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葬礼上突然闯进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女人声称是我老公的女友,要亲手惩治我这个小三。
我不想过多计较,只是劝她有事等葬礼完了再说,死者为大。
谁知她忽然发难,带着人手殴打并妄图想要剪碎我的衣服。
一旁的亲戚不仅无动于衷,还拿着相机妄图拍下我的照片。
既然他们不仁旧别怪我不义。
“这个骨灰盒也是你男朋友买的,花了小一千万呢!”
小三一听果然气炸了,大叫着将骨灰盒摔得粉碎。
“你们一家子不要脸的贱人,死了也别想从我男朋友手上拿到一分钱!”
她不知道,我口中的“妈妈”是指我老公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婆婆。
她闹得是婆婆的葬礼,砸的也是婆婆的骨灰盒。
…………
1
我和老公已经形同陌路分居好几年了,没想到他家的电话还会打到我这里来。
“小岚呀,你婆婆没了,我们联系不到阿正,你赶快回来操办一下葬礼吧!”
听到婆婆没了,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悲伤,而是感觉心里紧绷着的弦像是没了支撑,轰然断裂。
大约在三年前,秦正就已经跟我分居了。
自从分居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整天不是参与各种商务聚会就是出入酒吧迪厅,却单单不回我的消息,也不接我的电话。
我皱了皱眉,秦正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自己的妈妈出意外了竟然都找不到人。
我盯着那通语音电话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推掉了接下来一周的会议赶程回了老家。
小助理一言不发,叫了十个保镖陪我一起出发。
一路上,秦正的电话始终都打不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点开他的朋友圈,一小时前更新,赫然是秀自己新买跑车的图片。
亲戚告诉我,婆婆生前指定要一款定制的骨灰盒,价值小一千万,为了这事儿还和家里闹了好几次。
秦正亲戚们的脸上一脸痛心和惋惜,付款的时候却躲得比谁都远。
我想了想,刷了秦正的卡。
一直打不通电话的秦正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打了电话过来。
“你买了什么花了那么多钱?赶紧退了。”
我没心思跟他掰扯钱的事情,只是催他,“快回老家吧,家里出事了。”
秦正终于听到了背景音里的哀乐,语气一滞,“谁?”
我淡淡道,“家里老人去世了。”
秦正没搭话,径直挂了电话。
我很好奇,如果我不说是婆婆出事了,他会不会误以为是我家里人出事了,就因此不来了。
忙完了所有事情,我打开手机处理工作,贴吧却弹出一条推送。
“男友的卡莫名其妙支出八百万,是不是有情况?”
这种博噱头的帖子向来很多,我正准备关掉,却看见自己关注了这位博主。
我好奇的点进去翻了翻,才想起来这是老公公司的人事程言清。
秦正的公司刚开起来的时候,我和秦正的关系还很黏糊。
他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我帮着操办的,包括第一批员工的招募。
这个人事是推荐过来的,我正是在做背调的时候关注了她的社交账号。
我点开帖子,下面已经有很多留言了。
无非是在说她男朋友给别的女人绑亲密付了,对方还是个拜金女,让她提防着点。
我没什么兴趣,刚想点击取消关注,程言清又更新了。
“家人们,已经确定有小三了,男友正在赶去和小三约会,我在出发去捉奸的路上了。”
下面配图是一张情侣软件的截图,上面显示对方有一条新的旅程,目的地正是我和秦正的老家。
2
我叹了口气,关上了手机。
又是个在感情中受伤的可怜人,万一我到时候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还可以帮一帮。
秦正一直没回消息,也没回电话。
婆婆已经火化,我最后给秦正发去了消息,“再等你半天的时间,今晚再不来就下葬了。”
毕竟是老房子,逝者停留的越久对风水也不好。
身边秦正的亲戚已经三两成群打上了麻将,瓜子皮嗑得满地都是。
我有意离他们坐的很远,见他们也对我视而不见,没有想要招惹我的意思,便让门口守着的保镖分批次去吃饭了。
屋子中挥散不去的烟味让我头疼。
我皱皱眉,想出门透透气,却听见门外越来越近的嘈杂声。
打开门,我和程言清撞了个正着。
她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棍子,俨然一副闹事的做派。
我有些惊讶,“程言清?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言清先是一愣,随即叉着腰朝身后喊道,“没错了,她就是小三!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不等我回过神来,程言清直接一个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我因为操办葬礼熬了好几天没睡觉,顿时眼冒金星摔在了地上。
程言清见状更是尖叫着冲上来扯我的衣领。
“我男朋友都还没来呢,你装什么柔弱啊,死绿茶!”
