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后的小山洞里,男的女的一起,关着好多人,村长说他们是让村子发展的“生产力”

生榨椰汁 2023-10-27 10:05:20

我在贫困山村支教了一年,临走前,我看到了一个被铁链锁着的女人,而许久不见的前男友也出现在了这里。

1.

我在小义村的支教之旅即将结束,而我最喜欢的学生却好几天没有出现,我决定去家访并跟她好好告个别。

在她家里,我看到了一个被铁链锁着的女人,她告诉我,那是她的妈妈。

我强忍着害怕问她:「阿美,你妈妈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

「我阿爸说,妈妈精神有问题,怕她跑出去伤人。」

阿美年龄不大,一只手揪着自己搭在肩膀处的小辫,两只大眼睛亮亮的,显得十分无辜可爱。

我皱着眉问她:「你见过你妈妈伤人的样子?」

「那倒没有,反正我记事开始我妈妈就一直这样了。」

见我心神不宁,阿美嘟囔道:「有问题吗?村里好多同学的妈妈都是这样啊。」

好多?

我刚到小义村的时候,村书记就告诉我,他们这里风俗繁多,思想还落后。很多父母不支持孩子读书浪费时间,最好不要去学生的家里,以免村民排斥伤到自己。

半年时间!我竟然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白老师,白老师!」

阿美把我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拽出来,热情的邀请我留下:「白老师,中午在我家吃饭吧,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趁着她爸还没回来,回绝了她,赶回了学校宿舍。

回去的路上我的腿都在发抖。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快跑!

「白老师在吗?」

宿舍的门被敲响,是书记。

我抱着行李,身体紧绷的靠在门后,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支教的这段时间,书记待我很友善,我受到他很多恩惠。他很尊重我,不,确切来说是很尊重有文化的人,他天天把“知识改变命运”挂在嘴上。

但我不敢确定书记究竟是当真为我好,还是披着人面的兽心?

外面的声音落下去,书记走了。

过了好久,我才敢挪动。我把行李缩减到一个背包,拿出好久不用的手机满屋爬着找信号,我给司机发的信息迟迟发不过去,不可能寄希望于今天就能离开。

现在日头还亮,照以前,我一定是正式的跟书记和学生们打个招呼再离开。

但现在,我不敢。

白天没有出门的勇气,晚上更是。

何况接我的司机要明天才能抵达,我只能把今天撑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去,一到晚上,山里的气温格外凉,所以村里人并不乐衷于在夜晚活动,整个村都是静悄悄的。

「咚咚咚」

门忽然响起,我被吓得一激灵。

「白老师?」

是书记的声音,见没人回应,他嘴里嘟囔着。

「不对啊,一天了,白老师能去哪儿,不会是出事儿了……」

我眼看这不能再这样躲下去,打开了门。

我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

「书记,怎么了?」

「白老师你在啊,都一天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今天下午你不在,小孩儿来找我问。」

「哎呀,我忘记了,这两天事情太多,还得收拾行李,太累了。中午从阿美家回来就睡着了。」

书记看我的状态,似乎是信了我的说辞。

「这两天的确辛苦你了。」

我对着书记讪笑着,可他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我冒出冷汗。

「不对啊,白老师,怎么收拾行李,你要去那儿吗?」

我硬咽下去几口气,强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啊?我,我支教时间到了,之前不是跟您打过招呼了吗,到时间了。」

我是通过政府渠道下来扶贫支教的,书记心里应该有数的。

「不对啊,你不是延期了吗?而且,你之前签的延长支教时长已经提上去了,就是通知还没下来呢,但应该快了。」

我怔住,我什么时候签了延长支教时间的文件了?

我不知道书记是当真没看出来我不正常的状态,还是我的状态是他意料之内的。

在我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我面前了。

我看着手机上还没发送过去的短信,拨打了110。

离小义村最近的派出所也得翻过一座山才能过来。

我咬着牙蹲在村口的石墩后面等着,等警车到了已经凌晨了。

坐上警车,心里踏实了许多。

车上一共两个警察,但都戴着口罩,我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前排副驾驶的警察跟我确认了一下我在手机里说的话,车子一直停在村口,没有发动。

2.

