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水清，是伯府里一个不起眼的丫鬟。
小姐查出怀了姑爷的孩子，老夫人却说小姐身子金贵，孕期要好好静养，腾不出手来伺候姑爷。
我记得老夫人当时那话说的，句句都是为了小姐着想，可字里行间却透着要给姑爷抬个妾室的意思。
小姐年轻气盛，哪能容忍别的女人爬上姑爷的床，可老夫人的话她又不能反驳。
小姐灌了我一壶烈酒，然后对门外的人说：“把他带走，好好“伺候”姑爷。”
那一夜，我成了姑爷的女人，也成了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
姑爷似乎很喜欢我的身子，夜夜都要我伺候，每次来我房里，总要折腾到半夜。
我恨！我恨小姐的狠毒，更恨姑爷的虚伪！
小姐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最后她，一口咬定我偷了她的宝石头面。
我被活活打死，临死前，我看到了姑爷冷漠的眼神
我发誓，
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2
天可怜见，让我重回到小姐查出身孕的那一天。
“莲娘，你这胎可是我们伯府的长孙，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身子。”老夫人慈眉善目，拉着小姐的手，语气里满是期待。
老夫人顿了顿，又说：“你孕期也不方便照顾子晟，过几日，我舅家的三姑娘，要来家里住一阵子，你有什么事她也能帮衬着点。”
小姐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但还是强忍着不悦，说：“舅家的姑娘想必是极好的，只是来者是客，在府里玩玩就行，哪能让表小姐劳累。”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又说：“娘，我一查出身子，就来跟您说了，我娘家还没递信，容媳妇先告退了。”
我知道，小姐这是在给奶娘使眼色，让他赶紧想办法。
回到屋里，奶娘立刻就急了：“小姐，这可怎么办？老太太明摆着是想让表小姐来分您的宠啊！”
“奶娘，我怎么能不明白。”小姐的脸色很难看，“许三也不是个好的，之前婚礼上来过，妖妖娆娆的，上不了台面的庶出，偏得了老太太的喜欢。”
“小姐，万一让这许三姑娘夺了宠，再加上老太太喜爱，赶明个提个平妻如夫人什么的，这伯府还有小姐的立足之地吗？”奶娘越说越担心。
“奶娘，容我想想。”小姐揉了揉眉心，显然是已经乱了方寸。
我知道，这往自己心爱的人床上送女人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真是钻心的疼。
姑爷得知了小姐怀孕的消息，自然是十分欣喜，
小姐表面上虽然娇羞，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我依旧在小姐房里伺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着姑爷乘着小姐不备，打量我们这些丫鬟的眼神，不住地泛着恶心。
我知道，上辈子我和姑爷的事，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上辈子姑爷跟我有了夫妻之实后，她没少趁机勾引姑爷，在小姐面前给我上眼药，我一直恪守本分不争不抢，小姐下决心除了我，也是因为她在小姐面前说我最近食欲不振嗜睡，
夜幕降临，伯府上下渐渐安静下来。
我照例在小姐房里伺候，看着小姐幸福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香穗是老太太拨给小姐的二等丫鬟，生得一副好相貌，惯会察言观色，哄得小姐对她信任有加。
可我知道，她心里一直觊觎着姑爷，没少在小姐面前说我的坏话。
“小姐，您瞧瞧水清那丫头，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狐媚劲儿，奴婢瞧着都害怕，您可要小心提防着点。”香穗一边替小姐梳头，一边状似担忧地说道。
“可不是嘛，奴婢也觉得水清那丫头不像个安分的，整日里在姑爷面前晃悠，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另一个丫鬟也跟着附和道。
小姐听了她们的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和厌恶。
“水清，去看看姑爷那边安置好了没有，若是无事，让他早些歇息。”小姐柔声吩咐道。
我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苦涩，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心里清楚，她们这是在故意挑拨我和小姐的关系，好给自己创造机会。
上辈子也是这样一个卑微的丫鬟，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步步将我推入深渊。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让她们得逞！
3
我故意等了会才走到姑爷的院子，远远就看到香穗在门口徘徊，不时地朝里面张望。
她显然是在等小姐房里的灯熄了，好进去勾引姑爷。
我冷笑一声，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香穗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明知故问道。
香穗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一抹虚伪的笑容：“原来是水清妹妹啊，我正要去给姑爷送些点心，你这是……”
“我奉了小姐的命令，来看看姑爷安置好了没有。”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地说道。
香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你把东西给我，你去找我娘，她在厨房给我留了蛋羹，我晚上吃的有点多便宜你了。”
说完，拿着东西妖妖娆娆的进了屋。
我看着刻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算是你心愿所归吧！
房间里氤氲着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男子特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香穗走到屏风后面，看到姑爷正背对着我，在浴桶里沐浴。
姑爷身材修长健硕，古铜色的肌肤在水汽的蒸腾下显得格外诱人。
香穗柔声说道：“姑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姑爷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小姐担心您累着了，特意让奴婢来伺候您。”香穗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手去不经意间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
姑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低头看向香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姑爷……”香穗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娇媚入骨。
姑爷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香穗慢慢靠近他，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姑爷，奴婢想服侍您……”我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姑爷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搂入怀中，低头吻住了香穗的唇。
