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为学妹冤枉我,我顿悟决定出国进修,他们哭着求我不要走

忘忧读物 2025-01-29 17:13:35

1

“我决定接受您的邀请,前往美国进修。”

“亲爱的Emmanuel教授,感谢您三次的坚持,愿意给我这么多次机会。”

自转过年来,田宛白已经收到了两次伯克利音乐学院Emmanuel教授的邀请。

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教授在邮件里的语气已经从诚恳劝说变为了惋惜祝福,田宛白知道这次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于是邮件末尾那串她从未播过的电话终于被拨通了。

教授似乎等这个电话很久了,语气充满赞赏,夸赞田宛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告诉田宛白,学校的课程马上就要开始了,希望她能够在一星期内到学校来。

“一星期嘛,足够了。”

田宛白问清楚了学校的地址,一边买着一星期后飞往波士顿的机票,一边和教授商量着具体入学的细节。

挂断电话,她有些恍惚,紧接着天台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今天是他们院里自己组织的毕业舞会,特意租了这个别墅,邀请的都是专业里比较出名的和玩的好的参加。

她的两个青梅乐云旗和周凌云,正在陪着他们的小师妹陶半梦在下边开心的玩耍。

田宛白还在发呆,楼梯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回头看见周凌云和乐云旗一左一右扶着陶半梦往下走。

陶半梦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弄花了,拖地的香槟色礼服裙摆沾染了红酒的污渍。

田宛白还没反应过来,周凌云拿着一只高跟鞋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田宛白,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凌云从来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田宛白常常觉得猜不透他,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冲动。

再一看他手里拿的高跟鞋,里面有一颗图钉,顶部还带着些血迹。

田宛白已经清楚了个七七八八,低垂着眼皮,声音轻的仿佛要消散:

“我不知道。”

那边的陶半梦已经泪流满面了,巴掌大的小脸涨红一片,看着让人我见犹怜:

“阿宛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是因为我和凌云哥和小旗哥走太近了吗?”

“你不高兴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梦梦真的好怕痛,求求姐姐不要再伤害梦梦了。”

两个男人本就心疼不已,陶半梦这段话直接惹得他们红了眼圈。

连一直以小太阳著称的乐云旗这会都动了怒:“今天是毕业舞会,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宛白你不该这么任性,让大家都难堪。”

周凌云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寒光,他一个打横抱起来了陶半梦,看向田宛白的眼里却是嫌恶:

“你平时任性就算了,这种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是我惯坏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凌云和乐云旗不听田宛白的任何解释,就这样抱着陶半梦急匆匆地去了医院。

楼上的音乐还在继续,金属风格的舞曲每一个鼓点都震颤人心。

田宛白心里也像是被击打着一样,一点点撕裂,又愈合。

总是这样,陶半梦一点小伤就足以击垮两个男人的理智,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了她付出。

可是田宛白解释过了,这样的“误会”却只增不减。

不过算了,田宛白看了一眼教室发来的邀请函,还有一个周,只再需要七天就成全他们三个了。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去自讨没趣地打扰他们三个的小世界了。

2

其实教授发前两次邀请函的时候,田宛白就动摇过。

伯克利音乐学院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府,她获得了邀请去进修,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田宛白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钢琴天赋更是无与伦比,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机会。

可她心软了,她为了这两个人,心软了。

那时的周凌云和乐云旗满心满眼都是她,一听说她要去那么远的大洋彼岸,绝望地茶不思饭不想。

那时的他们,还不是这样的。

周凌云和乐云旗,这两个名字在田宛白的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不仅是她生活中的重要人物,更是她情感世界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周凌云也是在学校里风靡一时的男人,与田宛白站在一起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才华上,都让人羡慕不已。

每当他们合作进行四手联弹时,那默契的配合、流畅的旋律,总能引来无数人的驻足欣赏。

周凌云对田宛白的喜欢,是显而易见的,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温柔和宠溺。而田宛白,也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早就动心了。

乐云旗他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便与她形影不离。

乐云旗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时刻散发着温暖和光芒,宠着、护着田宛白。

每当田宛白遇到困难或挫折时,乐云旗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这种平静而美好的关系,在陶半梦出现后,开始变得不再一样。

