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攀上裴衡的胸膛。

裴衡低下头,带着从未在我面前展现过的温柔笑靥。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脑海中清晰的串联起来。

当即怒不可竭,声音泣血,在漫天的黑烟中,带着滔天的恨意与狰狞。

「裴衡!陆璇月!我恨你!我宁可万劫不复!也要化为厉鬼永生永世的缠着你们!让你们永世不得安宁!!」

意识的最后是一片黑暗,皮肉烧焦的味道,和狗男女得意的嘴脸交替着出现在我脑海。

02

「小姐?裴公子来了,您受了风寒,还未好。就不要去见了···」眼前似乎有一片白光闪过。

还未睁眼,便听见儿时的陪侍丫鬟鸣翠的声音。

「我···这是···」还未说出口,便觉的声音干涩沙哑,咽喉处好似有一团火,在体内安静的燃烧。

「小姐?」鸣翠关切的看着我,眼里的担忧溢出。

我想起来了,这个时候,是我还未出阁之时。裴衡此时还是个家世优秀,风度翩翩的公子。

他表面上心悦我,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跟陆璇月有所暧昧,两人相见恨晚,引为知音。

为了陆家势力不得已讨我欢心,为迎娶滔天的富贵做足了准备。

我现如今的风寒之症,便是被陆璇月在游园的时候,趁乱推入水中。

「姐姐,你的风寒可好些了?璇月带了一些补品,可助姐姐身子好的快一些。」

话音刚落,17 岁的陆璇月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带着一脸盈盈的笑意,但眼底更多的是得意,蔑视,与妒恨。

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神卖谨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

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动人,又颇显小家碧玉之姿。

这样的装束,倒是让她在一大片红紫的浓艳之色中脱颖而出。

我不由得侧脸掩饰自己的恶心与恨意。

前世,我从不曾相信过陆璇月会害我,全府上下哪个不是真心相待这位养女?

吃穿用度,礼仪制度,连学堂上用的毛笔,都要与老爷夫人所用相同。

但陆府出事,竟是因为她暗中作梗。

以陆家人的身份,暗通款曲。污蔑父亲通敌卖国,父兄贪污受贿。

又联合新帝的猜疑之心,与裴衡里应外合,收买人心,架空我这个陆家嫡女。

最后让裴衡有了可乘之机。将我陆家灭门,····杀害了二百三十一条人命!

03

我的目光转向陆璇月送来的补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中刀光剑影。

"鸣翠,将这些补品交给裴公子,就说是璇月的一点心意。"

我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嘴角流落出一点虚弱的笑意。

"我因身体虚弱,此等大补之物,实在无福消受。留下一点吧,剩下的就留给裴公子享受了。"

鸣翠点头称是,将送来的补品一一带走。

我在床榻忍住笑意,嘴角带起一抹畅快之情。

此时两人还未互通心意,只是有所暧昧。故而,裴衡也不知陆璇月的手段。

但曾经落入过陷阱的我,自然知道,这药着实阴狠的厉害。

服用此药后,虽症状不显,但身体日渐衰弱。

若非发现的早,我又服药不断调理,日后断无囡囡的出生。

日渐衰弱的女子不光身体逐渐虚弱,生育能力也会大有损害。

04

我猜测的果然不错,此药药效强力,又药力阴狠。

我当时只是服用了四分之一,便已经危及生育能力。

而裴衡此时还当我不谙世事,天真无比,自然对我送来的东西没有严加防范。

想必,他正为了璇月的一点」心意「,而感动非常呢。

····

这药效来的比想象中快得多。

啪!