4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去了厨房
香穗娘正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吃着醉鸡。
我脸上堆起一抹讨好的笑容，快步走到她身边。
“香穗娘，香穗姐姐说给我留了蛋羹？”
“是你啊，水清，香穗人呢？”
“香穗姐姐不是想着妹妹我嘛，有好事总想着我，他去伺候姑爷沐浴了”
我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塞到香穗娘手里。
“一点小小心意，您可别嫌弃。”
香穗娘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迟疑着没有接。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老婆子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
“您就别跟我客气了，香穗姐姐伺对我好，您也跟着操了不少心，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我说着，硬是将荷包塞进了她手里。
香穗娘看着手里的荷包，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我见她收下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香穗姐姐长的好做事也妥帖，难怪姑爷对她另眼相看。”
香穗娘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可不是嘛，我们家香穗啊，从小就乖巧懂事，长的也是极好的。”
我顺着她的语气，继续拍着马屁。
“那是自然，香穗姐姐这么好的姑娘，将来就算做个姨娘也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香穗娘听了我的话，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眼中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这丫头，可别胡说，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是要惹祸上身的。”
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香穗娘，您就放心吧，我的嘴严实着呢，再说，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您就等着瞧好吧。”
香穗娘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见时机成熟，便起身告辞。
“香穗娘，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哎，好，你慢走。”
香穗，你就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欢愉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我回到房间，没过多久，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连忙吹灭了蜡烛，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装睡。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是香穗。
她身上还穿着之前那件桃红色的衣裙，只是衣衫凌乱，头发也有些散乱，脸上带着几分慌张和羞涩，却又难掩眉梢间的春风得意。
她看到我躺在床上，明显松了一口气，走到我床边，压低声音警告道：“水清，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绝不饶你！”
闭着眼睛，装作被她吵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道：“香穗姐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香穗见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哦。”我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香穗见我没什么反应，这才安心睡下。
5
最近姑爷院子里夜里总是有女人声音传出来，香穗那丫头也借口值夜，天天往姑爷房里钻。
我乐得清闲，只当做没看见，反正这出戏里，我可不想再当主角了。
这天，我正拿着新得的布料在院子里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就看见香穗扭着水蛇腰，一摇三摆地从外面回来了。
“哟，这不是香穗姐姐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放下手里的绣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香穗被我看得心里发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要你管！”
“哎呦，姐姐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我故意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
“不该知道的少打听，给我嘴巴闭牢可，等我做了姨娘，有你好处？”香穗说道。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香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也敢跟我斗？
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6
这段时间，府里都在传，说是伯爷要回来了。
这伯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手握重兵，威震四方。
听说他年少成名，战功赫赫，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
只可惜，他夫人，也就是我们姑爷的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当年，伯爷为了冲喜，才娶了她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妻子。
婚后，两人虽然相敬如宾，却始终没有夫妻之间，该有的亲昵。
后来，伯爷更是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回府。
府里的人都知道，伯爷虽面上给足伯府主母的体面，但是已经很久不在夫人房里过夜了。
他身边，还有两个妾室，不过，这两个妾室也不得宠，也没子嗣。
我从其他下人口中得知，伯爷这人虽然杀伐果断，却极重情义。
尤其是对他当年战死的契兄，更是念念不忘。
据说，每年八月初四，伯爷都会独自一人前往城外坟地，祭拜他的契兄。
我将这些信息默默记在心里，一个计划渐渐在脑海中形成。
7
八月初四这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
梳洗打扮了一番后，便提着准备好的香烛纸钱，独自一人前往城外。
那里埋葬的都是伯爷麾下的将士，当年伯爷契兄为救伯爷战死沙场后，尸骨无存，只得在此立了个衣冠冢。
我到的时候，天色尚早，薄雾还未散去。
我找到了伯爷契兄的坟墓。
坟墓很简陋，只有一块孤零零的墓碑，上面刻着“故兄叶凌之墓”。
