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门庆的一众妻妾当中,如果问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位是谁,答案可能会比较一致,那就是二娘李娇儿。
在《金瓶梅》当中,李娇儿的出场算是比较早的,在小说的第2回“西门庆帘下遇金莲,王婆子贪贿说风情”,潘金莲一叉竿打在西门庆的头上,作者兰陵笑笑生此时对第一次出场的西门庆有一段颇为集中的介绍。
其中就提到西门庆“又常与勾栏里的李娇儿打热,今也娶在家中”,至于西门庆当初是如何在勾栏里与这个妓女粉头李娇儿打得火热,那就应该是属于《金瓶梅》前传的故事了。
不过按照当时的说法,这李娇儿也算是妓女从良了。对于李娇儿来说,这应该还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归宿了。
至于李娇儿的身材相貌究竟如何,在小说的第9回“西门庆计娶潘金莲,武都头误打李外传”中,作者兰陵笑笑生通过刚刚嫁给西门庆的潘金莲的视角,对家中这位妓女出身的二娘李娇儿有一个直接的描写交代:
第二个李娇儿,乃院中唱的,生的肌肤丰肥,身体沉重,虽数名妓者之称,而风月多不及金莲也。
看来,当初李娇儿在妓院中也是号称“一代名妓”的头牌,只不过“肌肤丰肥,身体沉重”的李娇儿,恐怕不太符合我们当代人的主流审美吧。
作者兰陵笑笑生在第11回“潘金莲激打孙雪娥,西门庆梳笼李桂姐”中,以看官听说的口吻,交代了“家中虽是吴月娘居大,常有疾病,不管家事。只是人情来往,出入银钱,都在李娇儿手里。”
但看过小说的读者都知道,西门庆家里的财政大权其实牢牢地掌握在大娘吴月娘手上,李娇儿充其量就是身兼这个家的会计和出纳一职而已。
而且不久,李娇儿就把这项工作移交给了三娘孟玉楼。这也就意味着她在这个家的地位,越来越边缘化了。
西门庆在小说开始不久后,就梳笼了妓女李桂姐,而这个李桂姐竟然就是二娘李娇儿的侄女,姑姑和侄女共事一人,在我们看来真是情何以堪。
但我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李娇儿对此有什么尴尬的,用我们现在的网络时髦语言来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面对着家里层出不穷冒出来的新人,比如孟玉楼、潘金莲和李瓶儿等新生势力,作为旧人的李娇儿很自然地和吴月娘结成了统一战线,以便巩固自己二房的地位。
李娇儿平日在家大多忍气吞声,做事小心,人前不敢大声讲话,人后也从不怨天尤人,即使自己房中的丫鬟夏花儿偷金一事被责罚,李娇儿本能的反应也是赶紧自保,“我又不使你,平平白白往马坊里做什么去?”事见小说的第44回“吴月娘留宿李桂姐,西门庆醉拶夏花儿”。
在小说当中,作者极少写到西门庆留宿在李娇儿房中,这也是她日渐边缘化的一个最明显不过的证据。因此,李娇儿对西门庆的感情也最淡薄,西门庆死了,她也是最无动于衷的那一个。
而且,李娇儿趁着西门庆刚死,这个家上上下下一片乱哄哄的,浑水摸鱼偷拿了吴月娘房中的五锭银元宝。
西门庆一死,最早动了离开西门庆家这个念头的恐怕也就是这个李娇儿吧。加上侄女李桂姐和李桂卿的不断劝说:“你摸量你手中没甚细软东西,不消只顾在他家了。你又没儿女,守甚么?教你一场嚷乱,登开了罢。”
这侄女二人又给李娇儿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如今大街坊张二官府,要破五百两金银,娶你做二房娘子,当家理纪。你哪里便图出身,你在这里守到老死,也不怎么。你我院中人家,弃旧迎新为本,趋火附势为强,不可错过了时光。”
这就更加坚定了李娇儿改换门庭的想法,不久她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大娘吴月娘吵了一架,拍着西门庆灵床子,啼啼哭哭,叫叫嚎嚎,到半夜三更,在房中要行上吊。没想到李娇儿的演技还真不错,居然瞒过了吴月娘。
丫头赶紧来报与吴月娘。吴月娘慌了,找来吴大妗子商量,赶紧请将李家虔婆来,打发李娇儿归院。
李娇儿回到妓院后,西门庆昔日的狐朋狗友应伯爵打听得知,报与张二官得知,张二官花了三百两银子,把李娇儿娶到家中,做了二房娘子。
希望这一次的李娇儿是找到了她的真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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