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乐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前不久儿子提出要买新房，身为母亲，我决定拿出三十万帮儿子付首付，那天我特意去银行取了一摞新钞，准备去儿子家亲手交给他们。
可是，当我气喘吁吁爬到六楼，正要按门铃的时候，却听到了儿媳妇的电话内容，那一刻，我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握着装满钱的包，默默转身离开了。
01我今年65，在一个普通的江南小城过着退休生活，和大多数老年人一样，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儿孙绕膝，含饴弄孙。
儿子小张在市区一家银行上班，是个普通的柜员主管，儿媳妇小李在市重点幼儿园当老师。他们结婚五年了，一直住在单位分的六十平米的老房子里，在我们这个小城市，也算是中等水平的家庭了。
去年年底的一个周末，儿子来家里吃饭，席间欲言又止。我做母亲的，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果然，饭后他支支吾吾地说想换套大房子。
说现在的老房子太小，没有电梯，特别是自从有了孩子后，接送就变得很麻烦。最重要的是，他们看中了一个新小区，均价两万二，首付要七十万。
"妈，我和小李这些年也攒了一些，但还是差不少。"儿子搓着手，脸上有些发红。我心疼地看着他，想起他小时候要买心仪玩具时也是这个表情。
我和老伴商量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些年，我们靠着每月七千多的退休金，加上以前的一点积蓄，再加上农村老家种的一亩三分地，日子也算过得宽裕。
虽说也偶尔会去趟公园、看场电影，但更多时候还是能省则省，时不时还会接点零活赚外快。这么些年，竟然也攒下了五十多万。
"要不，我们拿三十万给小张他们付首付？"我对老伴说。老伴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孩子要过得好，我们省着点就是了。"
记得儿子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工资只有三千多，每个月还要还房贷，我们心疼他，就把老家靠马路的一块地卖了，帮他还清了首付的贷款。
那时候儿媳妇还没来，儿子总是感动地说："等我以后条件好了，一定会让你们享清福。"可是结婚后，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圈子，每次节假日我们喊他们来吃饭，不是说加班，就是说要陪儿媳妇的朋友逛街。渐渐地，我也习惯了一个月才能见上一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起的很早去银行取钱，想着等下见到儿子儿媳，要好好说说这钱的来历，让他们别觉得有压力，慢慢还就是。
腊月里，我和老伴起早贪黑，特意多种了些青菜，腌了两坛子咸鸭蛋，总想着等他们乔迁之喜的时候可以用得上。
坐在公交车上，我又默默数了数钱，确认一分不少。钱是新的，我特意换的，想着这是给儿子的，总要体面些。公交车上人来人往，我紧紧抱着装钱的包，生怕丢了。
到了儿子家楼下，我又喘了口气，六楼没有电梯，我都爬习惯了，但今天不知怎么的，觉得特别累。也许是因为包里的三十万太沉重了吧。好不容易爬到六楼，我站在门口缓了缓气，正要按门铃，却听见儿媳妇在打电话。
02"妈，这么多年了，婆婆老是来我们家指手画脚，我真是受够了。"儿媳妇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上次她送来的那些土特产，我都扔了。她那老土的品味，真是让人受不了。你说现在谁还吃那些土里土气的东西？"
我的手停在了门铃上，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那些可都是我和老伴精心准备的。去年冬天，老伴的腰疼犯了，可还是坚持着去菜地里给他们种青菜。我们舍不得用化肥，都是用自家腌的农家肥，为的就是让孙子吃得健康。
"她总说自己节省，其实就是抠门。你看邻居小丽的婆婆，每次来都给她买化妆品，动辄就是大牌子。老张他妈呢？就知道从乡下带些菜，也不想想我们城里人吃得惯吗？上次带来的咸鸭蛋，我嫌咸就全扔了，她还美滋滋的以为我们爱吃。"
我的眼睛有些发酸。那咸鸭蛋是我照着老家的方子精心腌制的，和着艾草和茶叶，用老盐缸里的土盐，腌了整整四十天。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要翻两次蛋，生怕做得不够好。
"你说得对，以后我们住新房子，就说装修甲醛超标，让她少来。再说了，那么远，她一个老太太还是少折腾的好。"
儿媳妇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屑，"就她那样子，去了新小区也是丢人。你是不知道，她每次来都穿着那件老式的花棉袄，要多土气有多土气。"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袄，这是去年老伴给我买的，说是看我原来那件都穿了十多年了。虽然款式老了点，但还是挺暖和的。
"对了，老张说他妈要拿钱给我们付首付，这倒是可以收下。反正他们老两口也就剩这点用处了。等以后孩子上学了，那边学区房好，到时候让他们再支援一笔。"