陶半梦比他们小一届,是钢琴社团的新成员,她的性格与田宛白截然不同,活泼可爱、热情奔放。

她总是用星星眼看着他们两个人,仿佛对他们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向往。一开始,田宛白还很高兴能够多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便带着她一起学习、参加活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陶半梦与两个男人的接触越来越多,关系也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她开始在各种场合下暗示自己对他们的好感,甚至不惜使用各种手段来陷害田宛白。

在陶半梦的烘托下,田宛白逐渐从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变成了一个被两个男人误解的恶毒冷漠形象。

像毕业舞会上这样的事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田宛白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对这些心机这些误解,全都厌烦厌倦了。

不过既然决定要走了,就把该清理的东西都清理掉吧,也算整理心情。

这样想着,田宛白把这些年周凌云和乐云旗送的礼物都搬了出来,小到挂件玩偶,大到定制的首饰珍品,以及这些年的合影册。

原来已经制造了这么多回忆了,他们居然现在为了陶半梦都不管不顾了。

既然这样眼不见心不烦,总不能把这些还要带去国外吧,田宛白叫了个回收人员上门,坐等间门响了起来。

田宛白想是回收人员到了,就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却是周凌云和乐云旗两个男人。

3

周凌云和乐云旗脸上都带着疲倦,眼底两道淡青色,看来是陪了陶半梦一整晚。

两个男人就这么满目疲态地站在房门口,倒像是他们委屈了一样。

田宛白不知道此刻两个人来是要做什么,或许是又来质问,也或许是逼她去给陶半梦道歉,不重要了。

还有六天,田宛白就能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了,演戏也好、心机也好,终于要清净了。

“梦梦住院了,她怕疼一晚上没睡好,刚刚才休息下,我们也跟着忙了一晚上。”周凌云开口就说这些,眸子里光很浅,看不出来想法。

如果是以前,田宛白一定会去观察周凌云的微表情,去探究他的深层情绪,可现在不会了。

田宛白没有耐心听了:“所以呢?就是来和我汇报陶半梦的睡眠情况的吗?”

乐云旗看着田宛白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犟吗?就是成心让大家都不痛快吗?”

乐云旗很少用这么冲的语气说话,尤其是和田宛白,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周凌云揉了揉眉心,似乎很克制一般:“宛白,昨天我们太着急了,梦梦流了很多血,所以语气不太好……不过,这次你确实过分了,你怎么变成这样恶毒的样子了呢?”

田宛白有些想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陶半梦编造的时候也没提前通知她啊!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在她的高跟鞋里放图钉,我也根本不想和她抢什么,我就要走了,你们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男人这才注意到家里的东西都打包了起来,门口堆放着的是他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搬家怎么没告诉我。”乐云旗语气缓和了一些。

周凌云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要毕业了确实该换个房子了,新房子租好了吗?等梦梦出院我们去聚聚。”

田宛白在心里冷笑,这两个人怕是听不懂人话,她要走了,可不是搬家,是再无瓜葛了。

不过无所谓,田宛白没理会两个人,而是指了指门口的箱子:“那里面都是这些年你们送的东西,你们要的话拿走,不要的话我一会叫了上门回收。”

两个男人丝毫这才意识到田宛白说的不是搬家,而是和他们划清界限。

“宛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些年这么珍贵的回忆你就要随意丢弃吗?”

“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开玩笑,情意不能丢弃啊!”

珍贵吗?田宛白现在只觉得恶心。

既然是这么珍贵的情意,又凭什么只让田宛白珍惜呢。

乐云旗上前拽着田宛白的胳膊:“我们说话是冲了一些,你委屈了,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任性好吗?我们只是不希望看着你变恶毒,所以才急了。”

田宛白甩开了他的手,说的毫不客气:“是吗?我这么重要,那我苦苦解释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乐云旗和周凌云都语塞了。

这件事从来不是田宛白在无理取闹,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4

像这次图钉事件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陶半梦生日那天也是这样。

陶半梦她故意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走向田宛白,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就在即将交接的瞬间,她的手似乎“无意”一滑,热水溅了出来,而陶半梦却迅速收回手,尖叫着仿佛被烫伤了一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演技逼真得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周凌云和乐云旗闻声赶来,看到的便是陶半梦委屈的模样和田宛白一脸愕然的表情。

没有过多的询问,他们便下意识地指责起田宛白:

“今天是梦梦的生日,你为什么还要害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不记得你这么不懂事,这么冷漠恶毒,我要求你必须立刻马上道歉,半梦是无辜的,你何必吃这种飞醋?”

