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走进村子的那条小路,我总会看到村头那几间破旧的小瓦房,那里住着五位年过八十的长者。
村里的人们常常讨论,为什么这些老人晚年生活过得如此艰难?
明明他们都育有多个子女,难道这些儿女就忍心让父母度过如此凄凉的晚年吗?
孤独的晚景先说说王叔和王婶的故事吧。
年轻时,王叔在县机械厂工作,有稳定的收入,日子过得还算富足。
但命运弄人,王叔的第一任妻子因病去世了。
那时候的王叔已经五十多岁,后与丧夫的王婶再婚,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安稳。
王叔退休后在村里开了家修理铺,两个儿子轮流去帮忙,修理铺的收入都归儿子们所有。
王叔自己做义务劳动,琐碎的家务活则由王婶负责。
可是,人生到了八十多岁,一切变得困难重重。
王叔眼睛瞎了一只,王婶在地里摔伤了腿,无法走动。
从前的修理铺已关门大吉,他们两个无用的老人在经济上和精神上都陷入了绝境。
两个儿子轮流来帮忙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甚至连探望的念头都没有。
他们提出条件,要让儿子来照顾王叔,得先把王婶送走,可已经与儿子断绝来往的王婶,能去哪呢?
最终,王叔和王婶只能孤苦无依地相互扶持,熬过每一个艰难的日子。
冷眼相看的亲情表姑的故事更加揪心。
她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本应是子女成群的家庭,却只剩下冷冰冰的现实。
二儿子接了父亲的班,忙碌在铁路工作,几乎从未回过村子。
长子对父母的决定心存不满,父亲去世后,便将表姑赶到院外的牛棚里,视她如仇人。
女儿们虽然有心却无力,她们在外地辛苦打工,为的是给自己的儿子攒钱买房子,这对八十五岁的表姑来说,无异于被彻底遗忘。
病痛常伴表姑的生活,她的小便时常带血,咳嗽时吐痰也带有血丝。
她试图联络儿女们回来陪她去医院检查,可得到的回应总是一样:忙,没有空。
她每天生活在担忧中,担心有一天自己瘫痪了,没人可依靠。
被儿媳欺负的冬婶冬婶的遭遇同样令人大跌眼镜。
冬婶老伴留下了些养老金,她虽是五位老人中经济条件最好的,却受到儿媳的肆意欺辱。
两个儿媳妇如同母老虎,连同丈夫一同欺压冬婶。
她们看中她家里的一切,包括胶原疏松的家具,也不顾老人的感受直接拿走。
哪怕冬婶稍微回应,一顿咆哮必不可少,甚至施加了暴力。
一回,她实在忍无可忍,愤而还嘴,竟换来一记狠厉的耳光。
儿子见状,不仅不阻止,还默默旁观,这让冬婶心灰意冷。
她无数次对我妈哭诉:“嫂子,就我这俩不孝儿子,我还能指望他们养我吗?”
辛劳不休的老母亲相比之下,我妈的故事复杂在另一个层面。
她与小弟住在一起,而弟弟和弟媳在外地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
老妈不仅要照顾孙子们的起居,还要顾及他们的饮食。
每当周末,三个颇活跃的孙子回家,她又要花大把时间做饭、洗衣。
虽不为儿女抱怨,但时时不免疲惫。
大嫂对老妈的奉献颇有怨言,常说:你照顾了小弟的一家,以后别指望我们养老。
老妈听后,只能向我诉苦。
她说,当她做不动了,大哥大嫂不愿管她,而小弟又有三个孩子掣肘,她能依赖谁呢?
我总是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妈,以后有我呢!
可我心里清楚,这话没有底气。
当儿子结婚生子需要我帮助时,我是该奔赴自己的小家还是回乡照顾老妈?
这些故事是真实的,令人唏嘘不已。
这些老人们曾经为家庭、为子女无私付出,如今却孤寂度日。
他们年老时的生活,折射出当代养老问题的窘态。
谁该为这份凄凉负责?
养老问题其实是整个社会的压力点。
我们不能只将希望寄托于某一代人的觉悟上,而应从制度与文化层面去找答案。
比如,儿女忙于生计,社会的养老体系是否到位?
有没有更有效的社区支持和养老服务?
在所有人的故事中,我们能看到现实,即便有再多的子女,如果没有好的养老条件和齐全的养老服务,养老问题依然存在。
让每一代人都能放心地老去,是一个社会成熟与否的重要标志。
愿我们每个人,都不要让自己的父母成为社会养老问题的无奈代表。
我们需尽孝道,但也要并肩努力,为更好的未来打下基础,共同关注与解决这一亟需应对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