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战局节节失利,为了挽救败途,选择主将,蒋介石伤透了脑筋。
这些天来,他连续做噩梦,不是在大火中逃不出来,就是在洪水中将要淹死。某天晚上他又彻夜不眠,为“爱将”张灵甫流下眼泪……
陈诚到东北就是想打胜仗,出出风头,没想到反被解放军打得脸青鼻子肿。
陈诚
十二架战机送蒋介石前往沈阳,第二天便匆匆飞离1947年5月,蒋介石因为东北战局的连连失利,不得不开始思考更换主将的问题。他十分痛心“爱将”张灵甫的死亡,于是对心腹陈布雷说:“我现在太需要这种将领了。我想到东北再走一趟。”
“不必吧,”陈布雷关切地说,“路途遥远,而且安全也让人担心。”
“我一定要去。去看看,让他们振作点,听说杜聿明同孙立人搞得很糟。”他打了个哈欠,“你通知刘斐、俞济时、曹圣芬,让他们跟我去吧。还要告诉周至柔,给我准备十二架战斗机护航。”说罢沉沉欲睡。
蒋介石
1947年5月30日,在十二架战斗机的护航下,蒋介石带着他的人飞抵沈阳。刚落地,蒋介石就直接去了康宁街行辕,与杜聿明、孙立人等人开会加训话。
这天刚好是蒋介石距去年到东北的一周年,但此刻的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两年相比,局势已天差地别,此时的解放军已经在东北地区展开广泛进攻,蒋介石深知情况的严重性。
“听说他们最近在破坏长春沈阳之间的铁路?”说到这里,蒋介石看了眼孙立人,问他在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孙立人说自己是坐飞机来的,不清楚铁路的情况。
蒋介石略有不悦,杜聿明连忙插话说:“报告委员长,铁路交通的确大不如从前,不过还没有严重到不能控制的地步。我本人想去沿路看看,只因为风湿病发作,不能走动,所以短期内还不能出动。”
杜聿明
听到杜聿明说这种话,蒋介石心里一咯噔,他明白,此时东北局势危急,主将却开始“生病”,这明显是有了怯战之心,想要推脱责任,看来另择主将已经刻不容缓了。但他仍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又问起了四平的情况。
“报告委员长,四平不要紧。”杜聿明说,“我们有梅河口的模范工事,可以坚守。重编184师守卫梅河口,我给了他们八个大字:‘固守成功,突围死亡’。并且告诉他们,梅河口的工事是蒋委员长亲自授命修筑的,只要守得住,共军一定无法立足。”
“我早就说过了,”蒋介石也自我安慰道:“梅河口是吉沈、四平和梅河口至通化三条铁路的重要交叉点,可以分割共军南、北面的联系,我们守住了好处很多。我们一定守得住的。”
正说着,这时屋内突然进来一人,只见那人径直走向杜聿明身后,低声耳语,原来是杜聿明的副官。
这副官不知说了些什么,杜聿明听后立刻脸色大变。
杜聿明
蒋介石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杜聿明刚刚还自信十足,这下却满头冷汗:“报告委座,梅河口情况不明……”他说完以后,便面如土色。
蒋介石犹似给人当头打了一棒,木头似地僵坐了好久,才苏醒过来。他忙对孙立人下令,让他明天就回长春修建新机场,随时准备迎接降落伞部队。
然后又对杜聿明训斥道:“刚才你们正说梅河口工事如何坚固,现在又情况不明,这一战略要地,必须守住,你们要替我好好地打!”
蒋介石稍微停了一下,又不放心地补充道:“你们要注意,这个局面如不急图补救,前途不堪设想。我要告诉你们,我决定继续采取战略攻势、战术守势的万全之法。各兵种、各军种密切配合,协同作战,争取在短期内务必扭转局面。”
蒋介石
第二天,蒋介石一起床,刘斐就急忙进来报告说平津那边有不好的情况,北平彻夜炮声,他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了。
蒋介石听后十分震惊,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
慌乱中,蒋介石匆匆吃了早饭,便带着一帮人去了机场,于11点飞去南京了。
这次蒋介石是匆匆忙忙而来,又匆匆忙忙而去,他已深深感到:捉襟见肘,处处被动,已处在全民的包围之中了。
蒋介石
蒋介石煞费苦心,劝陈诚主将东北话说这边蒋介石一回到南京,外交部长王世杰就汇报了有关“东北托管”的问题。蒋介石闻言好生难过,一旦美国托管东北成为事实,将如何向国人交代,委实难以启齿。而前方军情不佳,更感闷闷不乐,想来想去,只能把陈诚这张王牌派往东北。
蒋介石找来陈诚,和他商讨去东北的事宜。
一开始,蒋介石并没有直接表明想让陈诚去东北,而是先跟其分析局势。
陈诚
蒋介石表示,如今东北地区是最重要的,眼看着杜聿明指挥接连失利,舆论抨击越来越多,连他都看不下了,想听听陈诚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领袖明察,东北的确是个重要地区。”陈诚说,“我们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把它收复,否则美国真来托管,那问题就更微妙。抗战胜利迄今两载,而东北情况如此,实在是我党一大耻辱!”
“我问你,最近一两天东北有什么新消息?”