茶盏摔碎在客厅,陆璇月躲在母亲身后,惶惶不安。

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一对夫妻,眼眶内泪水盈盈欲坠。

父亲则不断地安抚裴员外,一边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若非是二小姐的心意,我家裴郎又怎会如此啊?!「

裴员外与其夫人不出所料,找上门来。

两人面色铁青,却急切十分,自然也顾不得官阶职位的逾越了。

经大夫查探,竟是因为服用了不知名的补品,导致裴衡高烧不退,整个人挣扎在生死边缘。

身体随着倒下那一日便在不断衰弱,如今只能保命,但身子骨怕是不比从前了。

」可,可东西并非我送的啊?「

陆璇月忍不住小声为自己辩解,似是不解为什么东西会出现在裴衡手中。

突然眼中冒出亮光,急切的辩解道。

」这分明是我送给浅浅的,怎会出现在裴公子手里?「

我在后门已经听了半天的戏份,如今终于到我出场。

我自然要把一上午在梳妆镜前的成果展示出来。

」咳,咳咳,二妹妹,····可是在叫我?「

果不其然,当我弱柳扶风的从门庭背后走出,众人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你···你···?!「

05

不怪乎他们脸上的神色太过于惊诧。

一个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的苍白女子弱柳扶风般的从屏风后走出来。

若说平时的我是天真可人,活泼骄纵。现在的我仿佛重病加身,宛若得了不治之症般。

这反差实在太大,不光让裴员外等人大惊失色,还令陆璇月惊诧异常。

「怎么?!怎么病的这样严重啊?!」

母亲当即上前握住我的手,泪眼婆娑。

「这!侄女怎么也与衡儿病的如出一辙啊。」裴员外与其夫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几分定夺。

眼见两人就要盖棺定论。陆璇月急中生智。

「裴老爷,裴夫人真的是误会了!这原是我看浅浅身子因落水而染上风寒才送上的补品。这东西如何会出现在裴公子的手上呢?!」

许是因为过于心急,连平日里温婉动人的声音都批了叉一般,十分尖锐。令众人不禁眉头一皱。

「咳咳,二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是我身子薄弱起来后,在服用过妹妹的补品,竟有鼻子出血,头晕眼花之症状。」

我顿了一下,看着陆璇月紧张的停顿了呼吸,忍不住心底轻蔑。

「我想,是否是因为这些都是大补之物,以至于我无力承受。可又不想妹妹的心意被白白践踏,所以才···」

后面的不用说,众人也都知晓了。

听见我为她解释的说辞,陆璇月脸色缓和,眼底忍不住留出轻蔑和得意的神色。

此「药」确实是用作阴狠害人之用。但是为了不留任何漏洞,此毒虽说毒力强劲,却是深埋在体内。

并只有在与屋内的燃月香结合使用,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两者任一单独使用,都是不光毫发无伤,还会温养身体,舒经活血的好东西。

可问题是燃月香,是陆浅浅房间里的东西。与她可是毫无关联。

别得意的太早啊,陆璇月。

我垂眸冷笑起来,仿佛可以从她得意洋洋的神色中窥见日后她经历烈火焚身,痛哭哀号的下场。

现在问题的关键——可不在于补品的去向;而是补品自身。

显然,裴员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些都不是重点。」他面色铁青的低声说道。

回想起儿子身上带着的碧绿色的香囊,不禁面色狰狞起来。

「我儿现如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难道不是因为这该死的补品吗?」

「大夫说,此毒名为渡冷辉,与西域特有的香料——燃月香结合,可使中毒者···连日高烧,身体衰败。更严重的是····」

后面的话,让只有一个独子的裴员外无法说出口。

说出口,则意味着裴衡成为全京都的笑柄,裴家日后血脉的断绝。

但众人显然以为说不出口,不过是死字而已。

陆璇月旋即面色微变,但还是迅速调整起了表情。她的手心在背后不断地揉搓着绿色的纱布。

听到此处,这已经是人命关天的事了。陆璇月心思一转,就打算把锅推到我身上。

可没想到被我抢先了一步。

「伯父···」我忍不住支支吾吾起来。

「我本不想说的,但是···」我越是这样支支吾吾,半遮半演的,反而越引人注目。

「侄女但说无妨!」

「您若说是燃月香,我想,这香府里唯有二妹妹才有的。」

听到此处,陆璇月已经面色大变。还是 17 岁的毒物,远没有未来的心思深沉,做事不留痕迹。

她确实存了想借落水之由,不动声色的让陆浅浅因【伤病过重】去世的想法。

「上月初八,有婢女说是看见裴公子与一绿衣女子在黑天的后花园里身影交叠,幕天席地的行···」

看着父母逐渐面色渐渐铁青,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决定再加一把火。

「行鱼水之欢!亲亲热热,如胶似漆!动静闹出好大。我本也只是猜测···」

此事其实实属编造,但看着陆璇月惊慌失措的脸色就能明白。

有此传闻必然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前世的我被裴衡英雄救美,一心搭在他身上,不曾留意罢了。

