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救风尘》第四回:赵盼儿芳心暗动,安秀才青楼吹箫

雨竹讲小说 2024-04-17 00: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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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名《赵盼儿风月救风尘》,关汉卿创作的杂剧,改编为小说形式。

上回收到,花魁赵盼儿受尽人间冷暖,动了从良之意,去庙中求签,庙祝解签时透露,她当天就会遇见意中人。

赵盼儿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一秀才,正在路边写对联,见他仪表堂堂,气度非凡,赵盼儿心中不禁小鹿乱撞:是他吗?

赵盼儿让丫鬟停下轿子,要等那秀才写完对联才走。

丫鬟过去看热闹,只见那秀才不仅字写得好看,对联也作得甚是绝妙,主顾大喜,要额外拿十两银子酬谢他。

但那秀才虽然穿着破旧,却不贪图银子,坚持只要原先说好的报酬,这下弄得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丫鬟回到赵盼儿身边,好笑道:“小姐,咱们走吧,那秀才不单穷还傻。”

赵盼儿远远看着,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问道:“怎么讲?”

丫鬟道:“他呀,写了幅特别绝的对子,人家给了他一锭银子,他不要,他就要了一顿饭钱,这个傻秀才。”

赵盼儿听了若有所思。

丫鬟让轿夫起轿,刚走两步,赵盼儿就喊停下。丫鬟不知何故,只见赵盼儿走下轿子,让丫鬟和轿夫们先回去,说自己有点事要处理,等会儿再回去。

丫鬟要跟着赵盼儿一起,赵盼儿说不必了,然后就自行往前走了。

丫鬟虽是不解,还是带着轿夫回了万香楼。

而赵盼儿径直走到那秀才面前,站定了瞧他。那秀才见一美貌女子突然前来,愣愣地看着她,手足无措。

赵盼儿轻启朱唇:“先生,请问尊姓大名?”

那秀才受宠若惊道:“唐突了,不知小姐亲临,有失恭敬,该是在下先问才是啊。”

赵盼儿见他说话好绕弯子,便道:“那您是怨我一个妇道人家,先开口说话了?”

那秀才嗯见她收敛了笑,越发恭敬道:“不敢,安某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在下姓安,名秀实,秀外慧中之秀,忠诚老实之实,安秀实。”

赵盼儿见他虽然有些糊涂,又有些傻气,却很尊重自己,对他有了些好感,道:“您能写一下名字给我看吗?”

安秀实连忙道:“可以。”帮忙做下准备笔墨,将名字写在纸上。

赵盼儿一看,那字行云流水,刚劲有力,真是字如其人,更是心动。

正好此时,一旁酒楼的小二来请,原来那要对子的主顾见安秀实不收银子,便去一旁酒楼叫了一桌酒菜,请安秀实自行去吃。

安秀实眼见美女在身边,也不好意思独自去吃,便邀请赵盼儿一起。赵盼儿也不推脱,便跟着一起过去。

安秀实平时都只和家人一起吃饭,就算是离家后,身边也只有一个老佣人,此时忽然有一年轻女子在身边,不免有些拘谨。赵盼儿再三谦让,安秀实才敢动筷。

两人边吃边谈,谈到安秀实为何一个人在此,安秀实道上京赶考时,夜里客栈起了大火,将自己值钱之物烧个精光,连自己刚认识的好友也葬身火海,而老佣人与自己意见相左,安秀实气急,让那老佣人自行回乡。

赵盼儿见他一身朴素,想来也过得有些窘迫,便问他为何不要那主顾给的大锭银子,难不成嫌那银子烫手?

安秀实道:“倒也不是。我乃一介书生突然沦落,写字卖文乃是为了糊口,区区一副对联,哪需要那么多的银子,实在怕长此下去以后,以小利而失大志,正所谓一瓶一钵足矣,不改其乐也。所以多了的我也没敢拿。”

赵盼儿听了只觉得好笑,掩嘴道:“你呀,迂。”

安秀实不解。

赵盼儿解释道:“你要不是装出来给人看的,那就是迂。我告诉你呀,今天你挣的多了,明天你就可以不出来了,在家里读书呀,明智呀,谁能管你?等糊不上口了再出来,这不是更好吗?干嘛给你钱不要啊?又要挣钱又要嫌钱多了,这种人不是迂吗?”