「你说的女人我在系统上查过,有这个人,并且户口也是落在这里的。包括你说的这里的很多家里都有类似的妇女,你见过吗?」

「没有。」

我摇摇头。

「之前我们没接到过报案,但有传言说这个村子有很多类似于你刚形容的那种妇女。我们也来检查过,什么都没有,有几个家暴的也在我们的调解下同意不动手,而且我们见到的女人没有你说的那么…」

看着警察还停在村口询问,我急了,我管他们怎么样!最重要的是我要离开这里!

「那么惨。对吧,行,我不管这个村子的女人如何,我现在只想让你们负责我的安全,把我带出去就好,行吗?」

我说完,驾驶座上的警察就发动了车辆。

正在这个时候,好多村民汇集在了村口。

「不好,林哥,快点拐过去。」

正在调头的车辆轮胎被村民用尖锐的长棍刺中,村民们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是书记!

见情形不对,副驾驶的警察在众人的围堵下下了车。

看着警察下车,书记对着他弯了下自己的腰,语气和善。

「警察同志,您这大晚上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啊?我是这儿的书记,需要我配合帮忙的您知会。」

「你们干嘛呢!围警车!」

警察恶狠狠的样子,拿着警棍敲在了把轮胎扎破的棍子上,发出来好大一声刺耳的声音。

「车上的人被举报虐待学生,我要带走调查。怎么?你们要妨碍公务吗?」

「哎不不不,警察同志,这绝对是误会,白老师教学非常认真啊,孩子们都很喜欢,您看看,是不是哪儿有误会?」

警车的轮胎破了,山路崎岖,根本走不了。

我看着外面的情形着急,却也害怕,硬挺挺的坐在车座上。

忽然,驾驶座上的警察开了口。

「白术,先听小周的,待会儿出去以后就说是我们把你带走调查的。」

「林峰?你…」

我消失那么久不见的前男友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我刚刚说的了吗?」

林峰压抑着声音,但我也能听出他的急迫。

久别重逢,面对这种情形谁还会去想谈情说爱的事情。

「下车装可怜害怕,这个村子大部分人对待老师不友好,想给你教训的大有人在,你现在下去书记还会护着你。我不方便下去,反正你记住今天的警不是你报的,推给村里的其他人。」

「我下去了,还能离开吗?」

我知道当务之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靠谱的办法,但我必须得保证我的安全。

「能!信我!」

看着外面一群咄咄逼人的村民,我咬牙做出决定。

「好。」

不配合能怎么办?村民围着一个人都没有走不了。

我现在主动下去可信度会很高,况且,明天接我的司机就到了,我甚至可以趁他们对我设防最低的时候偷偷离开。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下车后,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颤抖的对书记说:「书记,村里人真的对我意见很大吗?我没虐待过学生,每天兢兢业业的,为什么还给警察举报我?」

书记的态度十分谦卑:「白老师,对不起都怪我,我一定查出来是谁举报的!给你个交待。」

随后指挥一旁的村民找东西把轮胎补上。

我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林峰在车里看着我。

3.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课,一切如常。

甚至书记都不疑有他的来找我说昨晚上的事情,让我放宽心,安心教书,村民那儿由他去沟通。

等到下午的时候,司机的电话终于接通,确认了他到达的时间。

暮色降临,我早就趁大家吃晚饭的时间,背着包躲在村口的石墩后面。

听见有车轮驶过的声音,我探出头看。

是来接我的司机!

「师傅…」

正要呼喊,有人从身后捂住了我的口鼻。

意识消散之前,我居然又听到了林峰的声音。

我的前男友林峰,在去年单方面与我提分手后就失踪了。

我和林峰在大学的时候因为从小到大相似的经历走到了一起,他在贫困山区长大,父母早逝。我是家庭离散,从小没有父母管教。

缺爱的两个人走到一起,会格外珍惜彼此的感情。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父母不管我,我就想着等领完证,和他一起回老家,给他爸妈上个香,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谁知道,结婚证还没领,他就发了分手消息给我,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不信他会无缘无故抛弃我,更不相信他会丢下自己努力好久终于小有成就的事业。所以,我就一直在找他。

以前听他说过,老家是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小山村,当时他是指着地图上的位置给我讲的,讲的云里雾里,说以后一定要带我回去看看。

在小义村支教了有一段时间,我还拿出和林峰的照片,问书记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意识逐渐清明,我睁开眼朦胧间看到的,依旧是破旧发黄的宿舍墙壁。

床边坐着一个人,轮廓竟有些像林峰。

不对!就是他!