话语中带着斥责和不信任,让田宛白的心更寒了几分。

陶半梦总是能巧妙地利用各种手段,让田宛白在不经意间成为众矢之的。

每一次,周凌云和乐云旗都或出于信任,或出于不愿深究的心态,轻易地相信了陶半梦的“无辜”。

田宛白还在回忆,周凌云正好拿出了一枚印章:

“宛白,这是梦梦给你准备的毕业礼物,她说你一定喜欢这个,这上面还有她亲手DIY的图案。”

“你看梦梦这么用心,你为什么还要跟她一般见识呢,你就道个歉,我们原谅你了,不要闹脾气丢东西了。”

田宛白一眼就认出了那枚印章的真实来历——那是之前钢琴比赛的奖品,那次比赛她本是信心满满地参赛,却没想到陶半梦在琴键里偷偷放了刀片,导致她在演奏中受伤。

其实这点小伤对田宛白影响不大,可她想保护好手指不想冒险,于是退赛举报了陶半梦。

而这件事,周凌云和乐云旗其实是知情的,但在田宛白试图举报陶半梦时,他们却选择了包庇后者,最终让陶半梦堂而皇之地获得了比赛的奖项。

如今,陶半梦将这枚充满讽刺意味的印章作为“礼物”送给田宛白,还特意用荧光粉进行了DIY,而田宛白恰恰对荧光粉过敏。

这样的心机,即便是旁观者也能一眼看穿,可周凌云和乐云旗却似乎完全忘记了过去的种种,再次被陶半梦的表象所迷惑。

这一刻,田宛白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不再解释,也不再争辩,只是默默地当着周凌云和乐云旗的面,将那箱承载着无数回忆与伤痛的纪念品,一件件地卖给了上门回收人员。

每一件物品的离去,都像是她心中一块块的碎片被剥离,最终只剩下空洞与麻木。

多年的相伴就这样随风飘散了。

见田宛白动了真格,周凌云慌了起来:“你怎么真的给卖了,你怎么舍得?”他眼里有心疼有着急。

乐云旗在打圆场:“没事,礼物我们再送就是,照片也可以再拍啊,没事没事!”

好可笑,活生生的人他们不珍惜,却因为丢了东西慌神了。

田宛白想反问,这个时候周凌云的电话却响了。

电话接通,那头是陶半梦娇滴滴地声音。

5

陶半梦故作娇媚的声音,从周凌云的手机里传到整个屋子里。

“凌云哥,你们能不能回来帮帮我啊?”

“我以为我能自己走路了,我刚才一沾地脚又开始痛了。”

周凌云还没来得及说话,乐云旗一把抢过手机,语气中带着亲昵的责怪:

“梦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好好休息吗?”

“你现在赶紧回床上坐着,我这就过去!”

陶半梦的声音变得有些委屈,好似被说了几句心里难受的不行。

“小旗哥,你别说我嘛,我知道错了。”

“我只是不想给你们两个添麻烦,我不是故意的。”

乐云旗接下来的训斥为之一顿,周凌云也终于能插得上话了。

“乐云旗,别整天把梦梦想得那么不懂事,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就知道训斥?”

“梦梦别着急,我马上就开车过去!”

两人着急的模样好像两只正在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想要离开他们曾经流连忘返的地方。

周凌云手忙脚乱的从一个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随手放在了餐桌上。

他看着田宛白的目光不再是以前的温柔和爱意,只剩下了愤怒和厌烦。

“我告诉你田宛白,你知道我的脾气,本来这个事不会就这么简单过去的。”

“是人家梦梦说原谅你了,人家不想跟你计较,特意让我们过来告诉你,人家原谅你了。”

“还让我们给你带过来一个礼物。”

乐云旗抱着双臂,看着田宛白的眼睛里全都是冰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真希望你能跟人家梦梦学一下,别有一点小事就闹个半天,稍微不顺心就搞报复。”

乐云旗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田宛白的房间,仿佛这里是什么污秽之地一样,再多呼吸一秒这里的空气,他都会被恶心的东西感染。

