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几个朋友闲聊天,聊到古代农民为何宁肯给地主打工,也不愿自己去垦荒做主人。
当时大家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事后深入的思考了一番才发现,不是古代的农民不愿意垦荒,是因为垦荒的成本太高。
在没有稳定收入的前提下,对于贫穷的农民来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和现在城市里“月光族”的白领一样,你问她为什么不去买别墅一样,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被问候的答案。
有一点要注意,古人并不比今人笨,甚至他们更聪明。现在我们能想到的法子,古人一定是能想到的。
古代垦荒成本有多高?古代有一个讲究,叫作“以地看人”。
意思是,一个人只有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哪怕只有半亩,也会被人平等对待的。
要是连一分土地都没有,就属于“流民”,“盲流子”,是会被人歧视的,甚至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更没人愿意搭理。
由此,但凡有点经济基础的人,都会考虑给自己搞一块地皮。
而与当今社会相比,古代要拿到一块地是十分不容易的,即便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历史文献中记载,当时有一个茶商,为了做生意,“寄籍”到一处农村。
后来茶商在村子里一待就是几十年,儿子孙子都是在那里出生的,后来到了孙子娶妻生子的时候,老茶商都没能在村里买下一丁点的土地。
为何那么难呢?
一方面土地作为古代农民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一般人是不会卖的,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另一方面,即便要卖,也不会轮到一个“外乡人”。
古代卖地,有一个规矩:
那就是即便有人要卖地,也得首先问亲族,再问本家(宗族),再问地邻。
一块地只有亲戚不要,本家不要,那块地挨着的张三李四也不要,才能卖给外人。
正因如此,即便老茶商拥有不少财富,但活了一辈子却不能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是古代太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既然买卖不成,那就自己垦荒吧。
其实与买卖相比,垦荒或许更难,一般没人愿意尝试。首先以下几个难点,就很难克服:
1、有后顾之忧
要垦荒,首先得解决温饱问题。一家子人都等着吃饭,不能只干只有付出没有收获的事。
另外,在古代,生产力低下,几乎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劳动,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垦荒呢?
即便有余粮和精力去垦荒,那也得等到秋收之后去垦荒,况且秋后没几天就会上冻,土地挖都挖不开,更别提垦荒了。
2、费力不讨好
在古代,临河、坡度小的地几乎都被利用了,根本没有开垦的空间了。
留下的有开垦机会的,不是在山顶上,就是开垦难度极大的、坡度极大的山坡上。
这样的话,不仅增加了开垦的难度,开垦过程中免不了要修正土地,将高处的土挖下来垫到低洼的地方,有修地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绝不是小工程。
即便最后付出了巨大努力,开垦成功了土地,要是遇到不好的年景,比如夏天一场暴雨,都有可能将坡上的庄稼全部冲毁,一夜回到解放前。
3、生地变熟地,至少得三年
还有一点,垦荒垦出来的土地,刚开始都是“生地”,也就是没有生机的土地,是不长庄稼的。
必须将其养熟,变成“熟地”,才算获得一块有用的土地。
“北大荒”垦荒付出的代价古代没有肥料,要将生地变成熟地,一般有两种方式:1、烧草木灰;2、施农家肥。
但是即便有了灰肥和农家肥的加持,刚开始也是不适合种植娇贵的庄稼的。
刚开始最多能种点不需要大肥力的农作物,如:萝卜、西瓜之类的。接着再种植洋芋、红薯之类的。
至少需要等到三年后,土地才能种植黄豆、小麦、大麦之类的农作物。
正因如此,对于垦荒得来的土地,绝对是“寸土寸金”的,由此所有垦过荒的人,都会把地看得比儿子都亲、都重。
然而,到了此时,也不能高兴的太早。
花费巨大精力和代价垦出来的地,其收成或许会令人大跌眼镜。
曾经在一篇论文中,有关于国民政府1938年统计的数据,当时山西全省的玉米亩产量平均值为87公斤。
一开始不太敢相信,但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
毕竟当时没有基因层面的改造育种,也没有各种化肥,不可能达到如今的亩产一千多斤。
亩产87公斤什么概念?
春天播种,人工点播光种子就要五六斤,因为种子质量没法保证,所以一个窝里要点两三粒种子,确保出苗率。
一家人在地里忙活一年,秋后收获80多公斤,基本就是两口袋,估计最多只够一家人吃2个月的玉米面糊糊。
要知道,那还是民国时期,要是放在晚清产量或许更低,由此每到一个朝代的末期都会发生动乱,也就可以理解了。
还有一组数据,上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我国动用了几十万人,花费了20多年的努力,才完成了当年“北大荒”的垦荒工程。
其中,在2007年落成的北大荒纪念馆里,我们能够感知到垦荒之艰难:
在25米长的铜墙上,刻着12342名长眠在黑土地上的转业官兵的名字。
在北大荒历史上,有5万多转业官兵、支边青年、知识青年和知识分子把生命献给了这里。
由此可见,垦荒绝不是简单的事,他的背后除了艰辛,甚至还有生命危险。正因如此,古代农民宁肯租借地主的地,也不会贸然进行垦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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