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一个单单是名字就附带着无数争议无数成就的名字。他是唯一一个在华语音乐之中,被无数人为“华语音乐最有艺术态度的音乐人”,简称:“窦仙儿”。国家一级演员孙海英公开直言“在中国应该受到最(大)尊重的音乐人,是窦唯。”罗大佑更是直言如果只选择两个内地歌手,他会选择“崔健和窦唯”。李建、GAI、崔健、朴树等等都对窦唯充满赞美之词。
那么,为什么窦唯会被如此推崇?在大众的认知理解内,窦唯到底厉害在哪?那么从音乐视角和市场解析来说,答案有三:
1:窦唯几乎是华语音乐唯一一个最接近“视金钱如粪土,不为五斗米折腰”,心思全在音乐上的音乐人。这就很摇滚。摇滚的伟大在东方文化下,就应该是精神富有,但物质贫瘠的。
2:窦唯的作品,可以代表中国摇滚,尤其是窦唯弥补了中国音乐在艺术上创新上的实验性空白。后朋克音乐、雷鬼音乐、现实主义音乐这种毫无市场的作品,几乎只有窦唯在做。其中窦唯讲,中国的佛家、道家、山水、诗经、汉乐府都完成了现代主义音乐的形式。
3:窦唯是唯一一个让大众知晓:真正的音乐人应该干心系百姓的音乐创作,应该提供给百姓一种严肃的思考作品。即使这种作品无人问津,但并不妨碍自身的创作。
以下基于这三点做出具体的扩展补充:
1:流行音乐的本质就是商业搞钱,而窦唯让华语音乐多了一种可能:中国严肃音乐;理解窦唯为什么如此被所有人推崇的第一点就是关于金钱的选择。我们常谈论的所有音乐,其实都是一种市场周期性的流行音乐。而流行音乐的本质就是:以商品销售赚取利润为目的的音乐产品。不管是周杰伦、林俊杰、王力宏、陶喆、汪峰等等,他们都属于流行音乐,本质上所处于目的是在于专辑的销售,这就是商业流行音乐的思维。
但是窦唯不同,窦唯的音乐是一种:注定会亏钱的音乐,注定不会产生较大的市场利润和资本操控的音乐。而这种音乐诞生的目的只有一个:满足创作者的自我思考。他在音乐的定义上,或者是艺术的定位上,属于——严肃艺术产品。艺术的本质就是一种思考的提出和展示,艺术诞生的这个过程是不会产生直接商业价值,但是在未来、在创作者逝世后,会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商业利润。
那么,窦唯的音乐,从《艳阳天》开始,一直到《后疫》,都具有如下的特点:
1:不是文娱产品,而是门槛较高的思考类定位。就像网络小说和经典文学的差异一样,周杰伦的作品可能是最好的网络小说,但是窦唯的音乐作品可能对标的就是老舍的《茶馆》。
2:具有非常浓重的中国色彩,而且每一个作品都是一种哲学主义思考的提出,是中国音乐人的思考产物,是中国音乐的诞生之物。不管是《艳阳天》还是《后疫》,窦唯的阐述都是在基于我们老百姓对于社会的表达和反馈。
3:没有产生任何大规模的商业利润和宣发,只是单纯的上线和存在。所有的商业音乐一定会宣发,但是窦唯从来不会管宣发,只管自己的创作。
这三点一综合,就意味着:窦唯的音乐,他并不是以商业为目的,他的音乐审美已经完全脱离了流行音乐的范畴,那种简单的旋律对于窦唯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只有创造、只有创造一种前所未有的原创的中国音乐产物,才能满足他的基本审美需求。
这里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周杰伦,为什么周杰伦会被指责江郎才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周杰伦丧失窦唯的这种艺术标准——即,自身的音乐要具有艺术的唯一创作力。早期周杰伦封神的原因,同样是因为周杰伦把很低级的流行音乐做出了艺术的高级美感,代表曲目《黑色幽默》、《娘子》。但是随着自身音乐收入的加大,周杰伦的审美逐渐被市场取代,音乐的质量和音乐性的突破对于周杰伦而言,慢慢变得不重要了,而音乐的收入更重要。
