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 李冉@仓巴鹿人
推门见春,真是一件美好的事。
同事新买了好几束色彩鲜艳的花卉,放在临近座位的地方,总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每每从外面灰蒙蒙的阴天中推门而入时,真是花团锦簇、万象更新,不得不感叹:在这盛夏与深秋之中,插队了一个短暂的春天。
要说是插花艺术,严格意义上也算不上,顶多是一种热爱浪漫和生命的情调。
但要说起这种艺术形式,早在两千多年前,我们的先辈就已经有了和花草树木同居的习惯。
这种古老的传统文化现象,大多为满足主观与情感的需求,亦是日常生活进行娱乐的特殊方式。
插花源于古代民间的爱花、种花、赏花、摘花、赠花、佩花、簪花。
编辑搜图摄影 | 李冉@仓巴鹿人
一千多年前,韦庄曾写下“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的诗句,趁着花开的季节走向杏林,风乍起,杏花便飘落在游人的发髻上,从枝头落入人间,从宫廷走向民间小巷,点缀着古人头上的一年风景。
你会在梁简文帝所作《和人渡水》中看到:“婉娩新上头,湔裾出乐游。带前结香草,鬟边插石榴。”的场景,人们将石榴花插在鬓边,用以祈祷平安。
也可以在王维的诗中看到“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情形,人们登高、饮酒,在菊花的香气中祈祷生命的延续。
这种风气到唐宋更甚,无论男女都喜欢将一缕春色拾于身侧,宋人吴自牧在《梦梁录》中云:“焚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适累家。”
在当时,插花已经成为“生活四艺”之一,是当时文人雅士追求雅致生活的一部分。
宋徽宗赵佶创作《听琴图》中,我们便能看到文人插花的身影。插花以古铜器作花器,单一的茉莉花作花材,摆放在石台上,展现出宋韵风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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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总能在古代书画作品中,看到那些身姿飘逸的文人墨客,头顶、腰间、手中、身侧总会伴有一枝花草。
恍然间明白:所谓人,也不过和这花草一样,不过是自然中的一份子,没什么特殊之处罢了。
花,也成了人的语言。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陆凯对于友人的思念,成了托给北去驿使的一株梅花,没有只字片语,也没有贵重礼品。一枝梅,是我的情思:江南的春天到了,我想给你看看,里面还附加了一句,我想你了。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一枝柳条,谐音“留”,但我深知留不住你,不如多喝一杯,好让时间慢一些。
这似乎是男子之间的情意表达,不似女子可以流泪、相拥,看看春色柳树,我不说,你也明白。
除了情感的表达,花草树木也成了案几上的一抹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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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看水仙,夏至赏荷花,秋来一抹枫叶,冬至一枝腊梅,自然被放进了方寸之地,人们看似远离了自然,其实又与之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茶席上,随便找个干净的瓷瓶,名贵的兰花也好,便宜的雏菊也罢,甚至是街边随手摘的一枝野花野草,整理好放在上面。
一壶茶,三两人,四五个时辰,都是一种享受,在乎什么世俗。
你来,便是推门见繁华,笑语盈盈暗香至;你去,便是赠君一枝春,此时无声胜有声。
正如汪曾祺所说:最美的日子,当是晨起侍花,闲来煮茶,阳光下打盹,细雨中漫步,夜灯下读书,在这清浅时光里,一手烟火一手诗意,任窗外花开花落,云来云往,自是余味无尽,万般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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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仓巴鹿人
撰文/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