而田宛白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焦急地跑出了房门,继续喝着手里的清茶。

如果是曾经大二的时候,田宛白或许会因为这个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可现在,在田宛白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们的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苍白,没办法在她心中再激起一丁点的涟漪。

她看着两人开车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别墅区,田宛白才站起身来关上两人来不及关的房门。

路过餐桌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两人口中所谓的礼物。

是一个棕红色的细长印章,被刚才两人慌乱的动作倒在了餐桌上。

印章底部是用荧光粉做的,刻着小楷写得“恭贺优胜”。

这四个字已经狠狠印在了餐桌上,正好印在了田宛白和另外三人的合照上。

那时候陶半梦还是一个外人,站在一旁,而周凌云和乐云旗站在我两侧,紧紧护卫着我,而这优胜的印记恰好改在了陶半梦的脸庞上。

田宛白那个时候肯定没有想过,一个外人居然能够将她,这个两人曾经捧在手上的宝贝,被两人像垃圾一样丢掉。

她看着这个印章,突然笑了起来,而手指也仿佛突然受惊了一般,回收到掌心中间。

“还真是这个陶半梦的风格啊。”

“就喜欢用这种让我痛苦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田宛白看着陶半梦的脸,记忆飞回了那个比赛。

6

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钢琴比赛,无论输赢都已经影响不到田宛白的名气了。

但是距离她的第一次国际演奏会还有7天,她需要一个比赛来练手。

这场比赛甚至都不会写在田宛白的履历里,可是它却影响了她整个大学生涯。

因为那场比赛还有另一个人参加了,那就是陶半梦。

那天的田宛白,穿着素白却华丽的礼服,款款出现在台前的时候,所有观众都在为她的到来而欢呼。

甚至有不少观众,能来看这场比赛的原因就是因为田宛白,就连这台施坦威都是比赛方看到田宛白来了,才特意布置的。

她带着自信的微笑缓缓坐在了崭新的施坦威前。

她今天演奏的乐曲叫做《命运》,她弹的最好的一首曲子,也是田宛白最爱的一首曲子。

“噔噔噔噔!”

开头的四个强音落下,所有的观众都闭上了双眼,准备好好享受这一曲。

可是所有人翘首以待的音乐,却没有了下文。

观众们睁开了双眼,原本如白玉兰一般盛开在台上的田宛白,此刻裙子上绽放出了一朵朵妖艳的红花。

钢琴黑白分明的琴键上,错落地撒落这刀片和鲜血。

田宛白价值千金的手,就这样被这一块钱能买到一堆的刀片,划出一道道伤口。

她不能再继续弹奏下去了,哪怕是把琴键上的刀片拿走,她的手指也接受不了这种疼痛。

手指是人体内血管的终点之一,更是一个复杂的神经聚集点,若是有着老茧的保护或许还好上一点,但是在田宛白这双为弹钢琴而生的手上,疼痛和血液一样不断地从指尖喷涌而出。

田宛白的脸色变得苍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几道伤口已经割破了指尖的血管。

起码在一个月之内,她都不能再好好的弹琴了。

可是这距离她人生中第一次国外的剧场演出只剩下了一个星期。

她立刻在经纪人的护送下去了医院,而现场只剩下满钢琴的鲜血,迷惑的观众还有那满是笑容的凶手。

这台钢琴是调试好,比赛当天早上刚刚送进学校的,在早上和观众入场前,只有一个人接触了这台钢琴。

陶半梦。

可是哪怕田宛白举报了她,哪怕田宛白把切实的证据摆在了主办方面前,他们还是满头大汗地驳回了她的举报。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她获奖的那天。

来给陶半梦颁奖的人不是学校里的礼仪小姐,也不是比赛的主办人,而是周凌云和乐云旗。

两人满脸笑容,一人捧着远超赛事规格的大奖杯,一人捧着鲜花,走到了陶半梦面前,恭喜她夺得冠军。

田宛白身旁的同学们议论着台上的三人。

“哎,你知不知道这冠军其实是这颁奖人的金丝雀!”

“我去,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我亲耳听到他们讲的,说是这冠军特别喜欢钢琴,但是从来没得过奖,这俩二代为了博红颜一笑,把主办方买通了,直接定制冠军!”

“唉,我也知道这个,就是可惜田宛白了,人家本来就把这个当做国际比赛前的演习,没想到被人在钢琴里放了刀片。”

“我听说这刀片就是这冠军放的吧?”