我定睛一看,瞬间清醒过来。

昨晚昏过去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他!

「白术,你醒了。」

看到我醒来,他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想到昨天的经历,我看着他只觉得可怕。

「林峰?两次了!我昨天晚上就要坐车离开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你知不知道?」

我快要被气疯,只能压低声音朝他吼。

「我知道我知道。」

他像顺毛一样抚着我的背。

我把他的手挣开,恶狠狠的盯着他:「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在找你?还是你知道我马上就能离开了,但你非得阻着我?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啊?」

房间里充斥着我呜咽的声音。

「这里就是我老家,白术。」

说完,林峰不好意思看我,帮我掖了下我被子就起身往外走。

「我先去给你打点水,你一晚上没进食,现在都已经中午了,身体……」

「你站住!」

我喝住他,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后背:「我给书记看过你的照片,他说没见过你。」

他转过身来,窗户打进的阳光被他遮住,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神情紧绷着。

他声音干哑着说道:「你知道如果你昨天坐上那辆车,就会被宣告死在返乡途中吗?」

我被他的话吓的心神一愣,撰着床单的指尖泛白,声音发颤:「死?」

此时的他宛若一个神袛,低头看着我,语气没有半点感情。

「你的“尸体”会消失在大火中,你残留的“遗物”会送回到你家,而你,会被永远的困在这里。」

我怔怔的凝视着此刻陌生的他。

我们好像对视了很久,缓过神的我压抑着声音对他发出质问。

「你觉得我会信?我为什么会死?」

「难道我留在这里就安全了?」

「还有,你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说完分手就消失?」

……

「白术!」

林峰打断我的质问,气氛寂静,都能听到他叹气的声音。

「对不起,我是想说那个司机跟书记有联系。但凡你昨天晚上上了车,就说明你一定是知道这个村子的危险性。他们不可能放你离开,一定会直接把你拉回来囚禁。这里山路崎岖,是个天然的事故易发地,没有人会怀疑。」

“轰”我的脑子一阵发麻。

后知后觉的危险让我感觉四肢沉重,身体像是被定在了床上。

「那…」

忽然,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林峰扑上来把我的嘴巴捂住,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委屈,豆大的眼泪滴落在他手上。

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作安慰状。

「起床了,去吃午饭。」

他抬高声音故作甜蜜的朝外面说着,等到窗户上没了人影,松开了我。

林峰的手轻擦过我的脸,环抱住我,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现在时间来不及,你先记得,昨晚你见到我,闹了很大的矛盾,生了气才打算离开,但看到我去找你,就自己跟我回来了。」

他松开我,像从前一样,在我情绪崩溃的时候握着我的手,想放在嘴边亲吻,却在快碰到时停了下来。

「刚才那个人可能是书记让过来看情况的,先跟我过去把饭吃了,今晚有时间了,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一定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我出去等你,你换好衣服出来,咱们一起过去。」

4.

我们到食堂的时候,书记已经离开了,桌上的几个菜被纱罩盖着。

我在心里自嘲,物资匮乏的地区,居然还能弄上这些菜,断头饭?

吃过饭后,林峰把我带去了他家。

我环顾着他家,意料之外的干净整洁,比村里的其他人家都要好。

我看着紧闭着的门窗,问他:「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了吧?」

他没说过,向我递过来一张纸,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

「这是?」

「阿美妈妈。」

我虽有些不可思议,但也知道,这里的女人地位低下,按照阿美说的,属于这里的常规事件。

「那她真的不是被拐卖过来的吗?」

林峰摇了摇头,说:「不是,她是之前的支教老师。」

「啊?」

「她是我之前的老师,我考上大学那年就是她带的我。后来,她和阿美爸爸谈恋爱了,就一直留在这里了。她结婚的时候,父母没来,书记看着太冷清,还自掏腰包从外面买了好多糖果进来,让我们去他家哄场子。」

「也就是说,阿美妈妈不是被拐到这里的,她是自己选择留下来的。」

回想那天看到的阿美妈妈的样子,依旧后怕。

「不对啊,自由恋爱的话,那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林峰扭头看我,意味深长的说出了两个字:「观念。」

「嗯?」

「我小时候被村里人散养,吃百家饭长大。有的人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我一个外人去了都要比她待遇好,甚至想认我做儿子,只要我跟他姓就行。」

