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我盯着那份泛黄的纸张，边缘还沾着几滴咖啡渍，像是母亲当年仓促离开时留下的痕迹。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那是她最后一条短信：“别怪我，小峰，妈妈要重新开始。”楼下的桂花，应该早就落光了吧，就像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记忆深处。

父亲去世那年，我三岁。记忆里，他总是抱着我，哼着不成调的歌。他走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母亲。她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婴儿奶香混着消毒水味，是那段时间最深刻的嗅觉记忆。

有一天，我醒来，发现母亲不见了。邻居王奶奶告诉我，她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抱着她送我的小熊，坐在门口，一直等到天黑。老式挂钟整点报时，一声一声，敲打着我幼小的心。

王奶奶收养了我。她是个慈祥的老人，靠捡废品为生。她省吃俭用，供我读书。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报答她。

上学后，我才知道，我的身世和别人不一样。同学们嘲笑我是“没妈的孩子”，我总是默默忍受。只有王奶奶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她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小峰，你是个好孩子，奶奶知道。”

毛衣起球处的粗糙触感，是冬天里唯一的温暖。王奶奶的毛衣，穿了很多年，起满了球，但她总是舍不得扔。她说，这件毛衣，能挡风，能暖心。

我努力学习，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想把王奶奶接到城里享福，但她不愿意。她说，她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想离开。

工作几年后，我结婚了。妻子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她对王奶奶也很好。我们把王奶奶接到了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

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她也在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小峰……”她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颤抖。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我的母亲。

她告诉我，当年她离开后，去了南方，在那里结了婚，生了孩子。但她的生活并不幸福，丈夫对她不好，孩子也不听话。现在，她老了，想回到家乡，想看看我。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回来了。可是，我还能原谅她吗？

那天是周三…不，应该是周四，我记得很清楚，擦肩时警见对方毛衣起球，和王奶奶那件很像，但质地差了很多。

妻子知道这件事后，劝我原谅母亲。她说，毕竟她是我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

我犹豫了。一方面，我恨她当年抛弃我，让我从小就失去了母爱。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她很可怜，老了无依无靠。

我去找王奶奶商量。她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小峰，奶奶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人要往前看。如果你能原谅她，就原谅她吧。毕竟，她是你的母亲。”

王奶奶的话，让我下定了决心。我决定原谅母亲，让她住到我们家来。

但是，我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得平静。母亲总是抱怨这抱怨那，嫌弃我们的房子小，嫌弃我们的饭菜不好吃。她还总是拿我和她的另一个孩子比较，说我不如他有出息。

我忍着，尽量不和她争吵。我知道，她心里也很苦。

总停在7楼的电梯，每次都让我感到压抑。我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怀念和妻子、王奶奶一起的平静日子。

有一天，母亲突然提出要我给她养老。她说，她老了，没有收入，需要我的照顾。

我愣住了。我承认，我有赡养她的义务。但是，她当年抛弃了我，现在老了却来找我养老，这让我无法接受。

我拒绝了她。我说，我可以给她钱，但是，我不能让她住到我们家来。

她听了，勃然大怒。她说我不孝，说我忘恩负义。

我们大吵了一架。我把这些年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我说，我恨她当年抛弃我，让我从小就失去了母爱。我说，我恨她现在来打扰我的生活，让我不得安宁。

她听了，哭了。她说，她知道自己错了，她后悔了。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有些裂痕，是无法弥补的。

离婚当天闻到初恋时的桂花香，这让我更加难过。我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了。

母亲最终还是搬走了。我给她找了一家养老院，每个月给她寄生活费。

我和妻子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她觉得我太绝情，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爱我的妻子，但我无法原谅我的母亲。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我意识到，我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无法摆脱。

也许，我应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也许，我应该学会原谅，原谅别人，也原谅自己。

把夕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个故事的主旨是，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有些裂痕是永远存在的。我们应该学会放下过去，珍惜现在，才能拥有美好的未来。

人性的复杂性在于，我们既有爱，也有恨。我们既能原谅，也能记仇。关键在于，我们如何选择。