“可不敢瞎说奥,隔墙有耳!”

她不知道这群人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田宛白看着台上的三人,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七天之后的国际比赛,她带着绷带强撑着弹下了一曲,而钢琴上全是已经浸透绷带的血液。

手指受伤的田宛白已经没法在继续比下去了,选择了退赛。

原本获得冠军后,就可以开始她人生中第一场钢琴巡演的田宛白,只能等着手指养好,重新备战这两年一次的比赛。

而这印章正是主办方原来的冠军奖品,没想到陶半梦还是拿到了手里。

恐怕这周凌云和乐云旗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田宛白的痛苦,就像他们忘记了田宛白对这荧光剂过敏。

她看着眼前的照片和纹章,还有被印章污染的满是三人合照和回忆的餐桌,脸上突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既然,他们已经忘记了一切,那我也不必再记着什么了。”

7

田宛白继续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不过现在她需要丢掉的东西更多了。

曾经有关于三人的一切,她都丢掉了。

每拿起一件东西,田宛白的记忆就回到过去一次。

一个收拾行李的行动,仿佛变成了一场来去自如的穿越。

她的记忆在过去的幸福和现在的痛苦中不断地的折返跑。

那放在她房间顶上的标本花环,是周凌云亲手编给她的。

小时候的周凌云整天喊着要娶田宛白当老婆,他每天都给田宛白带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可是她并不缺这些东西,她缺的是照顾和用心的关爱。

直到那天,小周凌云拿了一个花环戴在了她头上,对她说:“这是我亲手做的花环,以后你要是当我老婆,我会一直一直给你做东西。”

孤独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用心关照着到底是什么感觉。

田宛白把这个花环做成了标本,放在自己的行李箱最深处,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个行李箱。

还有餐厅里的餐桌和厨具,田家很有钱,田宛白从小到大都不必自己亲手做饭。

直到她离开了家,来到了海城上大学。

海城的口味跟田宛白差的很远,她总是吃不下去东西,身形日渐消瘦。

一直看着田宛白长大的乐云旗早就看出来了她吃不惯海城的饭,一天晚上田宛白回家的时候,却看到了家里正在忙碌的乐云旗。

她的家里原来没有厨房和厨具,乐云旗在她上学的日子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她刚一到家,桌子上就摆满了她曾经最喜欢的菜。

餐桌的玻璃下压着的全都是他们曾经的照片。

从那天以后,田宛白每天回家都会看到乐云旗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直到陶半梦进入她的生活,乐云旗和周凌云就好像将曾经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一样。

每天为了陶半梦吃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而田宛白也变成了独自一人。

田宛白将那些含着曾经回忆的东西全都收拾了起来,叫来了人把这一切都拿走。

他们已经不想记住这一切了,而她也将忘记这一切。

那天工人正在搬家的时候,周凌云和乐云旗带着脚上绑着绷带的陶半梦出现在了她家的门口。

周凌云看着眼前丢进垃圾桶的花环,脸色瞬间黑了下去,而一旁的乐云旗看到被工人搬走的厨具,嘲讽的笑容也停了下来。

周凌云拉住了田宛白的手,质问她:

“田宛白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把什么都丢掉了?那可是我和乐云旗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丢掉了?”

田宛白挣脱开了他的手,退后了几步,面色平静语气冷淡地说:

“没什么,我只是断舍离一下,我打算搬家了。”

乐云旗一眼就看到了垃圾桶里的印章,赶紧从地上捡起来质问田宛白:

“你丢掉我们的东西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要把这个印章也丢掉?”

“你把人家梦梦弄伤了也就算了,现在还把表达好意的礼物丢了,你怎么这么恶心!”

这时候陶半梦也出来插上了话,声音里极尽委屈又带着些许娇媚:

“阿宛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没有伤害过你吧。”

“你弄伤我的脚,我也只把这个当成一次恶作剧,你为什么把我的礼物给丢了。”

“礼物?”

田宛白脸上轻轻一笑,没有看着眼前的正在绿茶的陶半梦,而是死死盯着眼前义正言辞的二男。

“你们觉得陶半梦送我的,是礼物,对吗?”