说罢,她又兜头给了我一巴掌,尖利的指甲划过眼角,顿时溢出鲜血来。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我的火气也上来了,起身便一巴掌挥在程言清脸上。
程言清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看。
“你敢打我?你一个见不得人的小三也敢打正房?”
“我男朋友可是秦氏集团的大老板!就你这种住在农村里的乡巴佬也敢勾搭我男朋友,想爬上位,是不是活腻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男朋友就是我的合法老公秦正啊。
我开始还以为她找错人了,这么看来的话确实没找错人。
只可惜她才是她口中不要脸的小三。
看在办丧事的份上,我不想再和程言清计较过多,开口劝道。
“家里在办丧事,不吉利。你们先走吧,等丧事结束我再来和你掰扯。”
程言清闻言一愣,才想起来抬头看屋子里的摆设。
客厅里挂着一幅遗照,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骨灰盒上镶着钻,金光闪闪的。
屋子里的亲戚都停下了手中的麻将,一副吃瓜的表情看向这边。
程言清紧张起来,拿起一根棍子做防御状,“你们别过来啊!我只是在惩治小三而已,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要是动我,我就报警!”
亲戚们依旧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过了许久,程言清看了看还倒在地上没人扶的我,忽然明白过来,指着我大笑。
“死狐狸精,你看你的家人都不向着你,还有谁会帮你?看我今天不替天行道!”
程言清看看遗照,又看看屋子里摆了满地的礼物。
她冷笑道,“照片上的人是你妈吧,地上的礼物都是我男朋友送的吧。”
3
“赚死人钱,你还要不要脸?你们一家子狐狸精,死了也别想从我男朋友手里拿到一分钱!”
说罢,程言清指挥众人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我这才看到程言清带了一大帮人过来,少说有二三十个,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棍子
遗照从墙上砸到地上,照片被扣在了地板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我给老屋子新置办的价值几万一只的瓷瓶就这么一排排倒了下去,飞溅的瓷片将我的腿上划满了口子。
我本想出言阻止,看了看墙上新装的移动监控,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程言清,你砸的东西价值已经超过一百万了,你要是赔得起的话,就随便砸吧。”
程言清觉得我在侮辱她,突然发了疯一般冲上来扇我的巴掌。
“你在横什么!你在横什么!你花的都是我男朋友的钱!我就砸了!怎么了!”
程言清揪着我的头发将我在地上拖行,我的真丝裙子被瓷片拉开,布条断裂的声音滋滋啦啦传进我的耳朵。
我下意识去捂住胸口,却发现程言清的眼神逐渐疯癫。
“这条裙子看着也很贵吧?是我男朋友买的吧!你给我脱下来!你把我男朋友买的东西都还给我!”
我意识到不对劲,拼命捂住裙子,试图唤醒程言清的良知。
“你男朋友就算出轨,你也应该去找她算账,为什么要来搞雌竟?”
程言清已经招呼了好几个人过来摁住我的双手和双脚,发疯一般的撕扯我身上的衣物。
“要不是你用这幅贱身子勾搭秦正,他会把持不住吗?都怪你,他有什么错?”
话音刚落,我身上最后的遮挡被她撕开。
她大笑着举起手机拍着照,嘴里不断念叨着,“你不是很骚吗?那就让你的亲戚们好好看看,让网友好好看看你的样子!”
闻言,原本在吃瓜的众人的脸上浮现出了猥琐的笑容,好几个人偷偷掏出了手机对准我。
我的大脑眩晕起来,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几年前,也是这个场景,婆婆也是这么对我的。
没想到几年之后在她的葬礼上,我再次受到了这样的屈辱。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时,小助理带着五个保镖冲过来了。
几个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格斗选手,三两下就撂倒了好几个人,冲过来护在我的身边。
这下,亲戚们躁动起来了。
“你们这些人干啥个吃独食?俺们还没看够呢!”
“就是,只准你们围起来看,不准俺们看,这是什么道理?”
一个保镖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反手打倒了一个正在满嘴污言秽语的中年男人,男人捂着肚子痛苦嚎叫两声,鼻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众人见群架蔓延到他们身上了,纷纷暴喝一声抄起家伙便冲了上来,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挤了几十个人,屋内一片混乱。
饶是再专业的保镖也双拳难敌四手,亲戚们和程言清带来的人突然统一了战线开始和保镖厮打起来,不让保镖靠近我。
程言清蹲下来看我,脸上带着已然胜利的笑容。
“哟,母鸡出门还带保镖呢?也是花的秦正的钱吧?”
“真以为自己要嫁进豪门了?你是不是做梦脑子做坏掉了?”