婢女自然也是没有的。

因为有的时候,证据不需要活的来证明。没有嘴的死物更能让事实板上钉钉。

「只是据我观察,裴公子那晚过后,第二日,身上便挂了个碧绿色的香囊,用料极为考究。不少往来的公子与相熟的好友都是人证。」

香囊货真价实,因为这是两人暧昧期间的定情之物。

陆璇月的面色还算平静,毕竟这个香囊无名无姓不可认主,就算认主,当时赠送裴郎的香囊内的香料绝不是燃月香,与此事更是毫无瓜葛,只是不知道陆浅浅玩什么名堂?莫非要把此事推到裴郎不知名的红颜知己身上?

但出乎她的意料,裴员外听了这番话后,似乎抓到了一些东西一样。

只见他伸出手来:「这碧绿香囊正是我儿身上的,经查验——正是燃月香!看来此香囊定是谋害吾子之人的东西。」

怎么会?!她瞳孔紧缩,今日这一切环环相扣,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大手操纵。

将她推入黑暗的深渊。

「这!这是!」母亲忍不住惊呼一声,颤抖且不可思议的瞳孔中倒影出陆璇月骤然苍白的面孔。

这香囊的用料正是——这是圣上因陆璇月中元节大会所作之诗,特赐她的殊荣,独一无二的碧色蜀锦。

可这样的殊荣,现如今反而像是头上的铡刀。

背后已有仆人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碧色蜀锦的暴露,不禁暴露了她与裴衡之间的关系,还让她这些年来在京都经营的形象岌岌可危。

「陆璇月!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在更大的事情爆发之后,前面的小事也就顺利成章的默认了下来。

人们一时间惊讶于陆璇月京城第一才女形象的崩裂,又对她私通外男窃窃私语。

这些话语向四面八方而来的刀剑,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全部摧残。

「我···我没有···我没有私通外男!这香囊不过是我对裴郎救下落水的浅浅的谢礼!」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起来,思路混乱起来,只知道反驳关键信息,无形中对香囊竟是默认的态度。

「二妹妹,莫非明知道裴郎在五日后会成为我的夫婿,却还是明知故犯,对裴郎主动示好吗?」

我抽泣着说出这句话,让大厅氛围更为凝滞。

此时连陆璇月背后的侍女都忍不住投来鄙夷的目光。父母的脸上更是难掩失望悲伤与愤怒的情绪。

「我没有!浅浅,你相信我,我们从小亲如姐妹,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口,她的理智便阻挡了剩下的话语。

果不其然,仆人四面八方的小声议论起来。

「这位二姑娘若是不说,我们差点忘了,她是领养的,她可不是什么尊贵的陆家小姐。」

「是啊,老爷夫人和大小姐拿她当亲人,她就这么回报人家?!与大小姐的未婚夫私通?!」

「要我说,早看她是个白眼狼,根本养不熟,你看她平日做事行为哪里像个小姐?」

「不如说更像是勾栏里的小娘,你看她素日里便穿的惹人怜爱,娇小柔弱又毫无大气。」

汗从她额头滴下,到此处,她已经百口莫辩。

我实在是太爱她这副样子了。

这样仓皇狼狈的样子,比她所有得意恶心的笑脸都要美丽。

「难道,二妹妹其实早对裴郎有情,但不愿日后看到裴郎成为我的未婚夫,才···」

我凝视着她仓皇的眸子,眼底的兴奋险些控制不住要流露出来。

「出此下策?」

只有这四个字回荡在众人耳边,裴员外徒然意识到了这等」恶毒「的计策,愤怒的浑身颤抖起来。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陆璇月却已经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你····我···」

她张了张苍白干裂的唇瓣,看向我的目光终于恐惧惊骇起来了。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日裴员外绝不是因为送药此等小事而意外上门。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倾慕裴郎而已!怎敢干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手慌张的挥舞着,好似为从未做过的事情辩解。毫无大家闺秀的一点样子。

我看的实在心头解恨,看着她满脸大汗,苍白无光的眸子,里面布满了惊惧和破碎。

这不过是人言可畏罢了,这只是开始。

你和裴衡把我付之一炬,烈火缠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痛苦呢?