8

乐云旗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低下了头去,可是周凌云却还是满脸的愤怒,伸出手指责田宛白。

“什么礼物不礼物的,我就是想知道人家的好意,你为什么要丢掉呢?”

乐云旗赶紧伸手拉住周凌云,却被周凌云一把甩开。

“云旗你别拉我,我倒要问问她,你有没有把我们和梦梦放在眼里?”

田宛白听到此话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得如此凄婉和悲伤。

“礼物?难道陶半梦不知道我荧光剂过敏?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吗?”

“事情的起因经过什么都没有查,就把罪责怪在我的头上,这就是你们说的示好?”

“就算鞋子里的钉子是我放的,那又怎样?难道这比他上次在我弹奏的钢琴里放刀片更恶劣吗?”

“我流满鲜血,疼痛不已的时候,没见到你们在这里维护我,但是她陶半梦现在脚受了一点点的伤,你就在你们就在这里极尽维护她。”

“证据都交给你们看的时候,你们不相信是她伤害了我,但是现在什么证据没有的都没有的时候,你们却相信是我伤害了她。”

田宛白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变成了怒吼。

“小时候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照顾我,难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照顾?”

“夺走我的一切,让我的世界只有你们之后再把我彻底的抛弃,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田宛白说的气喘吁吁,三叉神经在太阳穴疯狂跳动,愤怒已经彻底淹没了她的神经。

面前两个高大的男人,却好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坏学生,低着头垂着手一句话都不敢说。

乐云旗脸上更是露出了愧疚之色,他的确该愧疚,他答应了田家父母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现在却把自己的誓言抛之脑后。

两人低着头,心里的愧疚和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生长想让他们的大脑。

周凌云咬着牙,嘴巴里的那句道歉马上就要出来了。

陶半梦却单腿转过身去,声音暗淡地说:

“我知道我是山里来的孩子,最终还是进不到你们的圈子里,算了,你们就当我没有出现过。”

说完作势要单腿离开这里,可眼睛却不断地飘向低着头的两人。

而那刚生出的一点愧疚,因为陶半梦的一句话,瞬间消失殆尽。

两人齐齐转过身去,要去搀陶半梦。

“梦梦你慢一点,你脚还没好呢!”

而田宛白刚生出来的那一点希望,被陶半梦一句话砸的粉粉碎。

可是这二十年的感情啊,不是说放手就能放开的。

田宛白用尽自己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叫住了他们。

“喂,你们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嘛?”

二人的脚步顿了顿,乐云旗抬头回答道:

“明天是流星雨。”

说完两人架着泫然欲泣的陶半梦上了车,离开了。

此时的田宛白,心中终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三人曾经在小时候看过一个新闻,50年一遇的流星雨,恰巧将出现在他们大学毕业的前夕。

那时候他们只有十岁,他们约好了,正好三人大学毕业的前夕,一起去看流星雨。

田宛白天真的以为他们两人,还记着他们和她的约定。

她依旧对着这两人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只要只要他们还记得这个约定,她愿意再给他们一个做朋友的机会。

二十多年的情谊,在她曾经的生命中这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真正离开了两人,她将会多出一大段无法去触碰的记忆。

第二天晚上田宛白坐在了他们三人曾经约好的天文台上,带着她放在身上的最后一个东西,也是他们三人的最后一张合照。

田宛白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群星闪烁的天空,等待这那五十年一遇的流星雨,也等着那两人。

不一会静谧的星空突然开始了流动,一道璀璨的流光贯穿了整个星空,就连月亮也掩埋不掉流星的光辉。

信号枪打响,万千流星仿佛听见了起跑的枪声一样,争先夺后在星空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霎时间,天空星光流转。

可是这一切在田宛白的眼里却变得越来越模糊,泪水闪烁着,甚至胜过了天上的流星雨。

流星雨的持续时间不长,田宛白的耐心也所剩无几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而她在天文台上依旧是孤身一人,周围的情侣们都收拾起了东西,准备离开这荒山野岭。