我的视线透过程言清扫过那一个个丑陋邪恶的脸,最后落在了那个闪闪发光的骨灰盒上。
我抬起手,对着程言清挑衅地笑。
“你就算再发疯又怎么样?秦正就是愿意给我花钱。”
“看到那个骨灰盒了吗?八百万呢!秦正全款买的!你有本事就砸啊!”
程言清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手指的地方,猛地站了起来。
“原来这八百万还真的是你这个狐狸精刷的!”
“凭什么?你自己家的破丧事,凭什么要我男朋友花钱?”
“你家里人配用这么好的东西吗?你配让我男朋友花一分钱吗?”
程言清一边大骂着,一边来到桌上拿起了那个定制的骨灰盒。
往地下用力一砸。
“我今天就替我老公砸了,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4
盒子砸在地上迸发出无数裂痕,镶嵌在盒子上的玛瑙翡翠滚了一地,屋子里扬起一股巨大的粉尘,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正在厮打的亲戚们顿时住了手,大约也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就要摊上大事了,一溜烟便都四散开来逃走了。
只有程言清还在张着嘴大骂。
“死狐狸精,我咒你跟你妈一样,不得好死!死了也没有盒子装!”
“谁不得好死?”
正在程言清骂得起劲的时候,秦正来了。
秦正皱着眉踏进屋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被强行安排的烦躁。
“陈岚,你该不会是为了见我故意编的借口吧,我丈母娘不是早就没了吗?”
话音未落,程言清甜甜腻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她拍拍手中的灰尘,冲上去揽住了秦正的手臂,将头埋在他的西装里。
“秦总,你怎么才来呀,我要被这个乡下女人欺负死了!”
听到乡下女人这几个字,秦正眉间微蹙,下意识看向我。
见秦正没搭理我,程言清又将身子往秦正身上凑了凑,撒娇道,“宝宝,你跟她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快让她把八百万还给你,正好给我在公司边上买个小平层,怎么样?”
程言清还在乐滋滋的幻想着,我已经换好衣服准备走了。
秦正听到八百万,才想起了正事,拉住我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谁去世了?八百万又是要做什么?”
我看着早就被程言清打落下来扣在地上的遗照,勾了勾嘴角。
他显然没有认出来这是自己亲妈的葬礼。
因为这套房子是我全款买的,只是因为后来一直是婆婆在借住着。
秦正理所当然认为我办的是自家亲戚的葬礼。
他甚至还继续开口责怪我,一副我占了婆婆房子的语气。
“还有,你在这里办葬礼经过我妈同意了吗?这么晦气的事情为什么……”
“老人去世前自己挑的,非说要用定制的盒子装。光盒子就八百万。”
我打断秦正,自动忽略了他这个问题,转而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秦正想也没想便指责我道,“你自己没钱吗?要用我的钱。”
“你要是不用我的卡,也不会闹成这样。”
我明白秦正的意思,要是我没有刷他的卡,就不会被程言清看见,程言清也就不会过来闹事。
我被打了,被认成小三,被侮辱,还是我的错吗?
我看看程言清,又看看秦正,才缓缓开口道。
“所以,你没告诉她你已经结婚了?”
“你也没告诉她,我才是你的正牌妻子,她才是小三?”
程言清懵了,不住来回看向我和秦正,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就你这种住乡下的女人,怎么可能和秦总结婚?你疯了吧!”
秦正沉默不语。
程言清推搡着他,“到底怎么回事?老公你快说句话呀!”
秦正终于不耐烦了,猛地挥开程言清的手站起身来,却是对着我发火。
“你有完没完?非要现在说?”
“什么三不三的,太难听了,传出去以后让言清的面子往哪里搁?”
秦正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才发现地上那一摊白灰是个骨灰盒。
他一愣,用探究的眼神看向程言清,程言清才支支吾吾地把事情经过都讲了。
他将程言清安抚性的搂在怀里,刮了刮程言清的鼻子,“这次言清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了,我会再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你要是敢去网上造谣言清,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秦正揽着程言清就准备走。
我打断他们的脚步,“你不准备问问是谁去世了么?”
秦正皱着眉回头,似乎是在忍耐我的咄咄逼人。
“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早就已经没有感情了,这点你非要我说明白吗?所以你家里不管是谁去世了,我都没有义务掏钱,也没有义务亲自过来。”
“我现在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陈岚。”
我冷笑了一声,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走过去将翻倒的遗照捡起,扔在了秦正面前。
“你好好看看,这是谁的葬礼。”
“你那位小女朋友砸碎的,到底是谁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