我将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摆上香烛纸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叶大哥，小女子今日冒昧前来打扰，还望您不要怪罪。”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带来的酒水倒在坟前。
“当年若不是您们这些英雄相救，小女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我故意说得情真意切，眼眶微微泛红，仿佛真的亲身经历过一般。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我连忙起身，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面容冷峻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男人身材高大，不怒自威，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男人走到我面前，语气冰冷地问道。
我心中暗自窃喜，但面上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回伯爷，小女子是来祭拜恩人的。”
“你认识我？”男人眉头微皱
我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稍缓，便壮着胆子说道：“回伯爷，奴婢是伯府少夫人的丫鬟，当年家乡遭了马匪，后来才得知是伯爷的军事，平了马匪救了小女子一命。”
“小女子无以为报，知道恩公埋身在此只能每年来此祭拜，聊表寸心。”
我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哽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男人听完我的话，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原来如此。”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中少了些许冰冷。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水清。”
“水清……”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且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他。
男人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说道：“你是个知道感恩的。”便转身离去。
“等等，伯爷！”我连忙叫住他。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伯爷，奴婢有一事相求。”我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日之事，还望大人能够替小奴婢保密。”我低着头，语气恳求地说道。
“奴婢借着采买的由头出来的，怕夫人小姐知道了会责罚。”
伯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8
奶娘看我心情不错，试探地问我：“水清啊，你看小姐月份大了，姑爷房里还缺个人伺候……”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刘妈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香穗姐姐不是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姑爷吗？”
奶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你……你说香穗？”
我故作惊讶：“这不是小姐授意的？香穗好几晚都和姑爷在一起？”
奶娘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黑着脸走了。
自从上次从坟地回来，我连着几天都做了点吃食，偷偷送去伯爷书房。
“伯爷，您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我低眉顺眼地站在书桌旁，语气温柔地说道。
伯爷放下手里的书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糕点，眉头微微皱起：“你这是做什么？”
“奴婢无以为报，只想给您做一辈子丫鬟，报答您当初的救命之恩。”我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哽咽。
伯爷看着我，眼神复杂，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说道：“你这是胡闹。
“奴婢没有胡闹，奴婢是认真的。”我抬起头，直视着伯爷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小姐想让奴婢给姑爷做妾，可是我心里只有伯爷您”
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伯爷耳边炸响。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你……”伯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柔声说道：“伯爷，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一丝诱惑。
我抬起头，主动吻上了他。
他的唇，有些凉，有些硬。。
伯爷留了一句，“放肆”快步走了出去
9
小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此刻的愤怒。
姑爷竟然按着香穗的脑袋，让她伺候他……
小姐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姑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发什么疯？”
小姐指着香穗，声音颤抖：“你……你竟然……”
“不过是一个丫鬟，就是个玩意？”
小姐眼睁睁地看着香穗跟姑爷在床上翻滚，不堪入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恨，恨香穗的背叛，更恨姑爷的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香穗衣衫不整地从床上下来，低着头，不敢看小姐一眼。
“滚！”小姐指着门口，声音冰冷刺骨。
香穗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小姐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千娇百宠的丈夫，怎么会看上香穗那样一个低贱的丫鬟。
她发誓，绝对不会放过香穗！
第二天，小姐就以“勾引姑爷”的罪名，要把香穗发卖出去。
香穗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小姐饶命啊！奴婢是被逼的！是姑爷他……他强迫奴婢的！”
小姐冷笑一声：“强迫？我看你是巴不得吧！”
“奴婢没有！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香穗拼命地摇头， “为了证明清白，奴婢愿意喝避子汤！”
小姐看着香穗，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最终，香穗被抬进了姑爷的房间，成了他的姨娘。
当天晚上，香穗伺候姑爷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小姐躺在床上，听着那让她无比刺耳的声音，恨意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