「够了!此事自有定夺,我们公堂见!这等毒妇,我生平罕见!」

裴员外甩了甩袖子,愤恨离去,临走时还厌恶的譬了陆璇月一眼。

「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我呸!不过是个善妒心狠的嫉妇罢了,连清白都没有的贱人!」

这一场大戏至此,终于落幕,父母生气的甩袖而去,而她仍是呆滞的坐在地上。

似乎被一连串的变故砸了脸,死物证词更是确凿。

「璇月啊,我们····」

我在她耳边轻声呢语,她似乎颤抖了一下,终于舍得从空旷的思考中看向我。

「我们,来、日、方、长。」

06

誉满京都的第一才女竟要与裴员外公堂对峙,这一消息顺便闹得京城满城风雨。

陆璇月——虽说是陆家的养女,但知书达理,性情温顺,更有小家碧玉般的惹人怜爱的容貌。

可谓是京城公子口中热切讨论的名字。

但随着名头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八卦与传闻。

陆璇月与其姐未婚夫厮混——私通外男,门风不检。

陆璇月嫉恨陆浅浅与裴衡的婚约,竟私自设计毒害两人——人命关天,罪行可诛。

几天下来,她在京都口中便已经变了味了。多年来经营的良好形象毁于一旦。

「接着传播消息,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我转过头对心腹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畅快的快意笑容。经过我的连番推动。

陆璇月公堂对峙裴院外,已经是最炙手可热的消息了。

我想这个时候的陆璇月,一定焦头烂额,在自己谋最后的出路。

07

上公堂的日子很快如约到来,不少曾经倾慕过陆璇月的公子许多都已来了,许多看她不顺眼的富家小姐,更是等不及看她热闹。

该来的人全都来了,今日这场大戏,就要彻底落幕。

我要她堕入地狱,万劫不复。

人言可畏,语言如刀。对她来说这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惩罚,在让她和裴衡品尝到烈火焚身的滋味。

果不其然,看见今日的排场,审判还未开始,她便先白了三分面庞。

裴衡如今正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自己害的最爱的女人坠入如此下场。

「且慢,大人,这药虽说是我所增,但此药被我送予二妹妹。之后又辗转反侧,绝不止经过一人之手。」

她急切的喊道,眼神已经在我身上转悠,示意众人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到最后了,她竟然还不死心,想让我当这替罪羊。

若是前世的我可能就此心软,为她求情,甚至顾及姐妹之情,为她背锅。

但今日,就是你陆璇月,覆灭之时,不必担心,你的裴郎我必会让他下去陪你。

你们便在地狱里做一对怨偶吧。

裴员外愤怒喊道:

「一派胡言!浅浅侄女的身体经由我府大夫诊治,其症状衡儿如出一辙!怎么会有人下毒连自己也下?!」

跟在他身旁的裴府大夫,正应时的站出来附和裴员外。

「依下官拙见,陆小姐与裴公子所中之毒如出一辙,只是症状稍轻。那日在陆府,下官便观察陆小姐的身体衰弱之症便以显现。」

「此毒需要与燃月香相加才会生出药效,单独使用却毫无问题,足以可见这背后其心可诛!」

母亲和父亲难掩震惊的看着堂下的陆璇月。

十七年了,他们终于第一次意识到陆璇月的真面目,而非前世抄家后的深恨痛觉,不可置信。

一切尚有可挽回的余地。

「陆浅浅才是幕后真凶,为了摆脱嫌疑,她甚至不惜服毒!是她!她是在诬陷我!!」

陆璇月声音沙哑的嘶吼着,连日来的流言,家丁间的议论,下人对她不复尊敬。

现如今,她如风中的残烛,被在最后一根稻草压弯的骆驼,只差一点就足以覆灭。

「你含血喷人!陆侄女是天真纯澈之人,她怎么会想出如此歹毒的路数,还不是你这个私底下淫乱不检点的毒女所作?!」

看不下去她这样难看的挣扎,陆夫人当机立断。

何况,只是为了撇清嫌疑,这等危险的毒药怎么会有人敢以身尝试。

「大人!这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也只是受二小姐指使!才会把藏有燃月香的香囊和熏香送到裴公子和大小姐的手里。」

「这样人命关天的事,若不是二小姐以奴婢家人相威胁,奴婢怎敢做出!」

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陆璇月不可置信的跪在地上回头艰难的看她。

「春桃!我带你不薄!!你竟如此背信弃义!」

她大声的嘶吼着。

这样绝望的样子一时之间竟让我想起了曾经无助的自己,在燃烧的土堡中全力嘶吼的陆浅浅。

看着陆璇月愤恨的眼神,我忍不住勾起一个快意的笑容,眼神里还带着兴奋的色彩。

没有人敢做这样以身试毒,撇清嫌疑的举动,除了我。

但陆璇月还不配我用自己的身体作推动她的一把力。

我只是用了极少的用量,刻意制作出这样的症状。

曾经天真无邪的陆浅浅早在无助逃跑时,被火灼烧时彻底死去了。

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17 岁的陆璇月的人生本就应该在这里断掉。

「人证物证具在!犯人还有何可辩解的?」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突然譬见我眼中溢出的畅快开怀的笑意,疯狂的挣扎起来。

「是你!是你!!你这个贱人!陆浅浅!这么多年我真是看错你了!」

「退堂!」

「父亲!母亲!救我!真的不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在指使!救我救我!」

我看着她疯狂挣扎的难看样子。

父亲则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反反复复的打量着她,母亲不忍在看她。两人的眼里流露出了心痛愤怒。

「从今以后,你与我陆家毫无关联,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从没有看清你。」

她睁大了眼睛,后面的公子小姐用难掩鄙夷与厌恶的神色看着她,仿佛她是个笑话。

「不!不不不!父亲母亲!」

08

这不是最后。

又一次从家人被屠,烈火灼身的噩梦中苏醒后,我知道,他们的报应远远不止于此。

裴衡在连日高烧后,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恍惚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在两人名声败坏后,裴员外也决口不提我与裴衡婚约之事。此事不议而散了。

陆璇月因妒恨谋害长姐和裴公子,两人未死,于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且此事牵连甚广,传播迅速,公堂结束后,便传遍了朝野上下。

陆璇月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刑罚后,被放了出去。但她已被赶出了陆府。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陆府千金,正是颜色好的年纪。

没过多久,就被附近的流氓地痞盯上了,陆璇月大声呼救,却无人来帮。

下场可想而知。

是时候,让裴衡出场了。

是让两个人走向地狱最后的催化剂。

「去吧,跟着他,必要的时候可以添把火。」

我吩咐下去,点燃了屋内的红烛。

火光幽微,那飞蛾扑火的光影 映入我的瞳孔中,我在这里坐等这对狗男女最后的结局。

郊外,破屋

经过几番打听和辗转反侧,最后多亏了陆浅浅的心善。他才得以找到陆璇月的所在地。

醒后得知一切,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独自来找陆璇月,这一切不过是误会罢了。

两人的关系京都闹得满朝风雨。

他如今也不必遵从父母迎娶陆浅浅之命,只要误会解开,他就能顺利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

「···裴衡?」

从阴暗的屋子里,旁边的烛台发出幽微的光芒。

一个形容憔悴,衣着破烂的女人蜷缩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裴衡从屋外小心进入,恰好站在那昏暗的烛光旁。

虽然面色苍白,但衣着锦绣,看起来仍然一如既往。

风度翩翩,俊美十分。

好啊。好啊。

很难想象她看到他一如既往的风度偏偏是什么心情。

她如今失去了尊贵的陆家小姐身份,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才女名声,甚至,最后连女子的清白也失去了。