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喃喃道:「在这里,性别比血缘更重要。」

我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寂静的气氛打破。

「小林在吗?」

我跟林峰对视了一眼,是书记的声音。

开门后,书记看我在这儿像是松了口气。

「白老师幸亏您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气还没消呢。」

我还以为他说的是有人举报我虐待学生的事情。

结果书记像是长辈一样拍打了林峰一下,埋怨道:「林峰这小子不懂事儿,之前跟你分开。你们小年轻的事儿我也不懂,但林峰是个好孩子。」

他指了指院子:「你看,前年还回来修缮了院子,说要带女朋友来见见祖,不能让女朋友住的太寒酸。谁知道这小子犯糊涂就跟你分开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原来是这个事儿,怪不得这院子要比村里旁人的院子都好。

我顺着书记的话说下去:「嗯书记,不生气了,我们误会已经解开了。」

「那就好,待会儿记得去上课啊,你看这两天的糟心事儿课也没上了。」

书记交代了一声就走了。

「你给他看过我的照片?」

林峰忽然问我。

「对,就是咱们俩毕业那天的照片,但他当时说的没见过你。」

我疑惑的朝林峰看去,他望着书记的背影一动不动,等书记从巷子口拐过去才说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算了不想了,白术,还有一件事儿得你自己想想。」

「什么?」

「你报警那晚说的假造文件签名,我们找到了原文件,你看。」

回屋后他将手机里的图片打开,让我看签在文件上的名字。

看清字迹的那一瞬间,我心下一惊。

「这是我自己写的名字,但我从来没有填过这个文件啊。」

「这个需要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最近在哪儿写过自己的名字,尤其是那种白纸上的。」

我写名字,最多是写在教案本上,但没人看过我的教案啊,这儿又没有校长,村里唯一的负责人书记也不参与我的教学。

等等!有一个人。

「是阿美!」

5.

下午上课的时候阿美还没有来,等放学我去她家找她。

还没走到她家,远远的我便听到了阿美的惨叫声。

「阿美!」

我跑过去一看,她阿爸拿着棍子把她堵在牛棚处打。

「你干什么?」

我借着他扬起棍子的瞬间,将他推在了一旁。

「呦这不白老师吗?」

离近了才闻到阿美爸爸一身的酒气,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阿美在身后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

「老师,他要打死我妈妈,你快救救我们。」

我顺势拿起跌落在地上的棍子做防卫。

「阿美爸爸,有话好好说,你不能这样打孩子。」

「去你的,老子的媳妇孩子用你管,先管好你自己吧。」

阿美爸爸左右摇晃的朝我们这儿走,我将棍子一扔,砸在了他脑袋上,然后牵起阿美就跑。

我直接将阿美带到了林峰家。

「来,阿美,我看看你伤哪儿了。」

林峰不在,我直接让阿美撩开衣服看伤口。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她身体那一瞬间的震撼,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身上结痂了的、黑的、青的,什么都有,更别说刚刚打在身上的红痕。

「阿美,这都是你阿爸打的?」

阿美眼里噙着泪,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刺痛。

小孩儿抽泣着声音给我说:「老师,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

我被气愤占据大脑,嘴里咒骂着这个禽兽一般的男人。

「你别害怕,告诉老师他为什么打你,还有你妈妈。」

在阿美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我知道了原委。

从她记事起,妈妈就整天被阿爸打。很小的她什么也不懂,身体的本能驱使她护在了妈妈面前。那次以后,妈妈就被锁了起来,阿爸还告诉他,如果以后敢不听他的话,就和妈妈现在一样。

之后只要她爸心情不好,动辄打骂,家常便饭。

「上午书记爷爷来我家找阿爸出去,回来以后阿爸就是醉的,说要把我妈妈烧了。」

阿美哭的停不下来,我把她哄睡以后出去,看到林峰站在门口。

此时的他绷着脸,袖子下拳头紧握着,看上去很不好。

「都听到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说着。

「你收拾一下,明晚我让小周找个面包车带你离开。」

「我问你听到阿美说的了吗?」

「书记已经放松警惕了,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林峰依旧不回答,像是魔怔了一样。

我抓住他的胳膊逼问。

「林峰,你看着我,我问你听到了吗?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告诉我,要不我不走。」