“对方的秋季攻势眼看就要开始了。”陈诚说,“依目前我军所处的地位,了不起是防御性的胜利,而且这是最近两个军开到东北增援以后的情形。不过我的看法稍有不同,我以为东北既因援军开到而士气稍旺,不妨把握机会出击,因为最好的防御是攻击。”
“你认为他们的攻势何时动手?其主要目标是什么?”
“有人说九月份开始,也可能晚些。”陈诚说,“四平街还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如果四平不守,长春势将难保,沈阳也受威胁,那时我们在东北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陈诚等人合影
“辞修,”蒋介石说,“刚才你说东北岌岌可危,我不但同感,而且打算请你临危受命,替我到东北代替熊式辉,你不会不赞成吧?”
陈诚闻言起立道:“领袖吩咐,敬当遵命!”
蒋介石沉思久之,说:“你放心去吧。大批空运部队和军用品一定会比你先到沈阳。关于你走后参谋总长一职,我想由敬之(何应钦)继任。总部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陈诚,字辞修,号石叟,1898年1月4日生于浙江省青田县。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毕业,在黄埔军校任过炮兵队长。抗战期间,曾率十五集团军参加淞沪战役;武汉会战中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指挥长江南岸地区作战;后任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配合盟军作战,并指挥鄂西会战。1944年7月,陈诚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兼冀察战区总司令,12月又调任军事委员会军政部长,负责整理全部国民党军队。
陈诚
抗日战争胜利后,陈诚积极协助蒋介石准备内战。全面内战爆发后,他先后到郑州、徐州、济南、青岛、北平、沈阳、归绥、太原、苏北、张家口等地督战。1947年6月,蒋介石任命陈诚为参谋总长,协助蒋介石指挥全国的反共反人民的战争。陈诚的夫人谭祥(又名谭曼意)是宋美龄的干女儿。因此陈诚不仅是蒋介石的心腹大将,而且还是“委员长”的干女婿。
此番蒋介石指望陈诚能力挽狂澜,收拾好东北的残局,确实煞费了一番苦心。
陈诚着急脱身,让夫人走起“内线”1947年7月,陈诚衔命来到东北,接替了熊式辉的职务,他打算大显身手,有意要作一番政绩给委员长看。上任伊始,陈诚撤销了东北保安司令官部,开始独揽东北党政军大权。
陈诚还先后撤换了辽宁省主席徐箴,52军军长梁恺和副军长兼二师师长刘玉章,以及各保安支队司令,改用自己的心腹接任。
陈诚
陈诚大肆扩充军队,不到一个月,就将东北的部队扩充到4个兵团,共54万人。
陈诚准备打仗了,而这第一仗,就选在沈锦线以西地区。
谁知道,陈诚初显身手就挨了当头闷棒,不仅没有肃清沈锦线附近的共军,反而使共军得陇望蜀,歼灭陈诚暂50师的两个团于梨树沟,担当救火的49军也是引火烧身,被东北野战军程子华、黄克诚的8纵、9纵和独1师张开口袋,围歼了49军和暂22师,49军军长王铁汉乔装打扮率200余名残兵逃脱性命。因此,北宁线被解放军截断。
对陈诚心怀不满的军政党员,编了一个顺口溜,趁机挖苦讽刺:“陈诚真能干,火车南站通北站。”
本来,陈诚到东北就是想打几个胜仗,出出风头,没想到自己出师不利,反被解放军打得鼻青脸肿。
陈诚
一连串的战役失利,使陈诚更加焦头烂额,一筹莫展。只得整日龟缩于沈阳孤城里,盼望援兵。特别是公主屯战役,更让陈诚脸面扫地,没法向蒋介石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了。公主屯战役新5军被解放军全歼。
新5军被歼使蒋介石暴跳如雷。他亲飞沈阳,兴师问罪。但陈诚却将责任推到部下身上,说将领不服从命令,要求惩办九兵团司令廖耀湘和新6军军长李涛。
廖耀湘、李涛没想到陈诚会拿他们作替罪羊,当即与陈诚大闹,为自己辩解。到最后,陈诚理屈词穷,无奈地在蒋介石面前认错。
蒋介石离开沈阳后,陈诚认为东北的局面已经这样了,再无法收拾了,此刻他只想尽快脱身,跳出东北这个坑死人的冰窟窿。可是到底该用什么理由,才能让蒋介石放自己走呢?
这边陈诚正愁眉不展时,他的夫人谭曼意走了进来。陈诚脑筋一闪,何不让眼前这个女人去南京走趟“内线”。
陈诚夫妇
上文提到过,陈诚的夫人和宋美龄的关系非同一般,谭曼意去南京是能说得上话的。
于是,在谭祥的劝说下,宋美龄同意去找蒋介石说说好话。
“辞修已经病得没法起床了,东北局面这样乱,赶快换个得力人去应付。”
“陈诚很让人失望,”蒋介石道,“可谁能扭转东北的危局呢?”
“你看卫立煌怎么样?”宋美龄说。
“看来只有他了。”蒋介石叹了一口气。
陈诚雄风勃勃到的东北,回北平时却没了来时的耀武扬威的神气,只得灰溜溜地回了南京。
文章信源&参考资料:
《东北解放大全景》中共党史出版社;
《血色黎明》四川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