两人如今天差地别。

「我听说,你醒来后,第一时间去了彩月楼。」

裴衡惊讶无比的看着眼前狼狈无比的女人。

她如今面容憔悴,形容枯槁,短短几天的磋磨,让她在不复从前。

「并非如此,是浅浅邀请我···」

他有心解释,他绝非饮酒作乐,而是因为两人一时间风头在外,不敢私下里孤男寡女的谈论。

才相邀彩月楼,装作喝花酒的样子,实则为探听陆璇月的消息。

可后面的解释,陆璇月已经听不清了,她看着面前这个服饰华丽,身份尊贵的裴家公子。

只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悲。

他苏醒后仍是那个尊贵的公子,还有大把的女人等他来取,他就像抛弃一双破鞋。

抛弃了她。

「都是因为你!裴衡!否则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被她这样嘶吼着,怨恨着,裴衡眼睛睁大,似乎在难在她身上看到从前的影子。

「我被人侮辱,流落至此!都是因为你那该死的父亲!还有你!」

她说着,似乎情绪渐渐难以发泄,整个人宛若疯子一样,从头上拔出了木钗子。

这根木钗子,是那帮地痞流氓穿上裤子后扔给她的东西。意味着她连最低贱的妓子都不如。

她把粗糙的木钗打磨多日,就为了再见裴衡。

发疯之人力气很大,裴衡一时间之间治不住她。加上他大病初愈,身子虚弱,眼看着簪子便划到了他的脖颈。

「咕···你····」

这一下,刚好划到了颈部致死部位,裴衡赶紧捂住脖子,但是于事无补。

鲜血喷涌而出,血花在陆璇月眼中绽放,暗黄色的烛火在她眼里兴奋的跳动。

「啪!」

想起了大夫遗憾的摇头,父亲母亲佝偻的身影,以及日后再无有子嗣的可能。

裴衡最后一刻了打翻了烛台,火光蔓延开来。

陆璇月没有了裴衡的阻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泽。

手里的木簪一下又一下的精准的插进裴衡的胸膛。

血流如注,裴衡死死的抓住陆璇月的手腕,用了最后的力气。

他看着眼前满脸怨毒的少女,火光在最后一刻将两个人覆盖。

在烈火里,陆璇月图痛苦,激烈的尖叫着,发出最后的悲鸣。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漆黑夜晚破旧的茅草房被烧的火光漫天,艳丽的火光宛若美丽的飞蛾,在黑夜里翩翩起舞。

在这一刻,泪水划过脸颊。

曾经在烈火中被灼烧的身心终于得以真正的浴火重生。

09

陆璇月,裴衡死于火灾这一事故又一次席卷了京城。

但有陆璇月投毒案件在先,众人纷纷猜测是陆璇月为报复裴员外而设计谋杀裴衡。

现场难舍难分的两具尸体也证实了这一点。

虽然木簪子已经被烧得坑坑洼洼,但仵作仍是通过裴衡烧焦尸体上的痕迹断定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这场案件,在最后终于沸沸扬扬的拉上了幕布。

陆家在公堂上与陆璇月当众断绝关系,所幸与这场案件毫无关联。

两个人的丑闻与爱恨情仇一时之间被编成了许多小说,流传在在坊间争相传阅。

更有难听的传闻讲述陆璇月不安于室,早已委身众多男人的传言。

一时间:“第一才女陆璇月,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流言传遍大街小巷。

陆府的众人不由得感叹,多亏夫人小姐慧眼辨别陆璇月的真面目。

否则怕不是要平白惹上一身骚。

府内一片欣欣向荣。

前世陆府被屠的血色噩梦终于在我眼前消失。

此时此刻,天晴了。

阳光又重新照在了我的脸上。

不再是熊熊燃烧的灼热痛苦,而是带着点点温暖的感觉。

那缕阳光——从我指间俏皮的溜走了。

我知道,这场困了我多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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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短篇作者一枚,过k50就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