只有田宛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

田宛白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却看到了周凌云发的朋友圈。

配图是和陶半梦,乐云旗一起看流星雨的图片。

三人在流光溢彩的星空下,笑得十分开心。

似乎这三人才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才是真正的朋友。

配文写着:下一次五十年的流星雨,我们还一起去看。

田宛白的内心终于崩塌了,她也再也不相信两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句约定。

她彻底的将曾经的一切温柔抛在脑后。

田宛白长叹一口,看着美丽的夜空,轻轻闭上了双眼。

一滴泪水沿着她被夜风冻的有些泛红的脸庞,缓缓向下,流淌着,蔓延着。

最后轻轻地落在这个他们约定了二十年的地方,落进土地里消失无踪。

她站起身来,把照片用打火机点燃,看着照片彻底化为灰烬熄灭后,田宛白心中最后一点情愫也被彻底燃尽。

田宛白在这里在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明天就是她出国的日子,这是她在国内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9

田宛白一直都是孤傲而独立的女孩,自幼便没有多少朋友。

在国内,除了父母和她亲密,好像也没有其他要告别的人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又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那份不为人知的孤独。

她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位一直默默教导她钢琴的老师。

出发当天田宛白踏着轻快的步伐,怀揣着一份感激与不舍,前来与老师告别。

然而,当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周凌云和乐云旗带着陶半梦,正对老师进行着威逼利诱。

“老师,你不要老顽固了,半梦很好的,你就多给她点机会吧。”

“你不就是偏心田宛白吗?她们不一样,梦梦她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全靠你帮忙了。”

“老师你识趣一点好处都有,唱反调只有苦头。”

周凌云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要太明显了,田宛白听的攥紧了拳头。

老师那张慈祥的脸庞此刻显得尤为凝重,她深知陶半梦的人品低劣,根本不愿将自己的技艺传授给这样的人。

但两个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们开始仗势欺人,言语间充满了威胁与挑衅。

田宛白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她看不下去了。

“周凌云,乐云旗,你们怎么能这样,老师年纪大了,你们这么说话还有良心吗?”

她大声叫住了他们两个,试图用理智与正义来捍卫老师的尊严。

然而,换来的却是男人们的嘲笑与讥讽:

“你怎么一出来就是唱反调,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小气吗?这是关乎梦梦的前途。”

“是啊,宛白,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梦梦和你不一样,我们多帮帮她。”

誓言里的绚烂流星雨被这些虚伪与冷漠所淹没。

田宛白毫不犹豫地反驳:“她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前途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在这靠威胁老师。这样和强盗有什么不一样。”

陶半梦泪眼汪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阿宛姐姐你怎么这样说梦梦,你当时不也受了很多哥哥们的照顾吗?”

两个男人一听也来了劲:

“宛白,我们之前多照顾你啊,你有今天的成绩有我们一半功劳吧。”

“你怎么现在这么不讲理了,快和梦梦道歉,你这样都对不起我们对你的好。”

男子们开始大倒苦水,诉说着他们曾经为田宛白所做的一切。

然而,在田宛白听来,这些所谓的“付出”都是那么地苍白无力。

她明白,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与坚持。

于是,她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她叫来了司机,让他带自己去机场。

两名男子还在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着风凉话,陶半梦也开始扮演起绿茶的角色,试图博取同情。

但田宛白已经不在乎了,她的心中只有一片宁静与释然。

她走进了机场,踏上了前往未知世界的航班。

而身后那些人的话语,也渐渐消失在了风中。

他们还在说:

“就这么点事就要离开?不要闹脾气了嘛!”

“田宛白现在真的不可理喻,没有梦梦一半懂事。”

但田宛白已经听不见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再见了,这个曾经让我欢笑也让我哭泣的地方。”

周凌云和乐云旗自信地觉得田宛白在闹脾气,毕竟房子在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无非就是闹脾气坐车出去玩了。

两人还在继续笑着,他们不相信,这个被他们彻底养出来的金丝雀,能逃离他们的笼子。

只有乐云旗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对周凌云说:

“凌云,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去找阿宛的时候吗?”

“她是不是正在搬家?”

周凌云上一次去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陶半梦身上,就光顾着为陶半梦讨回公道了。

他们现在仔细回忆才发现,上一次被丢的不只是他们送的礼物,还有无数无法带走的家具,行李。

“坏了!”

两个人开着车发疯一样冲向了田宛白的住处。

路上不知道剐蹭了多少个车辆,闯了多少个红灯。

但当他们赶到田宛白的房子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清空并挂牌出售了。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的眼睛,慌乱,难过,后悔。

这些情绪不断地上涨,两个人只有此刻才意识到。

原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阿宛,真的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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