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微是烂尾虐文女主,我的任务是拯救她。
第一次见她,她被男主贬妻为妾,当众羞辱。
我帮她打脸男主,给她正妻之位。
成亲第三年,她却因为男主一句道歉摔死我们的女儿,自缢在府上。
“他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他了。”
“下辈子,我要干干净净嫁给他。”
任务失败,我被系统强制重来。
这次,在她满含期许等我救赎的眼神中,我牵起了她丫鬟的手。
……
1
生产完两月后,苏慕微终于能出府走动。
我以为她会很高兴,可她却始终沉着脸,眉目间被忧愁笼罩。
天空飘着小雪,我跟在她身后,抱着她的大氅和暖炉,被人调侃像个小斯。
她也不理,撑着唯一的伞走在前面。
雪天路滑,我提出背她转转,她突然皱眉看向我。
“沈霖安,你能不能安静点?”
我一愣,随即点点头。
她向来不愿意和我说话。
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男主沈却的草包弟弟。
不仅是草包,还有个低贱出身的小娘。
而苏慕微,出身书香门第,家族没落前,父亲是兵部尚书,母亲是京城第一才女,就连官配沈却都是状元。
所以她总怪我浪荡粗鄙,和我没什么话可说,我多说一句,她就嫌烦,嫌吵。
可无论她怎么对我,我都不生气。
我迁就她的脾气,迎合她的喜好,活得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对她好是我的任务。
可我也是真的喜欢她。
在我眼里,她从来都不是一堆冰冷的数据。
我花了一年时间走到她身边,花了三年时间让她愿意为我生儿育女。
系统提示我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可我拒绝了。
因为我是孤儿,这里才是我的家。
我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小家。
雪越下越大,我的衣服都被打湿。
怕她感染风寒,我把她扶上马车,她坐定后淡淡开口。
“霖安,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能不能自己走路回去?”
我被冻得通红的手指下意识蜷缩。
“可天快黑了……”
苏慕微哼了一声,满眼都是嫌恶。
“你读书做人样样不行,胆子也这么小吗?”
我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堵在喉咙。
我不是胆小,而是有夜盲症,在雪夜回家,对我来说是一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可她不懂什么是夜盲症,只觉得我没用。
她蹙眉等我答应,越来越不耐烦。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下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我追在后面,因为看不清,狼狈地摔了一嘴雪。
我努力睁大眼睛,在一片迷蒙中,仿佛看到了苏慕微远去的背影。
我突然意识到,每次和她在一起,我看见的都是她的背影。
成亲当晚时她留给我的背影。
出门游街时她留给我的背影。
就连女儿出生时她也不曾为我转过身。
我慢慢爬起,抖了抖袖口里的雪,忽然有点累。
她瞧不起我,我也看不起自己。
回去后我就发起高热,避免传染给苏慕微,我睡在了偏房。
半夜,浑身酸痛的我被奶娘的尖叫惊醒。
奶娘一夜要替女儿换两次尿布,我担心女儿,光着脚急匆匆推开门,眼前的一幕却令我目龇欲裂。
苏慕微吊在房梁上,脸色灰败,已经没了气息。
而我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则被摔在地上,后脑破了个洞,血流了一地。
我无措地僵在原地,除了震惊,还有茫然。
下人慌乱地取下苏慕微的尸体。
我颤抖着身体抱住她,发现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张信纸。
我看清了上面的字,只觉得浑身冰冷。
“慕微,我身患顽疾时日无多,死前想告诉你,我爱你。”
“当初那样对你,只是因为我不懂如何去爱。”
沈却亲笔四个字像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刺在我心上。
丫鬟在角落捡到了苏慕微的遗书。
她只写了两行字。
“他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他了。”
“下辈子,我要干干净净嫁给他。”
我盯着这两行字,盯到双眼充血。
冷风袭来,吹散了一箱她写给沈缺的情诗。
急火攻心之下,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2
再睁眼,我正站在沈府门口。
“宿主,你的任务没有完成。”
“女主到死都不爱你,你真的很失败。”
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女儿身上的血腥味仿佛还缠在鼻尖。
我环视一圈,看见熟悉的环境,内心只觉得讽刺。
耳边传来一阵哄笑,几个杂役急匆匆从我身边跑过,都去凑热闹。
“宿主,你回到了女主首次被虐的节点,希望你抓住机会,重头再来。”
我掀开眼皮朝大堂看去。
苏慕微一身火红嫁衣,但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弄花,狼狈地跪在地上。
“苏慕微,能给我当妾,是你的福气。”
身着喜服的沈却扯住苏慕微的头发,眼神发狠。
“我的正妻之位只留给家世样貌和我相当的大家闺秀,而你爹被贬,如今的你已经不配了。”
苏慕微头发被拽乱,眼眶通红。
“可我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沈却朝她露出玩味的笑。
“一个口头承诺而已,只有你当真。”
苏慕微闻言瞪大双眼,她去拉沈却的衣角,却被沈却一巴掌扇偏了头。
“离我远点,我还要参加科举,别给我传了晦气。”
他使了个眼色,下人立马扯下苏慕微的正红嫁衣,给她套上了只有妾室穿的青红喜服。
无论苏慕微怎么哭闹挣扎都无济于事。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宿主,请立刻迎娶女主,替女主解围。”
我被吵得头疼,慢悠悠道:“都住手。”
音量不大不小,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我。
看见是我,苏慕微眼睛一亮,沈却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的狗来了。”
苏慕微楚楚可怜地望向我,像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霖安,帮帮我……”
人群中传来嬉笑。
“这个草包又凑上来了。”
“苏慕微就是沈却不要的破布,他却当个宝贝,真贱呐。”
“他一个废物庶子,恐怕也只能捡他大哥不要的女人了。”
我略过这些不怀好意的声音,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越过苏慕微,牵起了角落小丫鬟的手。
莲儿惊诧地望着我。
她是苏慕微的陪嫁丫鬟,在苏慕微身边过得并不好。
上一世,沈却找我麻烦,她替我挡下一剑,落了个命丧黄泉的下场。
这一次,就当报答她了。
苏慕微愣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
“霖安,你在干什么?我在这里啊!”