安秀实虽然不同意她观点,但也没有当场驳她面子,而是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只不过咱们说的不是一个理。小姐说的是常人之理,而我说的可是圣人之理。”

赵盼儿何等聪明,知道他不认同自己观点,却还说的如此客气,实在是个才德兼备之人,心中越发喜欢,嗔道:“你呀,就是个迂圣人。”

赵盼儿与他聊了许久,把自己名字也写在纸上,含羞递给安秀实。

安秀实念道:“赵盼儿。”最后一个儿字念了第二声。

赵盼儿轻轻纠正道:“错了,不是赵盼儿(二声),是赵盼儿(轻声),轻轻一个儿字,像你这么一读,都读成什么了。”含羞地嘟起嘴。

安秀才一想,确实,若是盼儿(二声),则成了盼望生儿子的妇人,而盼儿(轻声),则是待字闺中的少女。

于是安秀才歉意道:“岂不把个小姐念成夫人了,得罪,得罪!”

赵盼儿嗔道:“没看出来,你这个人是假老实。”

安秀才憨憨道:“老实岂可有假,安某实在是老实。”

一来二去,赵盼儿心中对他越发喜欢,又怕他家中已有妻室,于是旁敲侧击道:“我问你,你这名字前后两个宝盖儿,听读书人说,这宝盖儿是家的意思,安先生你可……”

安秀才笑道:“尚未成家。”

赵盼儿闻言又惊又喜,轻轻道:“呀,真准了。”忙让小二再拿壶酒来,又转念一想,相处个进一步与他亲近的法子。

赵盼儿问那安秀才,除了会写对子,是否还会写歌词。

安秀实答道:“学的就是诗词歌赋。”

赵盼儿大喜,道:“好了,我帮你找到个糊口的地方了,也不用这么见天儿在外面混了。”

安秀实不解,赵盼儿便告诉他,让他到万香楼中,那里不少唱曲的姐妹可以向他买歌。一来安秀实有了落脚之处,二来也有了收入,三来楼中的姐妹也有了新歌,第四个好处,便是自己可以和安秀时实多多亲近,培养感情。

那安秀实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就醉了,痴痴呆呆地一动不动,盼儿眼看他一人孤苦伶仃,想来也没更好去处,干脆喊了两顶轿子,两人各坐一顶,回到万香楼。

丫鬟芳儿看着那街上的傻秀才被带回来,说是喝醉了,但又傻坐着不说话,也不发酒疯,甚是奇怪,便道:“终究还是带回来了,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啊,我们家小姐啊,真是上了心了。喂,秀才,你在看什么呢?这蜡烛苗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倒杯茶去吧。”

叫了半天,安秀实终于有些回神,又起身恭恭敬敬行礼道:“不喝,谢小姐。”

丫鬟没见过这么迂的人,道:“不谢,坐吧坐吧,喝多了吧?”

安秀才的酒品还是不错的,喝醉了还能吟诗:“酒到心头,春满人间,小生不胜酒力,多有得罪。”又行了个大礼。

这一下子,丫鬟对他的印象也好了起来:“这可倒好,喝多了也不闹腾,满嘴蹦词。”

安秀才又道:“有酒岂能无乐,小姐,笙管笛箫不拘,借我一件如何?”

丫鬟当他说大话,笑道:“我们这万象楼可都是高手,你可别轻易露啊,等着。”还是给他拿来一管洞箫。

安秀才接过箫,又谦虚一番:“一吐心声,一吐心声而已。”说完便吹奏起来。

丫鬟听着听着就收起来轻蔑之意,那箫声宛转悠扬,引得好多姑娘都围过来欣赏。

赵盼儿自然也听到,就着这箫声便跳起舞来,舞姿曼妙,箫声悠扬,俊男美女,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盼儿的水袖勾住了安秀实的手臂,她的一颗心也系在了安秀才的身上。

一曲奏罢,赵盼儿向楼中姐妹介绍了安秀实,夸他才华横溢,让姐妹们向他买歌。

那些姑娘听了安秀实吹的曲,又看了他写的歌词,觉得非常满意,争着向他买歌。

正当赵盼儿喜滋滋地帮安秀实招呼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姑娘,安秀实望了一眼,心头一震。

不知来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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