那么周杰伦和窦唯的之间的差异就非常清晰:窦唯在黑豹乐队《无地自容》时不到20岁短短的三年之间,审美就已经度过了商业的利润诱惑,开始进入艺术。从《无地自容》之后,窦唯就开始走向了一条——贫瘠、贫穷的道路。
窦唯主动的抛弃了他成为周杰伦同规模的滔天富贵。当下有很多歌手,在网络上开直播、各种演唱会、甚至是去拍电影等等赚钱利润的商业模式,只要窦唯想要钱,他分分钟都可以完成非常恐怖的号召力和商业利润,但是窦唯从来不会去做这些事情。为什么?因为这就是窦唯,他如果真正的想要以搞钱为目的,他过去二十五年任何一天都可以。但是他没有。他也不可能有。
这就导致了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其实窦唯的生活非常拮据,起码相比于他本该获得的财富来说是非常贴近于我们正常人的生活。我们会在地铁上看见窦唯,我们会在面馆里看见窦唯。同样他已经秃顶了,而且身材已经发福了,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上去,窦唯都更像你我他一样的普通人,而艺术家一旦成为普通人,那必将是一个艺术顶峰,他们理解的艺术就会具有非常大的共情空间。
2:窦唯的作品——开创性拉满的艺术作品,中国最好的实验性、先锋音乐在2020年窦唯发布了一首长达39分50秒的歌曲,名为《后疫》。这是一首具有古典主义交响曲时长的实验性音乐,在音乐的内容之中,他更像是一种生活百态的收录,一种提供思考的哲学空间。而这种突破性,在窦唯的音乐随处可见,窦唯的音乐从音乐的定义和音乐内容,以及音乐的表现形式上,都早已经脱离了流行音乐的既定范畴,走向了实验音乐。
这里,我们要理解一件事:但凡是伟大的音乐风格,都是早在我们知晓他的几十年前就有人开始了创新和实验。我们当下习以为常的:摇滚、R&B、雷鬼、放克、电子都是如此经历的,因为有人不安现状,开始去摸索创作,甚至于说这才是音乐艺术家的归处。这会提供一个巨大的未来——拥有实验音乐的地区,才会有更广阔的未来,因为对于音乐的表达形式有着更为完善的理解。而在中国,恰恰就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就是窦唯。
像在日本音乐之中,已经去世的坂本龙一就是一位对于日本音乐有着巨大贡献的实验性先锋音乐人。
那么,窦唯的音乐具体做出了何种突破呢?答案如下:
1:1999年发布的《幻听》以五声音阶为主,具有非常浓烈的传统东方意境,将从摇滚转向了弱化旋律更重视编曲的基本方向。尤其是《旺天下》等作品,可以看做是一种:中国严肃古典音乐的重生。
2:2006年8月8日发行的《雨吁》,开始标志着:窦唯的创作,完全摈弃了西方摇滚乐,开始进入了即兴的思维。窦唯的创作开始有着大量的即兴痕迹,并非那么工整,但是编曲上又极为严肃,而在歌词上的考究,则是让整体体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民族色彩。就好像《雨吁》这首作品,是伯牙的听到某种家国新闻之后的即兴演奏一样。没有曲目,自己就是。
而后来的窦唯所有作品,都秉承着即兴的作曲基本思维,完成的极为严肃和考究的作词以及编曲表现。其中最大的工作量就是在编曲上的色彩展示。而这一切的锚点都是:基于一个实验的思维。那么为什么要弱化旋律呢?答案是:因为旋律是没有实验性空间的。
实验性音乐,就意味着:非常难以完成音乐的商业利润链搭建。这也导致了窦唯如今的稍显落魄。可窦唯也收获了无尽的精神财富——窦唯就是中国摇滚的精神代言人。
综上,一个放弃了无尽财富、愿意去用自身的人生去为中国音乐做实验(可能实验了一辈子,最终没有任何结果,但是他本身就是一种结果)的人,这就是窦唯。也是最好的摇滚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