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乌克兰士兵使用商用无人机监控乌克兰东部的前线，注意其品牌。

在过去的一年里，来自乌克兰的图像经常描绘出一场类似于过去半个世纪的其他冲突的战争。俄罗斯军队部署了坦克、战斗机、军舰、两栖车辆和攻击直升机。乌克兰人用反坦克武器、榴弹发射器和防空导弹进行反击。这就是战争在地面上的大部分表现。

但冲突还有另一面--一个超现代的战场，无人机在监视、侦察和战斗任务中发挥着关键作用。这些技术可能预示着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武装冲突主要是通过远程控制进行的--也许有一天是通过人工智能进行的。

乌克兰的无人机战争对未来有什么启示？

商用和便携式无人机

一个教训是，无人机已经平民化，任何人只要有几百美元和一点技术知识就可以使用。在乌克兰，DIY爱好者通过为小型、廉价的商用无人机配备高分辨率的相机和炸药，对其进行了改装和武器化。

乌克兰的Aerorozvidka空中侦察部队在战争初期成为头条新闻，当时它的无人机帮助阻止了一支前往基辅的俄罗斯车队。Aerorozvidka人员使用蜘蛛状的六旋翼飞机、八旋翼飞机和其他遥控装置作为武器。

这些小玩意通常在低空飞行--不到1.5英里（2.4公里）--而且距离有限--不到19英里（31公里）。俄罗斯的战斗机并不是为了防止来自这种小型无人机的攻击。

这种商用无人机改装的“土造攻击无人机”在俄乌战场上非常常见，虽然只能携带一枚手榴弹、一枚小口径迫击炮弹或者一枚35毫米榴弹，但是由于飞得慢飞的低，俄乌双方都搞了个简易瞄准器（就是个小棍子），扔的还挺准，可以扔到坦克装甲车的舱门里

“自杀式”无人机

战争双方还释放了巡飞弹药--有时称为“自杀式”无人机。这些自毁装置可以在攻击前在目标周围绕行数小时。乌克兰的武器库包括美国制造的弹簧刀（Switchblade）和凤凰幽灵（Phoenix Ghost）型号，而俄罗斯军队则使用国内制造的柳叶刀-3（Lancet-3）无人机。其中一些武器小到可以装在背包里。乌克兰部队还通过在现成的四旋翼飞机上安装炸药来制造DIY巡飞弹药。

在红利曼俄军使用柳叶刀自杀无人机毁了乌克兰2S1自行火炮

柳叶刀-3巡飞弹，这是比较大的型号，较小一点的叫柳叶刀-1

俄罗斯军队还使用了伊朗制造的见证者/沙希德-136无人机，最近对基辅进行了恐吓。这些固定翼无人机大约有11英尺（3.5米）长，类似于一架小型飞机。巡飞弹药的价格通常为每架1万至2万美元，并且比廉价的商业无人机具有更远的航程--932英里（1500公里）或更远。大多数具有群集能力，允许多个无人机攻击一个目标并造成更大的损害。

2022年10月17日，在乌克兰基辅，一架伊朗制造的见证者-136自杀式无人机在撞击建筑物前的几秒钟。这次伊朗也发了一笔战争财，用无人机换了俄罗斯至少一批苏-35

在乌克兰战争中，拦截巡飞弹药要比部署弹药的成本高得多。使用米格-29喷气式战斗机、S-300巡航导弹和其他冷战时期的武器来阻止这些无人机，远远超过了这种一次无人机的成本。新的高科技消耗战可能成为未来冲突的一个常规特征，每一方都试图耗尽其敌人的资源。

俄罗斯的伊朗小摩托见证者-136无人机，1~2万美元一架，就按照最贵的2万美元算，也比绝大多数地对空弹药便宜，甚至猎豹自行高炮一轮点射都比它贵。

巡飞弹药还有一个教训。当对平民使用时，低空无人机可以使整个城市感到不安。俄罗斯2022年10月对基辅的无人机袭击不仅造成4人死亡，而且使成千上万的人感到恐惧。斯坦福-纽约大学关于美国在巴基斯坦的无人机战争的长期影响的研究项目显示，它给平民人口带来了严重的创伤。