「白术。」

林峰被我抓的缓过神来,扭头看着我。

「前年我回来修房子,推牛棚的时候,发现食槽下面藏着的盒子。里面有一本日记和一片糖纸,脏兮兮的,我翻开日记看,上面写着我妈的名字。」

他转过去盯着院子的角落看,声音闷闷的。

「我对她的印象几乎没有,只能记起小时候牛棚里的人给过我一块糖,很难吃,我就把糖纸扔了回去。」

声音渐渐哽咽。

「后来牛棚里就没声音了,再后来我爸死了,我家里没别人了。村里就帮着埋了埋,立了块碑。立碑的地方旁边也有个坟堆,老点儿的人说那是我妈,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妈的名字,从墓碑上知道的。」

我抚摸着他的后背,想让他不那么难过。

「你想让那些加害者受到惩罚,所以就和我分手对不对?」

林峰撇过头不敢看我,愧疚着说道:「你报警那天晚上我不敢主动和你搭话,是因为这么久了,终于有一个人再次陷入了这件事,我们想让她留下,利用她的身份,获得更多线索。」

忽然他转过来环抱着我,喷出的热气撒在我的脖子上。

「直到我看到你,我后悔了,白术。那天晚上我没能带走你,我害怕。」

正要安慰他,门后的一抹红色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阿美里衫的颜色。

6.

林峰还是答应了让我继续留在这里。

我从阿美入手去了解更多线索,但在这儿之前,我还是得先搞清楚一件事。

「阿美,我之前给你写的联系方式你是不是给了别人了?」

林峰早上做的早饭很丰盛,阿美看着碗里的几个鸡蛋眼睛发直。

村里人家不常吃鸡蛋,土地贫瘠、气候无常,使得家家户户都是靠养好养活的家禽为生的。

我拿起一枚鸡蛋,举在阿美面前。

「你实话说了,老师就把鸡蛋给你。」

阿美明显的咽了一口唾沫,一只小手抠着桌面,另一只手摆了摆。

「老师,我…我没有…」

「嗯?」

她低着头,脑袋快埋进碗里了。

到底是小孩子。

「那你想老师把你妈妈救出来吗?」

「想!」

我又将鸡蛋拿近了一点,看着阿美。

「白老师,我…我给了书记了。」

阿美嘴里嘟囔着,听着很没底气。

「之前书记爷爷给我们说,说你签个字就能一直给我们上课。」

「所以你就找我说你想要个老师的联系方式,以后考上大学就去找我?」

阿美抠着手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白老师,我没有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我是…我是描着你的字又在纸上写了一遍。」

难怪,书记这两天对我这么放心,估计还以为是我自愿签的。

弄清楚事情,我把鸡蛋放在了阿美碗里。

阿美一直盯着碗里的蛋看,我有些疑惑。

「阿美,怎么不吃?」

「我不想你跟她们一样,被打的那么惨。」

她们?

「阿美,你之前给老师说过,村里还有别的人跟你妈妈一样,被链子锁着。能告诉老师,都是谁家吗?」

「好多同学都是啊,而且不光妈妈挨打,只要不听话,男的也被打啊。」

男的?男的为什么挨打?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我直接问阿美:「男的?谁啊?」

「就是宗祠后面那个小山洞里,白老师,偷偷告诉你。」

阿美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靠近我耳朵将声音放低。

「那个洞里面,有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我小的时候阿爸老吓唬我,说要把我送进去。」

「那你进去过吗?」

「嗯,我还有几个小伙伴趁大人们在大队开会的时候偷偷去看过。你不知道呢白老师,那个山洞好臭。」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林峰,同时,他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书记几乎隔一天下午就会去宗祠一趟,看来里面真的有情况。」

「要进去看看吗?」

他看着墙上的日历。

「看。但不是现在,下周二村子要拜祖,到时候男的都要到宗祠祭拜,我想办法摸进去看一下。」

那晚等到林峰回来,已经是凌晨了。

他浑身湿透了,衣服脱下来都能拧出水。

「你这怎么搞的?」

「快!把这个藏起来。」

他把一个包裹扔给我。

是一个蜷着的衣服,里面有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毛发,还带着血渍。

猛一眼看到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阿美说的没错,那个山洞里面男的女的很多人,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洞里面墙上地上有陈旧的血渍,那些人应该是受刺激了,见到我呜呜叫唤。我怕被别人听见,就在地上捡了点毛发赶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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