她拼命叫我的名字,我当没听见,转身朝沈却咧开嘴。
“兄长,我爱慕莲儿已久,可否成全我们,来个喜上加喜?”
莲儿怯怯地看我一眼,又马上低下头。
苏慕微的表情裂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霖安,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能……”
我抬眼,冷冷道:“嫂嫂,你是大哥的人,和我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
“再说了,我凭什么帮你啊,凭你长得一般品行不端?”
此时此刻,苏慕微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沈却盯着我,像要把我盯穿。
“你当真要娶一个丫鬟?”
我点头。
他朝弄道:“一个丫鬟而已,你想要就给,不过你这样的庶子,娶她倒也符合你的身份。”
莲儿的手有一瞬间僵硬。
我拍拍她的手,连衣服都没换,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她拜了堂。
行的是正妻之礼,苏慕微脸色瞬间阴沉。
这下,她的丫鬟在沈府的地位都比她高。
苏慕微既然瞧不起我,瞧不起这正妻之位,那我直接给别人好了。
“宿主,你在干什么?”
“你必须娶女主。”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不娶。”
系统急了,开始威胁我。
“完不成任务你就会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以沈霖安的身份活着!”
我挑了挑眉,还有这种好事?
沈霖安除了生母出身烟花之地外,哪一点都比在现实世界当社畜的我强。
长得好,家世好。
还有钱。
这样的条件,干什么不行?
苏慕微这种级别的恋爱脑,老子不伺候了。
我切断了连接系统的识海,淡淡道:
“随便吧,以后她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3
上辈子,我几乎为苏慕微放弃了一切。
和她成亲时,我给了她最大的体面,立誓永不娶妾,让她在沈却面前扬眉吐气。
为了避免沈却找事,我和沈家断绝关系,把她带去外宅。
她嫌弃我没钱没地位,于是我孤注一掷转身做琉璃生意。
琉璃厂很快就赚了黄金万两,她要什么我都满足,可她却在沈却高中状元后骂我满身铜臭,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无论我做什么她都有借口挑刺。
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沈却的陪衬,都是不起眼的草包废物。
后来沈却迎娶长公主,她才肯和我亲近。
我以为她明白了我的心意,在慢慢接纳我,却不想她从头到尾都没爱过我。
亲近我也只是因为她吃沈却的醋。
我冰雪可爱的女儿,只是她气沈却的工具。
沈却是她仰望的太阳,我只是一株不起眼的杂草。
我吐出一口浊气。
这次我亲手把太阳送到她身边,看她会不会被灼伤。
礼成之后,我直接带着莲儿回了卧房,任由苏慕微瞪红双眼。
莲儿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后躲。
她支支吾吾道:“二公子,我、我还没准备好……”
我被她逗笑了,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不会对你干什么。”
“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我每月给你一百两,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如果你不想,我给你一袋黄金,送你回老家。”
莲儿愣愣地看着我。
我弯起眼睛。
“如何?”
她紧张地拉住我一根手指,轻声道:“我不走。”
“我要留在你身边。”
也好,留在我身边我才能护着她。
苏慕微还是行了妾侍礼。
到了洞房时间,沈却却跑出去听曲喝酒。
当晚她就成了沈府上下的谈资和笑话。
第二天早上用膳时,沈却才回来。
大夫人面色难看,拒绝和苏慕微同桌吃饭。
“新人进门,就算是妾,也得早早向我请安,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苏慕微先是看了沈却一眼,见沈却完全没有要替她说话的意思后,小声道:“娘,可我一夜都没合眼,在等阿却回来……”
大夫人见苏慕微反驳,猛地摔了手上的筷子,嗓音尖利。
“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还有脸说,却儿科考在即,你是存心想败坏他的名声吗?”
苏慕微被吼得一怔,随即掉下泪来。
“娘,是阿却自己出去的……”
她话还没说完,大夫人就把一杯滚烫的茶泼在她身上。
苏慕微尖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还敢狡辩,真是心思歹毒!”
“你就在这里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
苏慕微从小到大被人伺候惯了,身娇又体贵,跪一个时辰哪儿能受得了?
她双手撑在在冰冷的青石板砖上,一个劲儿摇头。
“娘,您误会了,求你别罚我……”
但大夫人没有饶过她的意思,她转而望向我。
那种求助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
我装作没看见,淡定地给莲儿夹菜。
苏慕微怨愤地盯着莲儿,我没反应过来,莲儿已经起身替她求情。
“娘,嫂嫂只是不善言辞,并无恶意。”
“如今天气渐凉,跪一个时辰她吃不消的。”
大夫人眉头紧锁,把矛头对准了莲儿。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婢说话了!她吃不消,你就和她一起跪!”
莲儿无法反驳,苏慕微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重新去求沈却。
“阿却……”
沈却终于肯施舍她一个眼神,不紧不慢道:“起来吧。”
她面上一喜,得意地瞥向我,可沈却接下来的话却给她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去外面跪,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苏慕微欲言又止,随即指向莲儿。
“那让她和我一起。”
我忍无可忍,沉声道:“凭什么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