遥控驾驶飞机

另一类无人机包括那些能够飞行更远的距离--124英里（200公里）或更远--和更高的高度--2.5至5英里（4至8公里）--比上面提到的那些。它们还可以配备激光制导导弹，提高其杀伤力。在乌克兰战争中，这些无人机--基本上是遥控的战斗机--包括土耳其生产的“拜拉克塔尔” TB2。乌克兰军方已经购买了几十架，每架成本约为500万美元。

一些人称其为 "无人机中的丰田花冠"，因为其价格低廉且可靠。除其他外，“拜拉克塔尔” TB2激发了乌克兰的一首说唱歌曲，并在网络上传播，指出了新技术的潜在宣传价值。

乌克兰军队广泛使用土耳其制造的“拜拉克塔尔” TB2无人机。Birol Bebek/AFP via Getty Images

俄罗斯军队也使用过类似的无人机，最引人注目的是国产的 "猎户座 "系列。这一级别的其他无人机（没有一架在乌克兰使用过）包括以色列的赫尔墨斯450，美国制造的MQ-1C灰鹰，中国最近发布的翼龙-3（笔者注：翼龙-3的规格和性能远超上述无人机，以翼龙系列为例，上述无人机最多翼龙-1级别，有的还不到）以及其他几十架。中国现在超过了以色列，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无人机出口国。无人机的扩散可能会加速它们在战场上的存在。

翼龙-3属于高空长航时远程无人机，目前美军都没有同类产品，比起MQ-9B还要强一些。

高端军用无人机

高端无人机不太可能很快在乌克兰使用。很难想象无人机中的劳斯莱斯--美国制造的RQ-4“全球鹰”会被部署到乌克兰，因为其成本很高。(事实上，这个价值2亿美元的庞然大物是由劳斯莱斯AE 3700涡轮风扇发动机驱动的）。

但有一天，美国政府可能会向乌克兰提供MQ-9“死神”，其成本约为5000万美元，这是可信的。尽管中国迄今为止一直不愿意向俄罗斯军队提供武器，但其最先进的彩虹-5彩虹攻击无人机可能会极大地改变战争的进程。这种先进的飞机将为俄罗斯部队提供比其现有无人机大得多的火力、续航能力和航程。

美国MQ-9“死神”无人机

彩虹-5和MQ-9基本同级别，如果俄罗斯有个10架就能让俄罗斯的情况大为改善

无人机是如何改变战争的

在过去的20年里，研究人员已经观察到，无人机战争同时拉长和压缩了战场。它通过增加攻击者和目标之间的地理距离，在物理和心理上都做到了这一点。当美国军队在阿富汗、巴基斯坦或也门发动无人机袭击时，这些袭击是秘密的、有针对性的暗杀，更像是一种狩猎形式，而不是对军事目标的空袭。

但在乌克兰使用无人机的方式与美国在反恐战争中部署无人机的方式惊人地不同。在乌克兰，双方都将无人机作为一种战术技术用于一系列任务，包括战场监视、炮火观测和攻击装甲车和导弹发射器。

一年过去了，导弹和无人机在乌克兰上空的空战中占主导地位，引发了一个问题。飞行员在哪里？未来的战争可能会采用更先进的无人机--以及干扰指挥或GPS信号的反无人机系统，或在无人机攻击前进行拦截。俄罗斯未能充分使用这些系统，使乌克兰军队在战争的最初几个月里获得了优势。

飞行的“杀手机器人”

也许最令人不安的前景是可能出现一场新的全球军备竞赛，其中美国、中国、俄罗斯、伊朗、以色列、欧盟和其他国家急于开发完全自主的无人机。美国空军已经在测试一架人工智能控制的战斗机。

有几个因素在推动这一进程。随着GPS和控制信号干扰器变得更加复杂，无人机可能会变得不再依赖远程控制，而是更加自主，使用包含人工智能的系统，如同步定位和制图，LiDAR技术和天体导航。

推动自主武器长期采用的另一个因素是遥控战争对无人机飞行员的心理影响，其中许多人在杀死目标人物后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如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在一些观察家看来，自主无人机似乎提供了一种消除遥控杀人的心理创伤的方法。然而，许多普通士兵和飞行员不愿意使用自主武器，因为他们不信任它们，我自己的研究证实了这一点。

最后，还有道德方面的担忧。自主武器倾向于免除人类对生死决定的任何责任。当一架自主无人机杀死非战斗人员时，谁会被追究责任？

随着乌克兰战争的拖延--以及自主武器研究的突飞猛进--机器人战争的可能性在地平线上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