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陕甘回民人口揭秘(1):同治回变前占比争议,族群概念起底

历史有点野 2024-12-22 16:30:39

同治回变前,陕甘地区的回民人口及其分布情况一直是一个具有争议的话题。在当时的社会认知中,回民分布广泛、集中程度高,某些区域的回民人口比例更是令人瞩目。

陕甘回民人口在同治回变前的基本情况

1.分布与占比情况

同治年间回民的分布特点可以用“点面结合”来形容。在陕西,渭河两岸是回民的主要聚居区,部分地区的回民人口占比甚至超过三成;而在甘肃,河州(今临夏州)成为回民的核心聚集地,回民占当地人口的比例超过一半。尽管从全局来看,回民在陕甘总人口中的比例并不算特别高,但其在一些地方的集中分布使得这一族群在社会生活中具有重要影响。

统计数据显示,陕西回民大约占全省人口的15%,甘肃则约为30%。两省合计,回民占比约25%,总人数估计不到800万。虽然从总量上看似不多,但在以农业为主、人口结构相对单一的时代,回民的存在对社会秩序和地方治理产生了深远影响。

回民分布的高峰期大致在咸丰、同治年间。1861年以前,回民的分布几乎覆盖整个西北地区,从嘉峪关到潼关,从河湟谷地到宁夏平原,几乎每个县都有大规模的回民居住,形成了显著的族群网络。这种广泛的分布为后来的社会冲突埋下了伏笔。

2.“回民三分之三” 说法及影响

清代凤翔知府张兆栋的幕僚余澍畴曾在《秦陇回务纪略》中提出一个著名的观点:“陕西回三汉七,甘肃回七汉三。”这一说法在当时引发了广泛讨论,被后世一些学者用于推算清代陕甘回民人口的比例。然而,这一结论的可信度存在较大争议。

首先,“三分之三”的观点来源于对局部现象的观察,而非全面统计。例如,甘肃的河州和临夏确实是回民高度集中的地区,这容易给人一种“回民多于汉民”的印象。但从整体来看,甘肃回民人口的比例并没有如此夸张;而陕西回民占三成的说法在具体县域可能成立,但放到全省范围则显得夸大。

“回回” 概念的复杂性

回回这一族群的形成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而“回回”这个词,实际上和今天我们理解的“回族”并不完全相同。清代的“回回”是一个含义复杂的概念,指的是所有信仰伊斯兰教的群体,包括汉回、东乡回、撒拉回、保安回,甚至部分维吾尔族等不同的族群。而且回民的“回回”并不仅仅指陕甘一带,它在清代的理解上,地域广泛,涵盖了从陕西、甘肃到新疆、河西走廊的各个地区,按地域分有“陕回”、“甘回”、“西回”(“西回”是甘肃回族对新疆维吾尔族的称谓)、“东回”东回即陕西东府回民,也就是同州府的回民,东回自称东安人)、“河回”等等。那时的回民,和今天我们所说的“回族”并没有完全一致的概念。

清代文献对陕甘回民人口描述情况

1.体现回民数量较多的描述

同治以前,清代很多文献里,关于陕甘回民的描述也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和局限性。例如,陕西的巡抚潘祖阴就曾在奏折中提到,陕西到处都可以看到回民,甚至一些官员的职位,如巡抚标兵等,很多都是由回民来担任的。

甚至在陕甘总督恩麟的奏折里,甘肃回民的数量被描述得几乎与汉民相当,官府因此采取了相对严密的监控措施,沿着道路设置关卡,一旦遇到从东边来的商人、旅客,都会仔细认真地进行盘查询问,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参与叛乱的回民乔装改扮成汉民,偷偷混入甘肃境内,去相互勾结制造混乱。

同时,也有一部分清代官员,包括后来的陕甘总督左宗棠,在描述甘肃的回民时,认为甘肃的回民多于汉民。左宗棠在他的一份奏折中写道:“甘肃回民的数量比汉民多,兰州作为省会,所处的地势比较孤立,若没有大量的军队驻守,是很难守住的。”他描述的甘肃局势堪忧,回民力量庞大,且盘踞在省内各个角落。

尽管同治年间的陕甘回乱让甘肃回民人口遭受了严重的损失,但到了光绪年间仍然有地方官员坚持认为甘肃回民多于汉民。比如,陕甘总督陶模在光绪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一日的奏折中写道:在甘肃地区,汉族和回族混杂居住,综合统计民众的数量,原本就是汉族人口少而回族人口多,汉族力量相对薄弱而回族力量相对强大。在关内新近安抚下来的众多回民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闲置的土地可以分别对他们进行安置,形势所迫,不得不仍旧让他们和汉民混杂居住在一块儿。然而双方之间的仇恨嫌隙已经很深了,彼此间的猜疑也越发严重,想要让他们放下嫌怨,做到和睦亲近,实在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看到成效的事呀。可以看出,甘肃回民多于汉民的传统观念在当时根深蒂固。

2.体现回民数量较少的描述

然而清代关于陕甘回民人口的描述也存在一些截然相反的说法。比如陕西的回民在渭南叛乱时,丁忧在家的张芾与渭南孝义镇的赵老五密谋屠杀陕西回民,张芾称汉人多回民少,一百二十个汉人能杀一个回回。这听起来像是回民少、汉人多,但事实上,这是一种故意抬高汉人、抑制回民的描述,它并没有反映出当时的实际人口分布情况。

张芾

实际上在同治回乱之前,渭南是陕西回民最为集中的地方之一,回民人数非常庞大。左宗棠在奏折中提到,战前陕西回民人口大约有七八十万,考虑到陕西的总人口在1400万左右,这意味着回民占的比例大约在5%左右。陕西的回民长期居住在各地,形成了稳定的聚居区。

民国时期的马光启也曾说过,陕西的回民在宋元明清这些朝代中人口逐渐增多,分布也越来越广,最盛时曾号称有百万之众。而即便按百万计算,回民在陕西总人口中的比例也不过一成左右,这与余澍畴所说的“回三汉七”大相径庭。

总体评价

总的来说,清代关于陕甘回民人口的记载充满了主观色彩和不同的说法,很多数据都带有时代背景的偏差。回民在这些地区的比例,并不像一些记载中那样高,而是存在着相对复杂的社会和历史背景。真正的回民比例与这些历史文献中的估算相比,往往显得更加复杂和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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