我握着包的手微微发抖，三十万现金的重量几乎要把我压垮。转身的时候，我想起前几天送来的那篮子刚摘的青菜，还有特意腌制的咸鸭蛋。儿媳妇当时笑着说"妈，您太客气了"，还主动帮我提上楼，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蹒跚着下楼时，我在想，是不是这些年太过热切，反而让儿媳妇觉得烦了。又或者，我们这些从农村来的老人，确实和城里格格不入？
03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我坐了很久，寒风吹过，我却感觉不到冷。园子里有几个老人在带孙子，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突然很羡慕。我总以为儿子结婚后，家里会更热闹，我和老伴的晚年会更有盼头。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回家的路上，我去银行把钱存了回去。路过一家超市，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柜台里摆着各种进口零食和化妆品，价格高得吓人。我这才明白，原来在儿媳妇眼里，我们的心意不及这些光鲜亮丽的包装值钱。
老伴见我回来得这么快，还纳闷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钱给儿子了吗？"
我摇摇头，把在儿子家门口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他。老伴听完，长叹一口气说："咱们这些年太惯着他们了，还以为这样能买来天伦之乐。"
晚上，儿子打电话来，说周末要带儿媳妇来家里吃饭。我知道，他们多半是为了换房子的事。老伴接了电话，只说："我和你妈要去乡下收秋，这周就不用来了。地里的菜也不怎么好，就不给你们带了。"
挂了电话，我望着墙上儿子全家福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做了个重要决定：明天去老年大学报个兴趣班，学学书法和太极拳。我要告诉自己，儿女成家后，父母也是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趟银行。用那三十万买了一份收益稳定的理财产品，剩下的钱取了一部分准备报班用。
路过小区门口，看到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我也不觉得她们吵了。老伴知道后很支持，说："咱们也该为自己活活了，别总把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
很快，我就在老年大学有了新朋友。书法班的王奶奶，也有个住在大城市的女儿，一年才回来一次。但她却过得开开心心，还自己开了个小诗社。我这才明白，原来生活的快乐，从来都要自己去寻找。
一个月后，儿子来电话说换房的事告吹了，因为首付凑不够。我嗯了一声，说："儿子，有时候距离产生美。以后你们忙你们的，我和你爸也要忙我们的，周末就不用总来了。你们工作忙，我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子带着疑惑地问："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我轻声说："我没怎么，就是突然明白了，儿女和父母，有时候还是保持着距离比较好。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我们老年人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现在，我和老伴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我学书法，他跟着老年大学的艺术团练声乐，我们还一起参加了太极拳培训。闲暇时，约上几个老朋友，到附近的公园喝茶聊天。
我们还报了个旅游团，准备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至于那三十万，就当是给自己养老的保障吧。那块菜地，我们也不种了，改种了些花花草草，看着它们开花，心里也是欢喜。
儿子和儿媳后来又打过几次电话，但我们都推说太忙。有时候他们来家里，看到我们整天忙着上课、跳舞，又说我们太拼了。但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才是正确的。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我越来越体会到它的深意。与其互相伤害，不如早些抽身。毕竟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做父母的，与其一味付出，不如学会为自己而活。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听到儿媳妇的那通电话，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转念一想，也许这反倒是好事。
有些现实，早看清早好。就像我们小区里的张大爷常说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个理。
日子还要继续过，在我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学会和自己和解。我相信，这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何必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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