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年间,徽州府知府钱志业,在任期间,公正廉明,治理有方。所管之地,法度严明,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道光十一年(1831年),钱志业任职徽州府知府任期已满,眼看快到古稀致仕年龄,也未接到朝廷把自己纳入下任考核范围,便也知晓几分。考虑暂时,于是向朝廷提交辞呈,准备告老还乡。
钱志业祖籍泰安府肥城县,前几年便已派人回老家重新整修府邸。如今自是到了卸任归田之际,于是家里上下开始忙活。
钱志业有个儿子名叫钱宽,此人是真真正正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依仗爹的权势作威作福。早已过惯纸醉金迷、锦衣玉食的日子,怎肯跟父亲告老还乡、举家迁徙回至乡下生活。十分不愿意一同前往,但又不能忤逆父亲心意。
还有半月,就到启程还乡之日。此刻钱宽还未想出应对之策,自然寝食难安,整日愁眉苦脸。
钱宽此时已过而立之年,娶有一妻一妾。妻子端庄贤惠、恪守妇道,只是小妾春桃依借自己年轻美貌,又有钱宽的宠爱,经常有恃无恐的撺掇钱宽做一些出格之事。春桃最近见他总是愁眉不展,便知是他不愿离开此处的原因。思考一番,就让钱宽去找母亲商量,说自己准备另立门户,打算在此经商创业,不想返乡等话。
钱宽本就对春桃宠爱有加,听到这个想法心中自是高兴。于是他跑去找母亲,死皮赖脸地缠着母亲,并声称自己已过而立之年,早就应该另辟门户,独自创业赶出一番名堂。老妇人本就对这个儿子溺爱有加,听到此话便欣然同意。于是去找老爷极力为儿子说好话。
钱志业辞官回乡,自是希望阖家团聚,共享天伦之乐。他深知儿子朽木不雕,难以成器,一直没有正经营生,很是头痛。钱宽本是出身官宦书香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自是刻苦上进,求取功名。
谁知这钱宽就是恨铁不成钢的一副模样,无论钱志业怎么管教,都于事无补。钱宽依旧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以钱志业知府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愿意给儿子捐个一官半职,本是手到擒来之事。只是他一生清正廉明、自命清高,不肯让儿子的作为毁掉自己一生清誉。如今听说儿子有留下经商创业的想法,便也应允。
半月后,钱志业带领全家人赶往回乡。至于钱宽一家,搬离原来住处,重新购买一处府邸另居。没有父亲的约束,钱宽如鱼得水,疯起来更是不亦乐乎。于是整日聚集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寻欢作乐,早把经商创业抛之脑后。
这日,春桃在家吃饭,桌上全是山珍海味。整日吃着这些,早已厌烦,今日便非要求吃街上远芳斋的糕点,便命丫环小莲前去购买。只是小莲买回以后,春桃觉得分量不足,便说是小莲偷偷眛下银两。
小莲被无端指责,于是反口辩解。小妾平日在家作威作福、豪横惯的,哪能容许丫环顶嘴。于是让其他仆人捉住她,拉到院子打了一顿。至晚,无人问津,第二天一早竟气绝身亡了。
其实,春桃让小莲买东西只是找个借口处置她。只因小莲有几分姿色,钱宽对她有些迷恋,如此善妒的春桃怎能容忍,便想法除之而后快。
接到女儿死亡的消息,小莲的父亲觉得女儿死得蹊跷,便一纸把钱宽告上公堂。春桃与钱宽商议一番,打算重金打点办案官员,将所有罪行推到另一个丫环小红身上。小红不堪重刑,只得认下罪名。被判处秋后问斩。
很快,徽州府新任官员尚立到任,此人很是明智清明公正。
第一天上任,尚立刚进府衙坐下,却发现门口有一只小白兔。不知何故,小白兔在门下呆了很久才离去。
小兔子的出现,本是平淡无奇之事。只是此刻尚立觉得有些意外,暗自思忖,突然想到“冤”字,不正是兔子待在门下吗? 难不成有冤情?
念头心中一过,便开始查看过往案件事务,他查看得格外仔细、认真。当看到小莲案子时,便事觉蹊跷。两个丫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下次毒手。本是下人,更该惺惺相惜。觉得此案疑点太多,便唤来衙役询问一番。小红此时关于牢中,等候问斩。
命令衙役把小红提出来,他要重新审问。小红本就经历一番酷刑,早已认罪。如今再次提审,怕遭受皮肉之苦,不敢多言。但是尚立言辞恳切,并称绝不容许冤情存在,一定会为其做主。小红见此情况,委屈不已,边哭边说。如此情况,自然不可信小红一面之词,决定前去钱宽家察访。
在与钱宽一家谈话过程中,尚立发现此人言语吞吐,多有遮拦。正妻倒是贤惠端庄,只是这小妾颐指气使、骄横跋扈,不是善茬。
回去之后,便命人把钱宽和春桃带到公堂,并将二人单独审讯。只是春桃狡诈无比,百般抵赖,只说是小红妒忌杀人。审讯钱宽时,尚立称知晓他与小莲奸情一事,并炸称春桃已作交代。
钱宽见春桃咬出自己是杀人凶手,自是不悦。便声称是春桃善妒,才指使下人重打小莲,又不许人请医治病,当晚气绝身亡。
真相大白,最终将春桃判处斩刑。钱宽知情不报、掩护同谋,贿赂官员,判处流刑。
如此,因一只小兔破获杀人的案子,最终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